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 第六章 血嫁衣的吻,保安室的密檔
>深紫色的毀滅電光,如同撕裂夜空的毒蛇!
>目標:我緊攥著染血碎玉片的左手手腕!
>快!太快了!快到思維凍結,身體反應完全跟不上死亡的節(jié)奏!
>前有鬼域核心那吞噬一切的恐怖旋渦,吸力如同無形的鐵鏈,將我死死拽向黑暗的深淵!
>側有這奪命的紫電,帶著湮滅血肉的絕對威勢,直取我唯一的“鑰匙”!
>絕境!真正的十死無生!
>意識在雙重死亡的壓迫下,反而陷入一種詭異的、近乎停滯的空白。
>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紫電,在瞳孔中急速放大!冰冷的、毀滅的氣息,已經(jīng)刺得手腕皮膚生疼!
>就在那紫電即將洞穿皮肉、撕裂骨骼的千鈞一發(fā)之際——
>嗡!
>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、都要**沉重**的嗡鳴,如同洪鐘大呂,毫無征兆地在我緊握碎玉片的掌心深處…轟然炸響!
>這一次,不再是意念的波動!
>而是…**實質**的震動!
>那枚染血的碎玉片,仿佛被注入了某種沉睡的意志,猛地在我掌心劇烈一跳!一股無法形容的、帶著遠古蒼涼和決絕守護意志的力量,如同沉睡的火山轟然爆發(fā)!
>轟!
>一道凝練到極致、純粹由幽藍色光芒構成的能量屏障,以碎玉片為中心,瞬間在我左手手腕前方…憑空展開!
>屏障不大,堪堪覆蓋住手腕和緊握的拳頭。光芒幽深,如同最深的海淵之水,表面流淌著無數(shù)細密的、玄奧無比的古老符文虛影!
>這道屏障出現(xiàn)的時機,妙到毫巔!仿佛早已預知了那致命紫電的軌跡!
>下一瞬!
>噗嗤——!
>深紫色的毀滅電光,狠狠撞在了那層突然出現(xiàn)的幽藍屏障之上!
>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!
>只有一種令人牙酸的、如同強酸腐蝕金屬的“滋滋”聲瘋狂響起!
>紫電如同劇毒的毒蛇,瘋狂地扭動、侵蝕著幽藍屏障!暗紫色的毀滅性能量與幽藍的守護之力瘋狂對沖、湮滅!爆發(fā)出刺目的、令人無法直視的強光!
>僵持!
>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!
>幽藍屏障劇烈地波動、顫抖!表面那些古老的符文虛影瘋狂閃爍,如同風中殘燭!而那道紫電,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屏障的阻擋下迅速消耗、黯淡!
>就是這不到零點一秒的僵持!
>給了我最后一絲…也是唯一一絲掙扎的縫隙!
>“啊啊啊——!”
>靈魂深處發(fā)出無聲的咆哮!被鬼域核心旋渦吸力死死拖拽的身體,借著那紫電與幽藍屏障碰撞產(chǎn)生的、極其細微的反作用力震蕩,用盡最后一絲殘存的意志和力量,拼命地、極其狼狽地…**向后一仰**!
>咔嚓!
>幾乎在我后仰的同一時間!
>那層由碎玉片爆發(fā)的幽藍屏障,終于耗盡了最后的力量,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轟然碎裂!化作漫天飄散的幽藍光點!
>但!
>就是這屏障爭取到的、微不足道的瞬間!
>就是我這拼盡全力的、狼狽不堪的后仰!
>那道被屏障消耗了大半、依舊致命的深紫電光,擦著我的左手手腕邊緣…**激射而過**!
>嗤啦!
>一股皮肉燒焦的劇痛瞬間傳來!
>左手小臂外側,靠近手腕的位置,被那殘余的紫電能量擦過!瞬間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、邊緣焦黑、散發(fā)著烤肉焦糊味的恐怖灼傷!傷口周圍的皮膚瞬間壞死,呈現(xiàn)出詭異的紫黑色!
