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溫思檸你夠了,你妹妹做錯什么了你為什么一直針對她,虧她不管做什么事都一直記掛著你這個姐姐。”
霍元白指著我的鼻子數落,眼底的厭惡毫不掩飾。
我捂著被打的臉,剛想說什么,孫子就將一鍋熱湯狠狠潑在了我臉上。
滾燙的溫度燙得我頭皮發(fā)麻,眼睛睜都睜不開,整個人爆發(fā)出了尖銳的慘叫。
“叫你欺負小姨婆,你這個豬婆,我燙死你!”孫子叉腰,惡狠狠瞪著我。
我捂著被湯出水泡的臉,卑微向兒子和兒媳婦求救:
“我的臉好燙,我眼睛看不見了,快幫我打120……”
然而,兒子和兒媳婦就像是聽不到我聲音一般,只顧著關心溫思秦的傷勢,隨后像是捧著珠寶一樣把她帶出包廂,送去了醫(yī)院,獨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。
最后還是服務員發(fā)現(xiàn)了我的慘狀,將我送去了醫(yī)院。
我的臉部嚴重燙傷,大半張臉都被燙出了水泡,讓原本就丑陋的臉更加恐怖,只能用繃帶纏上,只露出一雙眼睛。
我看著鏡子里跟個木乃伊的自己,突然笑了,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。
這就是苦心經營了四十年的家庭,為之付出一切的家人所賜。
真是可笑!
半小時后,我接到了霍元白的電話,他讓我馬上去他發(fā)過來的地址,說要一起拍全家福。
他態(tài)度強硬,我為了不讓他們起疑最后還是去找了他們。
我到現(xiàn)場時,霍元白和兒子一家正圍在溫思秦周圍為她端茶倒水,捏腿捏背,我從未有過的待遇她卻輕而易舉地拿到了手。
見我來了,他們紛紛露出嫌棄的目光,只有溫思秦笑瞇瞇地朝我招手:“姐姐快來,我們一起拍全家福?!?/p>
說罷,便拉著我一起走到攝像機前。
“我要跟小姨婆站一起?!睂O子見狀連忙沖上來撞開我,獨自一人霸占了溫思秦。
兒子見狀也走到溫思秦旁邊,看著溫思秦的眼神充滿了敬畏。
緊接著是霍元白,他站到了溫思秦身側,兩人挨得很近,從遠處看溫思秦就像是依偎在他懷里。
而我,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擠出了鏡頭之外,尷尬地站在原地。
這時,溫思秦的視線落到了我的手鐲上,驚艷道:
“姐姐,你這個鐲子好漂亮啊,感覺很符合我的氣質,能不能借我戴著拍下照?”
我?guī)缀跏呛敛华q豫的拒絕:“不行,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手鐲?!?/p>
結果下一秒,霍元白就握住了我的手腕,一把奪過手鐲:
“借一下而已你媽又不會少塊肉,一會兒就還你了?!?/p>
我心頭一緊,想要搶,卻被霍元白用力推開。
我腳下一空,直接從臺子上摔了下去。
右腳以一個恐怖的程度扭曲在了一起,疼得我眼淚都飚了出來。
霍元白卻像是看不到一樣,將鐲子戴到了溫思秦手上,隨后摟著她拍照。
溫思秦回頭看我一眼,眼里滿是得意,嘴上卻假惺惺為我著想:
“姐姐看起來傷得很重,要不我們先給她叫個救護車吧?”
霍元白卻冷笑一聲:“我看你姐是裝的,她最愛演戲了,臺子這個高度怎么可能把人的腿摔斷,你姐啊,她就是想賣慘吸引我們的注意力”
此話一出,兒子也認同地附和:
“小姨說的對,我媽她就喜歡博眼球,我們別理她了,她愛演就讓她演下去吧?!?/p>
說罷他們不再管我,五人在臺上不停擺著動作拍照,而我只能強忍著痛,一瘸一拐離開照相館,一個人去了醫(yī)院。
剛給右腿打完石膏,霍元白就氣沖沖地走了進來,一進門就質問我:
“溫思檸你怎么這么歹毒,不就是借你手鐲戴一下嗎你至于在上面涂毒藥,思秦現(xiàn)在全身過敏進了ICU”
我搖頭:“我沒有……”
可話還沒說完,霍元白就將手鐲狠狠摔在地上。
“很寶貝這個手鐲是不是,我讓你寶貝!”
我心頭一緊,不管手上有沒有針就滾下床去撿鐲子。
霍元白居高臨下看著我,眼底滿是厭惡:
“因為你,我們連意大利都去不了了,這幾天都別再出現(xiàn)在我跟前,看見你就煩?!?/p>
我跪在地上,將鐲子碎片一塊一塊撿起,眼淚像是斷了線板不斷往下落。
隱約間我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嬉笑聲。
“老公,還是你聰明,想出這樣的辦法把她甩了,這樣我們就不用帶她一起去旅游了?!?/p>
“雖然她說不會跟我們一起去旅游,但我才不信她的話,只有把事鬧大跟她鬧掰她才會安分?!?/p>
我動作一頓,差點沒忍住沖出去揭穿他們的謊言。
我明明都說不去了,成全了他們,卻因為他們的不信任毀掉了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。
真是可恨!既然如此,那便不必再留顏面。
第二天出院后,我便回家翻出五個房本,有我和霍元白的房子,還有兒子的婚房,以及霍元白偷偷送給溫思秦住的房子……但這些都是我自己賺來的,寫的也都是我的名字。
我找了中介,告訴他只要能在六天內出售,價格都好說。
中介爽快答應,很快就把五套房都賣了出去,霍元白一行人的行李我都讓他們丟了出來。
六天后,我的銀行賬戶多了一串說不清零的入賬,這筆錢足夠我在剩余的時間里揮霍了。
隨后我去事務所領取了護照,又訂了一張出國的機票。
去機場的中途我去了快遞驛站,把五個快遞交給了驛站老板。
這五個快遞分別是給丈夫霍元白、兒子霍青、孫子霍邱以及兒媳婦孫美歡的。
這是離別前,送給他們的最后一個禮物。
我想她們應該會很喜歡。
在機場檢票時,我看到了從意大利回來的霍元白一行人。
她們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,看來這趟旅程她們過得很快樂。
孫子緊緊牽著溫思秦的手,滿是不舍:
“小姨婆,我好舍不得你啊,我不想回家見那個豬精,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?!?/p>
“那小姨婆天天去看你好不好,有小姨婆在,不會讓你被那豬精煩的?!?/p>
其他人聽著兩人的對話都笑了,眼里滿是對我的鄙夷。
我也笑了,卻是釋懷的笑。
如他們所愿,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我。
霍元白似是感應到了我的存在,轉頭看了過來。
可還是晚了一步我已經登上了飛機。
飛機起飛后,我看著窗外倒退的云層,長長松了口氣。
終于,我自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