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
我扯扯嘴角，豪氣地將菜單上所有東西都點了一遍。
烤好的羊肉串上撒著辣椒，散發(fā)著誘人的氣息。
我隨手拿了一串大快朵頤，下一秒?yún)s跑到路邊吐了出來。
長時間沒有進過葷腥的胃部此刻正泛著酸水，帶著一陣陣抽痛。
嘔了半天，竟然連膽汁都吐出來了。
我知道，這是身體在向我發(fā)出威脅的信號。
為了給許佳桐攢錢治病，我實在是太久沒有好好吃飯了。
可是我不在乎。
女朋友的命和我的胃病比起來，還是她比較重要。
“周組長，周組長！”
組員放不下手中的串，又擔心我真的出個好歹。
只能一手啃著，一手幫我拍背。
我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，轉(zhuǎn)身又坐到桌前。
“周組長，林奕楊也想來，我把地址發(fā)給他了？”
一位同事將地址發(fā)給他，又嘟囔了兩句：“他說他女朋友請大家吃澳洲龍蝦，讓我們少吃點路邊...攤。”
我沒在意同事們彼此交換的眼神，只是想了一下澳洲龍蝦的價錢。
十幾號人，應該不便宜吧。
不過，我在為許佳桐操心什么呢？
她請客的錢不都是我省吃儉用攢下來給她治病的錢嗎？
回過神，看著他們躍躍欲試的神色，我點點頭。
“去吧，把這些都打包走，我結賬?！?/p>
付完款，我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卡里連打車的錢都沒有了。
其實我是一個很有規(guī)劃的人。
就比如我早就算好了卡里這些錢夠我自己一個月的開銷。
又比如我總是精準的卡好免費電車的時間。
又或者我會拿家里需要充電的電器帶到公司充電。
嚴謹?shù)男愿褡屛野讶粘ｉ_銷精準到一角一分。
這樣才能讓許佳桐在大洋彼岸毫無后顧之憂地治病，不用為錢發(fā)愁。
可事實給了我重重一擊。
直到我走路回到家的時候，還有些分不清什么是夢什么是現(xiàn)實。
同事在朋友圈里發(fā)了精美夜宵照片，并感謝了林奕楊。
照片里，那袋他們礙于情面打包走的燒烤孤零零的躺在垃圾桶里，就像我的愛一樣。
下一秒，許佳桐的電話打了過來。
那頭很吵鬧，我甚至聽到了勸酒的聲音。
“周景，你沒看到我給你發(fā)的消息嗎？”
“你不是說讓我安心治病，萬事有你嗎？現(xiàn)在呢？才三十萬你就后悔了？”
才三十萬？
這些年我給許佳桐打過十幾個三十萬，全是透支生命換來的。
我無意和她糾纏，只是想問一句：“佳桐，你真的生病了嗎？”
那些痛苦，那些折磨都是騙人的嗎？
她呼吸錯亂的一瞬間，提高音量像是掩飾什么：“周景？你不想給我治病直說！不用把骯臟的想法加注到我身上！”
“我難道會自己咒自己嗎？”
看著朋友圈照片一角熟悉的手鏈，我輕聲開口：“那我明天訂機票，去國外看你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