>“呃——!”劇痛讓我眼前發(fā)黑,悶哼出聲!左手瞬間失去了大部分知覺,那枚碎玉片幾乎脫手!
>但!
>沒斷!手腕沒斷!碎玉片還在!
>我活下來了!
>然而,危機遠未結束!
>那深紫電光雖然擦過,卻并未消失!它如同擁有生命般,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,帶著最后一絲湮滅的氣息,朝著我身后那因為一根光柱碎裂而出現(xiàn)缺口的藍色電網(wǎng)…狠狠撞去!
>轟?。?!
>本就搖搖欲墜的電網(wǎng)缺口,在這道紫電的補刀之下,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,轟然爆碎!
>構成電網(wǎng)的幽藍光柱寸寸斷裂、熄滅!
>【警告!‘活體靈能拘束力場’…徹底崩潰!】
>系統(tǒng)的警報帶著絕望的尾音。
>失去了電網(wǎng)的阻擋,鬼域核心那恐怖的空間旋渦吸力,如同脫韁的洪荒巨獸,瞬間暴漲到極致!
>我的身體,在巨大的慣性(后仰)和這暴漲的吸力雙重作用下,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后背,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,朝著那徹底洞開、散發(fā)著無盡黑暗和惡意的漩渦入口…倒飛而去!
>這一次,再無任何阻擋!
>視野瞬間被那粘稠的、流淌著暗紅血光的絕對黑暗所充斥!冰冷、死寂、絕望的氣息如同實質的冰水,瞬間灌滿口鼻!
>結束了…
>就在我的身體即將徹底沒入那黑暗旋渦,意識即將被永恒的冰冷吞噬的剎那——
>“哼!”
>一聲冰冷、帶著一絲慍怒和意外的輕哼,如同玉石碎裂,穿透了空間旋渦的轟鳴,清晰地在我耳邊響起!
>是那個“她”!那個穿著血嫁衣的詭異存在!
>緊接著!
>呼——!
>一道刺目的血光,如同撕裂夜幕的彗星,以超越想象的速度,從紫電射來的方向,瞬間跨越空間,出現(xiàn)在旋渦入口之前!
>血光收斂!
>那道猩紅如血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,直接擋在了我與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旋渦之間!
>她背對著我,面朝著那散發(fā)著恐怖惡意的旋渦。
>寬大的、繡著扭曲金線鳳凰的猩紅嫁衣下擺在狂暴的吸力中獵獵狂舞,如同燃燒的血色火焰!
>深紫色的眼眸,冰冷地注視著旋渦深處那無盡的黑暗。
>然后,她抬起了那只蒼白纖細的手。
>不是抓向漩渦,也不是抓向我。
>而是…五指張開,對著那急速旋轉、散發(fā)著毀滅氣息的暗紅旋渦中心…輕輕…**一按**!
>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(fā)。
>沒有炫目的光影效果。
>只有一種…**絕對的、不容置疑的…鎮(zhèn)壓**!
>仿佛時間與空間在這一掌之下,都失去了意義。
>嗡——!
>整個瘋狂旋轉、散發(fā)著恐怖吸力的暗紅旋渦,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,猛地…**停止**了!
>旋渦邊緣流淌的暗紅血光瞬間凝固!中心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捂住,所有貪婪的嘶吼和惡毒的窺視,都在這一按之下…噤聲!
>狂暴的吸力…消失了!
>我的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,在慣性的作用下,重重地撞在了那道擋在我身前的、散發(fā)著冰冷氣息的猩紅背影上!
>觸感冰冷、堅硬,如同撞在了一塊萬載玄冰之上!一股混合著濃烈血腥、怨念和不祥的寒意瞬間透體而入,幾乎凍結了血液!
>“呃!”我悶哼一聲,被撞得眼冒金星,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。
>就在我即將再次摔倒的瞬間——
>一只冰冷、毫無溫度的手,如同鐵鉗般,猛地…抓住了我的左手手腕!
>正是那只剛剛釋放了恐怖鎮(zhèn)壓之力、此刻依舊按在空間旋渦之上的手!
