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槐樹的影子在夕陽下拉得很長,像一條蟄伏的巨蟒。我靠在程既明肩頭,
看著陸昭將最后一塊青石板鋪在公路的裂縫上。石板上的雙生圖騰在余暉中泛著微光,
與地下河的玉脈遙相呼應,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場,將整條公路籠罩其中。
“這樣就能徹底阻止銀苔再生了?”我撫摸著鎖骨處的胎記,
那里的金紅與銀白已經完全融合,形成一種溫潤的淡粉色,像初春解凍的溪水。
“理論上是這樣?!背碳让鞯闹讣鈩澾^我手背的玉髓圖騰,
那里的雙生紋路上次吸收了玉脈靈氣后,變得更加清晰,“但玉脈傳來的感應很奇怪,
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干擾能量場的穩(wěn)定性?!彼挠已畚⑽⒉[起,銀芒在瞳孔中流轉。
自從玉髓修復了他的右眼,這只眼睛就擁有了感知能量流動的能力,
能看到常人無法察覺的異常。此刻他正盯著遠處的山巒,眉頭緊鎖,
顯然發(fā)現了不對勁的地方?!霸趺戳耍俊蔽翼樦哪抗馔?,
只看到連綿的青山和繚繞的云霧,并沒有什么異常?!澳憧茨亲降妮喞?/p>
”他指向最遠處的那座主峰,“正常情況下,山脈的能量流應該像河流一樣蜿蜒流動,
但那座山的能量流……是逆著的,像是被什么東西強行擰成了麻花?!标懻崖勓裕?/p>
也舉起手中的羅盤,指針瘋狂地旋轉著,根本無法定位?!按_實有問題。
”他的金瞳在暮色中發(fā)亮,“這種能量逆流的現象,只有在龍脈被人為破壞時才會出現。
”“龍脈?”我想起母親日記里的記載,“你是說,那座山里藏著苗疆的主龍脈?
”“不僅是主龍脈,”程既明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塵土,“還是歸墟之契最初的封印點。
三百年前,先祖?zhèn)兙褪窃谀抢飳y蜘蛛和金蝴蝶的力量注入龍脈,
才形成了整個苗疆的能量網絡。”我們決定連夜進山探查。陸昭留在原地加固能量場,
蘇雨的銀蝴蝶吊墜化作一道流光,附著在我的骨刀上,能在黑暗中發(fā)出微弱的紅光,
指引方向。程既明牽著我的手走在前面,他的右眼不時閃過銀芒,警惕地掃視著四周。
山路比想象中難走,很多地方都覆蓋著厚厚的落葉,底下隱藏著深不見底的陷阱。有好幾次,
都是程既明及時拉住我,才避免了墜落。他的掌心始終溫熱,傳遞著讓人安心的力量,
我們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,在寂靜的山林里形成一種獨特的韻律。
“這里的樹木長得很奇怪?!蔽易⒁獾剑娇拷亲鞣?,周圍的樹木就越扭曲,
樹枝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生長,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,“它們的能量流也很混亂,
像是在害怕什么?!背碳让魍蝗煌O履_步,
左眼的金紅光芒與右眼的銀芒同時亮起:“前面有結界。”我這才看到,前方的空地上,
空氣似乎被扭曲了,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。屏障后面,隱約能看到一座破敗的祭壇,
祭壇中央插著一根黑色的石柱,石柱上纏繞著無數條黑色的鎖鏈,
散發(fā)著與銀苔相似的陰冷氣息,但更加純粹、更加恐怖?!笆怯懊绲氖止P嗎?”我握緊骨刀,
吊墜的紅光變得急促起來,顯然感應到了危險。“不像?!背碳让鲹u頭,指尖輕輕觸碰屏障,
激起一圈漣漪,“這結界的力量比影苗祭司強得多,而且用的是純正的龍脈之力,
只是被扭曲了?!彼哪抗饴湓诩缐姆较颍凵褡兊脧碗s,
“更像是……守護龍脈的人自己設下的?!薄白约喝嗽O下結界困住自己?”我不解。
“也許是為了防止龍脈的力量徹底失控?!彼@著屏障走了一圈,
發(fā)現結界上有一個微小的缺口,像是被某種利器強行破開的,“有人進去過,
而且用的是……程家的鎖月印力量。”缺口處殘留著微弱的銀芒,與程既明體內的力量同源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:“是你父親?”“很有可能?!彼c頭,眼神變得堅定,
“我們必須進去看看。不管里面是什么,都和三百年前的真相脫不了關系?!彼兆∥业氖郑?/p>
將體內的銀芒注入我的骨刀。兩種力量在刀身融合,形成一道金紅與銀白交織的光刃。
我們合力斬向結界的缺口,屏障發(fā)出一聲悶響,裂開一道可供一人通過的縫隙。
穿過結界的瞬間,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,混雜著腐朽的氣息,讓人幾欲作嘔。
祭壇周圍的地面上,散落著許多白骨,看形態(tài)既有人類的,也有動物的,
顯然經過了一場慘烈的廝殺。“這些骨頭的年代很久遠,至少有三百年了。
”程既明檢查著一具相對完整的骨架,發(fā)現他的胸口插著一根斷裂的骨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