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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(dāng)時,掛了母親的電話,程夕伸手捏了捏眉心。
童宇凡見狀,故意問道:“老板,是不是我讓你來煮粥,有些為難你了?”
“沒有。”
程夕心不在焉地看著鍋里,咕嚕嚕冒泡的粥。
她忽然想起了我。
律所成立初期,創(chuàng)業(yè)最艱難的時候,她常常接不到委托。
是我陪著她參加了一場又一場酒局,結(jié)識了不同的客戶。
她喝到胃出血,我也不好受。
第二天,卻還是強(qiáng)撐著身體,給她煮一碗養(yǎng)胃的清粥。
她最早的廚藝也是跟我學(xué)的。
想到這里,程夕握著勺子的手微微頓住。
胸口莫名的慌張,像是有什么東西即將脫離掌控,要徹底失去了。
“宇凡,粥已經(jīng)差不多了,等五分鐘關(guān)火,你自己吃吧?!?/p>
程夕轉(zhuǎn)了小火,扭頭拎起搭在餐椅上的西裝外套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
在她出門的前一刻,男人寬厚滾燙的雙手從后面抱住她。
“老板......”
童宇凡壓低嗓音,換了個稱呼。
“程夕?”
程夕睫毛顫抖,身形僵住,沒有立刻推開他。
“宇凡,我該走了?!?/p>
童宇凡的聲音帶上了不舍。
“我不想讓你走,你走了,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?”
“程夕,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,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了,可是你有男朋友,我每次只能把自己的喜歡藏起來?!?/p>
“既然都要走了,不如......”
童宇凡像是豁出去了,閉上眼開始解扣子。
“不如最后,放縱自己的心意一次?!?/p>
被年輕男孩這樣大膽示愛,程夕不可能無動于衷。
她很清楚,自己動搖了。
否則,不會在童宇凡發(fā)出那條語音時,鬼使神差點(diǎn)了收藏。
一次次在夜深人靜時,點(diǎn)開來聽。
甚至有的時候,我還躺在她身側(cè)。
她靜靜注視我的睡顏,心中除了愧疚,居然,還有刺激。
循規(guī)蹈矩的生活久了,沒有人不想要新鮮感。
可是程夕向來理智,懂得利弊,她知道踏出那一步,意味著什么。
她的丈夫只能是我。
作為一名律師,她受理過無數(shù)離婚案件。
知道女人出軌幾乎是不被原諒的。
程夕嘆了口氣,回頭按住童宇凡還要繼續(xù)往下的手。
“宇凡,我不能對不起沈隨?!?/p>
“......我再陪陪你吧?!?/p>
直到陪童宇凡吃完粥,等他睡著了以后。
程夕才走出大門。
外面陽光明媚,是個好天氣。
她想,她也算是好女人吧,對得起我,對得起爸媽。
她笑了。
突然想起我還在鬧脾氣,她去取了鮮花。
路過電競潮玩店時,她進(jìn)去逛了逛,架子上的游戲卡碟五花八門,她記不清我當(dāng)初想要的是哪一款了。
當(dāng)初她嫌幼稚,浪費(fèi)錢,我便沒有再提過。
隨便拿了一堆,都是新出的,她去結(jié)賬。
聽說是給男朋友買的,店員還笑著夸獎了句。
“美女,您也太好了,誰娶了您一定是祖墳燒高香?!?/p>
程夕知道這是推銷套路,但還是難免受用。
又加購了一堆。
她愉悅地想,這下,我總該消氣了吧。
直到血淋淋的現(xiàn)實(shí)映在眼前。
她終于悔恨無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