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鄧栩求婚時,花光所有積蓄為我買下鉆戒。
“娜娜,我會用所有的愛給你一個溫暖的家?!?/p>
“我會愛你一生一世,不離不棄。只要你需要,我隨時出現(xiàn)在你身邊。”
那時的我多么相信,多么幸福。
可如今——
我獨自站在墓園里,秋風刺骨,手中抱著一個小小的骨灰盒。
這個骨灰盒輕得讓我心疼,里面裝著的,是我十月懷胎卻從未好好疼愛過的孩子。
更讓我心痛的是,原來那個被我視若珍寶的安安,是他們的孩子。
而那個被我厭惡的小樹,才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。
鄧栩當年說孩子早產(chǎn)體弱,堅持在國外養(yǎng)到三歲才接回國,竟是為了偷天換日!
十年!整整十年!
我像個傻子一樣,疼愛著別人的孩子,冷落著自己的親生骨肉。
我顫抖著蹲下身,將骨灰盒輕輕放入那個臨時搭建的小墓穴。
輕撫著小樹的墓碑,上面刻著他的名字——“彭小樹”。
“小樹,媽媽對不起你......”
十年了,整整十年,我把全部的母愛都給了別人的孩子,卻讓自己的親生骨肉在陰暗角落里受盡委屈。
現(xiàn)在,我連補償?shù)臋C會都沒有了。
我推開家門,客廳里傳來鄧栩溫柔的聲音。
他正給安安讀睡前故事,父子倆靠在沙發(fā)上,畫面溫馨得像童話。
“從前有個小王子,他的媽媽因為工作太忙,從來不關(guān)心他......”
安安看見我,臉瞬間冷下來。
“你又回來干什么?”
他的眼神滿是厭惡,“你根本不愛我,爸爸才是對我最好的人!”
我的心臟好似被針扎了一下。
這個孩子,我疼了十年的孩子,竟然用這樣的眼神看我。
“安安,我想問你......”
“你想問什么?”
鄧栩猛地站起來,一把將安安護在身后,“你不會是想質(zhì)問安安吧?他只是個孩子!”
話音未落,安安突然身體一晃,重重摔倒在地。
茶幾上的水杯應(yīng)聲而碎,玻璃片四散飛濺。
“看看你做的好事!”
他捂住被劃破的手臂,血滲了出來,“彭娜,你對安安有氣,沖我來!你打我罵我都行!何必這樣對他,他都多久沒吃飯了。”
安安緊緊抱住鄧栩的腿,一邊哭一邊說自己餓到胃疼。
“爸爸,媽媽是不是不想要我,所以才這么對我?”
我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
明明只是讓安安待在家里,不許出門惹是生非。
雖然沒有給他準備飯菜,但是留下了足夠多的零食,根本不可能將他餓成這樣啊。
鄧栩撿起一塊鋒利的玻璃片,抵在自己的手腕上。
“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?”
他的眼睛通紅,“我知道你恨我,可安安是無辜的!”
我看著他的表演,只覺得可笑。
十年了,他的演技還是這么拙劣。
見我不為所動,他猛地站起來,抓起梳妝臺上我母親留下的遺物——一個刻著我名字的玉鐲。
“給許苗道歉!”
他舉高了手,“否則,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媽留下的東西!”
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。
那是媽媽臨終前親手戴在我手腕上的,是媽媽在這世上唯一的東西。
“鄧栩,你敢!”
我沖過去,卻被他躲開。
“我有什么不敢的?”
他冷笑,“就是一個破鐲子,摔了也沒什么大不了?!?/p>
安安在一旁拍手叫好:“摔了它!摔了它!反正也不值錢!”
我渾身發(fā)抖。
“你想要我做什么?”我沙啞地開口。
鄧栩撥通許苗的號碼,開了免提。
“苗苗,彭娜想跟你說話?!?/p>
電話那頭傳來許苗故作虛弱的聲音:“彭總......”
我閉上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:“對不起?!?/p>
“什么?我沒聽清。”
許苗的聲音帶著得意的笑意。
“我說,對不起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