初五這天,我?guī)е嗪倘ソ鹕剿律舷氵€愿。
沒想到在寺廟門口遇到戚云帆兩人。
戚云帆面色黝黑,身著灰色豎褐,沒有了往日的風(fēng)采貴氣。
顧憐兒面色紅潤,卻再也不像從前那般披金戴銀,只是她的神色看起來還不錯,更襯得戚云帆臉黑如土。
見到我,顧憐兒眼睛亮了亮。
“姐姐,好巧呀,你也來上香?”
“姐姐,你不會嫁不出去,故意跟著我們,想賴上我相公吧?”
“姐姐,求你不要拆散我們?!?/p>
顧憐兒來拉我,我甩開她的手。
顧憐兒朝后倒去。
戚云帆一把抱住她,眼神像粹了毒般,死死地盯著我。
“林玉瑤,我果真沒看錯,你就是一個毒婦,嫉妒憐兒懷了我的孩子?!?/p>
我嫌棄道:
“可笑,我堂堂尚書府嫡女,會嫉妒一個民婦?你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?!?/p>
戚云帆聽到民婦兩字后,面色扭曲。
隨后又笑著撫摸顧憐兒的肚子。
“林玉瑤,還得感謝你,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心,如愿娶了憐兒?!?/p>
“現(xiàn)在憐兒懷了我的孩子,我們一定會白頭偕老,兒孫滿堂?!?/p>
“而你,一個被野男人玩過的破鞋,注定孤獨終老?!?/p>
我冷眼看著這二人,認識戚云帆這么些年,何曾見過他如此落魄的模樣。
看來平陽侯夫婦是真的要給這個兒子一點顏色瞧瞧了。
“戚世子,哦不對,戚公子,聽說平陽侯請旨,說你忤逆不孝,已經(jīng)將世子之位給了你的幼弟?!?/p>
“還未恭喜,二位新婚燕爾,以后一定兒孫滿堂?!?/p>
說完我轉(zhuǎn)身便要走,戚云帆卻拉住了我。
“瑤娘,看在我們定過親的份上,你若嫁不出去,我可以考慮娶你做平妻?!?/p>
顧憐兒委屈敲打戚云帆的胸口:“相公,你說過只愛我一人的,怎么能再娶妻?”
戚云帆張了張口,抱著她安慰道:“好好好,聽?wèi)z兒的,再不娶旁人,等去當(dāng)鋪把錢拿到手,相公便給你買花遠樓的金釵可好?”
看著膩歪的兩人,我無語至極,帶著青禾快步離開。
三個月后,太子娶良娣,全城歡慶。
一大早,宮門外,早早圍滿百姓歡呼慶祝,有幼童沿街拋撒花瓣。
我團扇遮面,被人牽引著,一步步越過門檻,朝花轎走去,周圍鳴樂聲不斷。
在宮人的擁簇下,我踏著白玉階,走上了轎輦。
……
顧憐兒因為花遠樓新到的一匹蜀錦,跟戚云帆大吵一架,動了胎氣。
如今也不會再有太醫(yī),上門來為她診治,戚云帆只好租了一個板車,把人拖到醫(yī)館。
戚云帆心里最后一點耐心已經(jīng)被她消磨殆盡。
被趕出府時,戚夫人悄悄塞了五千銀票,原本這些銀票夠兩人用幾年。
可顧憐兒好攀比,料子要最好的,首飾要最新的,
每次戚云帆勸她節(jié)約時,她都哭著質(zhì)問戚云帆,是否還愛著林玉瑤?所以才不愿意給她用錢?
戚云帆為了表明心意,只能妥協(xié),短短三個月,他早已身無分文,就連到醫(yī)館的銀錢都是他賣畫所得。
這一次,顧憐兒又哭著質(zhì)問他是否對林玉瑤余情未了時。
戚云帆突然想到前世,瑤娘事事以他為先,從不會讓他為難。
一次,瑤娘想讓他替她作畫,被拒后,瑤娘只是乖巧點頭,之后再未提及。
如果這一世,他依舊選擇娶瑤娘,日子會不會過得不一樣?
還未多想,前方東宮的衛(wèi)隊,便已經(jīng)開始清場。
一陣風(fēng)吹過,我高坐在轎輦上,漫天的紅綢迎著喜樂飛揚。
忽然,人群中有個人沖了過來,儀仗隊陡然一停。
我正納悶間,轎身一晃,一道身影忽然闖了進來。
戚云帆顫抖的聲音在底下炸開。
“瑤娘,你竟愿做別人的妾,也不愿做我的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