>她的動作快如閃電!冰冷的手指精準地扣住了我左手的手腕,巨大的力量幾乎要捏碎我的腕骨!目標…直指我掌心死死攥著的那枚染血碎玉片!
>她想硬搶?!
>劇痛和憤怒瞬間沖垮了恐懼!我下意識地想要掙扎,但那只手的力量如同山岳,紋絲不動!
>“放手!”我嘶吼著,右手握著的電磁拘魂叉下意識地就想朝著她刺去!叉尖藍光剛剛亮起——
>她猛地轉過了頭!
>那張屬于李雪蕊、卻冰冷得不似活物的臉,近在咫尺!
>深紫色的眼眸如同兩潭凍結的深淵,毫無波瀾地直視著我因劇痛和憤怒而扭曲的臉。
>四目相對!
>時間仿佛再次凝固。
>鬼霧翻騰,凝固的空間旋渦在她掌下發(fā)出無聲的哀鳴,暗紅血光在她身后凝固成妖異的背景。冰冷的手指如同鐵箍,死死扣著我的手腕,劇痛不斷傳來。
>她的眼神里,沒有殺意,沒有憤怒,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,以及…一絲極其隱晦的、難以言喻的…**審視**?仿佛在透過我的眼睛,確認著什么。
>然后,就在我試圖再次催動電磁拘魂叉拼死一搏的瞬間——
>她那冰冷的、毫無血色的嘴唇,極其輕微地…動了一下。
>不是說話。
>而是…一個極其細微的、幾乎無法察覺的…**口型**。
>那口型…是…
> **“信…我…”**?
>我的瞳孔驟然收縮!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劇痛和死亡壓力下出現(xiàn)了幻覺!
>信她?這個穿著血嫁衣、兩次索命、恐怖絕倫的詭異存在?讓我信她?!
>開什么玩笑!
>然而,還沒等我從這荒謬的口型中反應過來——
>她扣著我手腕的那只手,猛地發(fā)力!卻不是搶奪碎玉片!
>而是…用力地…**將我向后一甩**!
>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傳來!我的身體如同炮彈般,朝著保安室的方向…狠狠拋飛出去!
>“呃啊!”身體在空中完全失控,視野天旋地轉!
>最后倒飛的視線里,只看到:
>在她將我甩飛的剎那,她按在空間旋渦上的那只手,五指猛地收緊!
>轟隆——?。?!
>那被強行凝固的暗紅旋渦,如同被捏碎的雞蛋,猛地向內坍縮、爆裂!無數(shù)粘稠的、散發(fā)著惡臭的暗紅能量流如同破碎的血管,瘋狂噴射!
>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、更加混亂的空間亂流瞬間爆發(fā)!將那道猩紅的身影徹底吞沒!
>“吼——?。?!”
>旋渦爆炸的核心,傳來一聲充滿了無盡憤怒、痛苦和…一絲難以置信驚愕的恐怖嘶吼!仿佛來自九幽地獄最深處的咆哮!那聲音…正是“它”!
>她在…硬撼鬼域核心?!甚至…引爆了它的空間投影?!
>為什么?!
>為了…救我?!
>荒謬絕倫的念頭如同驚雷,炸得我大腦一片空白!
>砰?。?!
>我的身體重重砸在保安室那扇緊閉的、漆皮剝落的綠漆鐵門上!巨大的沖擊力讓腐朽的門板發(fā)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,門軸發(fā)出刺耳的扭曲聲!
>“噗!”又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,眼前徹底被黑暗和劇痛淹沒。
>意識沉淪…
>……
>冰冷,堅硬。
>意識如同沉在冰冷的深海里,每一次掙扎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。左臂的灼傷處傳來火辣辣的、如同無數(shù)毒針攢刺的劇痛,提醒著我剛才那驚心動魄的瞬間。
>【滴…宿主生命體征危急…多處重傷…左臂深度能量侵蝕…】
>【緊急修復協(xié)議啟動…消耗基礎靈能點數(shù)x50…】
>【靈魂震蕩修復中…融合能量(李雪蕊殘魂/鏡像規(guī)則)自主激活…加速修復…】
>【警告!偵測到高濃度‘猩紅詛咒’殘留能量侵蝕!性質:怨念聚合/精神污染!正在嘗試凈化…進度緩慢…】
>系統(tǒng)的提示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帶著一種超負荷運轉的沙啞。靈魂深處,那股融合了李雪蕊饋贈的溫暖力量和鏡像規(guī)則碎片的冰冷秩序感,正艱難地流轉,對抗著左臂傷口處那不斷試圖蔓延的紫黑色詛咒能量。
>我還活著…
>在哪?
