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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知聿心里有了判斷，目光越發(fā)灼熱，志在必得。
幾乎忘卻了身邊，還站著一個面色鐵青的蘇沫。
聊得漸入佳境之時，商北回來了。
他自然而然地攬上她的腰肢，笑得勾人。
“聊什么呢？這么開心。”
周雀生揚起笑容：
“霍先生很熱情，怕我一個人尷尬，一直在跟我講話?！?/p>
商北的目光落在霍知聿，笑容帶了三分輕蔑。
他的個頭很高，比霍知聿還足足高出了半個頭，通身公子哥兒的貴氣，皮相又是一等一的好。
霍知聿這種從底層爬上來的鳳凰男，在商北面前就有些不夠看了。
到底小家子氣，局促。
霍知聿臉色逐漸難看起來，但他還是高傲地抬高了下巴。
“周小姐很是有趣，我喜歡。”
商北漫不經(jīng)心地垂眼，笑容玩味宣示主權(quán)：“可惜了，她是我的。”
霍知聿眼中鋒芒畢露：“鹿死誰手，還未可知?！?/p>
商北懶洋洋地攬著周雀生離開，丟下一句：“那霍總?cè)フ易约旱穆拱?，我要的可不是獵物，是愛人?！?/p>
高下立見，霍知聿臉色黑如鍋底。
他卻沒有就此知難而退。
接下來的日子，霍知聿不知從哪打聽她的住址，連續(xù)兩個月，每天捧花在樓下等她。
當(dāng)她再一次準(zhǔn)備將花扔進(jìn)垃圾桶時，霍知聿開了口：“為什么不考慮我呢？雀生?！?/p>
“你跟著商北，就只是他的情人，可如果你跟了我，我可以讓你成為霍太太?！?/p>
周雀生手一僵，轉(zhuǎn)過頭看著霍知聿，緩緩開口：
“那蘇小姐呢？我聽說，她懷著你的孩子?！?/p>
霍知聿眉頭一皺：
“這不重要，想給我生孩子的女人多了，可霍太太只有一個?！?/p>
“只要你高興，我可以把她們?nèi)即虬l(fā)掉。”
周雀生瞇起眼：“為什么？”
霍知聿沉默了，過了很久他終于開口：
“或許你相信一見鐘情嗎？有的人，你見她第一眼，就想好了跟她的一輩子。”
一個年輕帥氣，多金的男人，對一個出身低微的女人深情款款說出這番話。
霍知聿自信，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動容。
然而，周雀生并沒有如他所愿，感動得熱淚盈眶。
甚至，他感覺對方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：
“抱歉，霍先生，我不能答應(yīng)你。”
“商少對我有恩，我不能就這樣離開他?！?/p>
霍知聿低頭思考了幾秒，抬起頭：
“多少錢，可以買斷他對你的恩情？”
......
周雀生最終還是沒答應(yīng)他。
她說：“霍先生，錢不能買來一切，比如愛。”
霍知聿緊緊盯住她的眼睛：“你愛他？”
她平靜地回視：“我愛的不是他，可我不能不講良心。”
回去的路上，霍知聿思考了很久。
為什么周雀生說“我愛的不是他”，而不是“我不愛他”？
她愛的不是商北，那會是誰？
會是他嗎？
因為歉疚商北的恩情，卻又生氣他用金錢玷污她的愛情，所以言不由衷地拒絕？
他拿出周雀生的資料看了又看，人生軌跡簡單得可憐。
按部就班從小鄉(xiāng)鎮(zhèn)一路考到大城市，長得漂亮卻從來都是不談戀愛的好學(xué)生。
大二時母親得了重病，為了治療背上了一筆窮人還不起的債，為了來錢快就去陪酒。
后來遇到商北，不得已做了情人，方才還清了所有債務(wù)。
霍知聿的目光落在周雀生照片上，恍惚看見了周令窈。
像，實在是太像了。
只是周雀生看起來要更清冷一些，柔弱一些。
不像周令窈，在二十歲出頭剛遇見他的時候，鮮活又漂亮，像一輪小太陽。
周令窈是太陽，周雀生就是月光。
他閉上眼，將照片按在胸口處，硌得心臟微微生疼。
周令窈死了，帶著他所有的算計和罪，死去了。
留給他的只有，被壓在最底下，厚重的愛與愧疚。
那顆愧疚的種子，在他功成名就后，終于抑制不住地開始越發(fā)生根發(fā)芽。
長成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樹，悶得他喘不過氣來。
他無可奈何，想要解脫，而不得。
可現(xiàn)在，就像上天眷顧一般，周雀生出現(xiàn)了。
霍知聿倏然睜開眼。
他已經(jīng)失去了太陽，不能再錯過月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