>我艱難地撬開沉重的眼皮。
>視線模糊,好一會兒才聚焦。
>頭頂是布滿蛛網(wǎng)和灰塵的、低矮的水泥天花板。一盞同樣蒙塵的、瓦數(shù)很低的白熾燈泡,散發(fā)著昏黃黯淡的光線,勉強照亮了不大的空間。
>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灰塵味、霉味、劣質煙草味,還有一種…淡淡的、類似福爾馬林的刺鼻消毒水氣味混雜其中。
>身下是冰冷堅硬的水泥地面,硌得生疼。我似乎被隨意地丟在了墻角。
>這里…是保安室內部?
>我掙扎著想坐起來,左臂傳來的劇痛讓我瞬間倒抽一口冷氣,額頭滲出冷汗。
>“別動?!?/p>
>一個嘶啞、干澀、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,從旁邊傳來。
>我猛地轉頭!
>只見那個佝僂的身影——王建國,正背對著我,坐在一張破舊掉漆的木桌前。桌子上堆滿了雜物:幾個蒙塵的搪瓷缸子,一疊散亂的、發(fā)黃的紙張,幾支筆尖磨損嚴重的圓珠筆,還有一個老式的、布滿按鈕的黑色對講機。桌子靠墻的位置,赫然放著一臺極其老舊的、屏幕只有十幾寸的CRT顯示器!屏幕是單調的綠色,上面滾動著一些意義不明的字符和線條。
>他依舊穿著那身深藍色的保安制服,帽子掛在桌角的釘子上?;椟S的燈光照著他花白稀疏的頭發(fā)和佝僂的脖頸。
>是他把我拖進來的?
>剛才外面那場驚天動地的爆炸和空間亂流…保安室竟然完好無損?
>“她…”我喉嚨干澀發(fā)痛,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,想問那個血嫁衣“李雪蕊”怎么樣了。
>王建國沒有回頭,也沒有回答。他只是抬起那只布滿老繭和傷疤的右手,指了指我緊握的左手。
>我下意識地低頭。
>左手依舊死死地、近乎痙攣地攥著。掌心傳來溫潤冰涼的觸感,還有…濕漉漉的、粘稠的感覺?是血?我的血?
>我艱難地、一點點地攤開手掌。
>那枚染血的碎玉片,靜靜地躺在掌心。乳白色的玉質上,沾染的暗紅色血跡似乎更加新鮮了一些,混合著我掌心的汗水和傷口滲出的鮮血,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。
>而更讓我瞳孔驟縮的是——
>在碎玉片旁邊,我的掌心皮膚上,不知何時,多了一個極其微小、卻無比清晰的印記!
>那印記…像是一個用極細的筆、蘸著某種暗紫色的“墨”,畫上去的…**唇印**?!
>小巧,精致,帶著一種妖異的美感。
>暗紫色的唇印…冰冷的氣息…
>是她!那個血嫁衣“李雪蕊”!在將我甩飛、扣住我手腕的瞬間…留下的?!
>這是什么?詛咒?標記?還是…某種…聯(lián)系?!
>【警告!偵測到未知高維能量印記!】
>【能量特征:與‘猩紅詛咒’同源!性質:空間錨點/精神鏈接(微弱)!】
>【印記狀態(tài):穩(wěn)定…無主動侵蝕跡象…分析:???】
>空間錨點?精神連接?
>那個“她”…到底想干什么?!
>巨大的困惑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涌上心頭。我盯著掌心那個暗紫色的妖異唇印,仿佛還能感受到那指尖冰冷的觸感和最后那個無聲的“信我”口型…
>“咳…咳咳…”
>一陣劇烈的、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的咳嗽聲,打斷了我的思緒。
>是王建國。
>他佝僂的身體隨著咳嗽劇烈地顫抖著,右手死死捂住了嘴。指縫間,有暗紅色的…血沫滲出!滴落在他深藍色的制服前襟,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。
>他受傷了?什么時候?是因為剛才外面那場爆炸?
>咳嗽聲平息,他用手背狠狠抹去嘴角的血沫,動作帶著一種麻木的粗魯。然后,他緩緩地轉過了身。
>那雙枯井般的灰黑色眼睛,在昏黃的燈光下,顯得更加渾濁,更加…死寂。他看著我,或者說,看著我攤開的左手掌心,看著那枚染血的碎玉片和那個暗紫色的唇印。
>他的眼神,依舊沒有任何波瀾。但這一次,在那片死寂的深處,我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極其細微的…**了然**?以及…一絲更深沉的、化不開的…**絕望**。
>他緩緩地抬起手,不是指向我,而是指向了保安室最內側的角落。
>那里,靠墻放著一個巨大的、深綠色的、老式軍用鐵皮柜。
>柜門緊閉,上面掛著一把巨大的、銹跡斑斑的黃銅掛鎖。
>“鑰匙…”他嘶啞地開口,聲音更加干澀難聽,仿佛砂輪在摩擦,“…在…第三個搪瓷缸…底下…”
>說完,他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,重新轉回身,面對著那臺閃爍著綠色字符的老舊CRT顯示器,佝僂的背影在昏黃的光線下,如同一尊凝固的、被風化的石像。只有那幾乎微不可聞的、帶著血沫的喘息聲,證明他還活著。
>鑰匙?鐵皮柜?
>他要我看里面的東西?
>我掙扎著,忍著全身的劇痛,用沒受傷的右手撐地,艱難地挪動身體,朝著那張破舊的木桌爬去。
>桌子上,果然堆著幾個印著“青藤大學”紅字、邊緣掉瓷的白色搪瓷缸子。我顫抖著伸出手,挪開第三個缸子。
>缸子底下,壓著一枚小小的、同樣布滿銅綠的…**黃銅鑰匙**。
>拿起鑰匙,冰涼的觸感讓我精神一振。我回頭看了一眼王建國凝固的背影,咬了咬牙,朝著角落那個深綠色的鐵皮柜爬去。
>巨大的鐵皮柜散發(fā)著冰冷的金屬氣息和濃重的灰塵味。我將那枚小小的黃銅鑰匙插進巨大的掛鎖鎖孔。
>“咔噠。”
>一聲輕響,鎖開了。
>我深吸一口氣,忍著左臂的劇痛,用右手抓住冰涼的柜門把手,用力…向外拉開!
>吱嘎——!
>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在寂靜的保安室里格外刺耳。
>柜門打開。
>沒有想象中的文件堆積如山。
>柜子內部,被改造成了一個…極其簡陋的、類似檔案架的結構。
>但上面存放的,不是紙質檔案。
>而是一排排…**老式的、深褐色的…錄像帶**!
>每一盤錄像帶都裝在硬紙殼盒子里,盒子側面貼著白色的標簽。標簽上用深藍色的圓珠筆,寫著潦草的日期和簡短備注:
> **【1999.10.15 - 李 - 閱覽室 - 異常(解離)】**
> **【1999.11.02 - 李 - 宿舍走廊 - 監(jiān)控(夜)】**
> **【1999.11.28 - 李 - 404門口 - 長時間滯留(危險)】**
> **【1999.12.24 - 西苑4號樓 - 全域 - 事件記錄(封存)】**
>……
>日期…從1999年10月,一直到…1999年12月24日!平安夜!
>所有的標簽上,都有一個刺目的“李”字!所有的錄像,都指向一個人——李雪蕊!
>這就是王建國作為“監(jiān)控責任人”的…**監(jiān)控記錄**!
>我的心臟狂跳起來!呼吸變得粗重!那個被封存的平安夜…404墜樓案…真相…可能就在這里!
>柜子最下層,沒有錄像帶。
>而是放著一個厚厚的、封面是深藍色硬紙板的…**檔案夾**!
>檔案夾的封面,沒有任何文字。只有右下角,蓋著一個猩紅的、如同血跡般的圓形印章。印章的圖案,是一枚被荊棘纏繞的、破碎的…**鏡子**!
>印章下方,用同樣猩紅的墨水,寫著三個觸目驚心的大字:
> **【絕密 - 污染源】**
>污染源?!
>檔案夾旁邊,還放著一個東西。
>那是一個只有巴掌大小、造型極其古樸的…**羅盤**?
>羅盤通體呈暗沉的青銅色,邊緣雕刻著模糊不清的云紋和星象圖案。盤面是深黑色的不知名石材打磨而成,光滑如鏡。盤面上沒有常見的方位刻度,只有中心一個微微凹陷的、拇指大小的圓形凹槽。凹槽周圍,環(huán)繞著幾圈極其細密、如同蝌蚪般的暗金色符文,在昏黃的燈光下,散發(fā)著微弱而神秘的光澤。
>羅盤旁邊,放著一張折疊起來的、邊緣毛糙的泛黃紙條。
>我顫抖著拿起紙條,展開。
>上面是王建國那熟悉的、極其用力、筆畫幾乎要戳破紙背的字跡:
> **【柜里的東西,帶走?!?*
> **【羅盤…能幫你…找到‘門’…】**
> **【凹槽…放‘鑰匙’…】**
> **【‘它’醒了…‘鏡子’…在地下…】**
> **【‘污染’…開始了…阻止…她…或者…阻止…‘它’…】**
> **【逃出這里…找到…真相…或者…毀滅…】**
> **【編號9527…?!眠\…】**
>字跡到后面,越來越潦草,越來越無力,仿佛書寫者用盡了最后的力氣。
>帶走…錄像帶…檔案…羅盤…
>羅盤是找“門”的?凹槽放“鑰匙”?鑰匙…是我手里的碎玉片?!
>‘它’醒了…鏡子在地下…污染開始了…
>阻止‘她’(血嫁衣?)或者阻止‘它’(鬼域核心?)…
>逃出這里…找到真相…或者毀滅…
>巨大的信息量和字里行間透出的沉重絕望,如同冰冷的鐵錘,狠狠砸在我的心上!王建國…他到底知道多少?!他給我的這些東西…是遺言?是托付?!
>我猛地回頭看向桌邊的王建國!
>他的身體,不知何時,已經(jīng)停止了那微弱的喘息。
>佝僂的背影,依舊凝固在昏黃的燈光下,面對著那臺閃爍著綠色字符的老舊顯示器。
>一動不動。
>如同一尊…失去了所有生機的…石像。
>【滴…檢測到…臨近生命體…生命體征…消失…】
>系統(tǒng)的提示音冰冷地響起。
>他…死了?
>就在我拿到這些東西的瞬間…耗盡了最后一絲生命?
>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涌上心頭。恐懼,茫然,還有一絲…沉甸甸的、被強行賦予的責任感。
>保安室里,死寂得可怕。只有那臺老舊的CRT顯示器,屏幕上綠色的字符還在不知疲倦地、無聲地滾動著。
>我咬著牙,忍著劇痛,將那個沉重的、封面印著破碎鏡子猩紅印章的【絕密 - 污染源】檔案夾,還有那一排排記錄著李雪蕊最后時光的錄像帶,以及那個造型古樸的青銅羅盤,一股腦地塞進了我那個早已破爛不堪的藍色外賣保溫箱里。保溫箱內部的空間似乎被某種規(guī)則拓展過,竟然真的容納下了這些體積不小的東西。
>最后,我的目光落在了掌心。
>染血的碎玉片,冰冷的觸感依舊。
>還有旁邊那個…暗紫色的、妖異的唇印。
>鑰匙…門…
>我深吸一口氣,將左手緩緩按向那個青銅羅盤中心的…圓形凹槽。
>碎玉片的邊緣,對準了凹槽的形狀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