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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清然麻木笑了笑,坐在角落蜷縮著身子。
霍宴宸明知道她怕黑,卻仍舊這樣做。
昏暗的地下室里,謝清然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
恍恍惚惚間,她昏沉睡了過去。
夢里,一向不茍言笑的霍宴宸笑容燦爛,身份高貴的他卻俯下身子給她換鞋。
換好后,霍宴宸輕輕把她抱了起來,語氣溫柔。
“清然,從今以后,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?!?/p>
恍惚夢醒,身上鉆心的痛,仿佛四肢百骸都被毒蟲啃食。
她緊抱著身體,以此來取暖。
第一天,地下室的門緊閉。
謝清然靠著地下室墻壁流下來的水解渴。
第二天,她饑腸轆轆,靠著頑強的意志力堅持著。
第三天,地下室的門猛地打開,霍宴宸一身金輝,在看到她的狼狽模樣時眼底狠狠顫動。
他咬緊牙關伸手扶起謝清然,輕聲道:“你把他藏在了我送給你的別墅里,真是讓我一頓好找?!?/p>
謝清然虛虛睜了睜眼,想辯解,但在看到霍宴宸的神情時,她欲言又止。
解釋有什么用,霍宴宸心中的天平早就偏向了宋染染。
只要宋染染受到一絲傷害,霍宴宸就會在她身上千倍萬倍的討回來。
醫(yī)院里,謝清然虛弱的睜開了眼。
霍宴宸連忙靠了過來,語氣柔和。
“好些了嗎?醫(yī)生剛剛給你檢查了下身體,說你并無大礙,只是有些低血糖。”
謝清然沒說話,只是看向他身后的宋染染。
直到現(xiàn)在,霍宴宸都沒向她解釋宋染染這件事。
若是從前,謝清然必定會追問,但現(xiàn)在,她累了。
她點點頭,疏離道:“謝謝霍總。”
霍宴宸瞳孔驟縮,手微微顫抖。
他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說什么好。
謝清然的冷漠讓他恐慌不已,心里后怕一陣。
“清然,別和我生氣了好嗎?”
謝清然點頭,凝著霍宴宸的臉。
但下一秒,他身旁的宋染染就打斷了他,聲音急促。
霍宴宸的注意力很快被她吸引。
“宴宸,寶寶他進手術室了,醫(yī)生說是他長期處于緊張環(huán)境下導致的,怎么辦??!”
霍宴宸聞言忙不迭拿起車鑰匙往外走,走到一半折返。
“清然,等我回來再給你道歉?!?/p>
謝清然心知肚明,他們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了。
她靜靜等候著,直到半夜,霍宴宸都沒有回來。
謝清然無奈笑了笑,取下無名指上的鉆戒,毫不留念地扔進了垃圾桶。
凌晨,房門輕響,床邊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。
隨后是霍宴宸故意壓低的聲音。
“宴宸,要不還是我來吧,謝小姐她身體不好,要是出了三長兩短我可就要內疚了。”
謝清然無意識攥緊了手,身體僵住。
在昏暗的燈光下,她凝著霍宴宸的側臉,眼眸中盛滿了對宋染染的愛意。
霍宴宸呼吸頓了一下,似乎在斟酌什么。
但沒一會,他就做出了決斷。
“我會給她用最好的補品,只是個腎而已,我們的兒子最重要,而且如果你出了什么事,兒子會自責的?!?/p>
他的自我安慰很快起到作用,變得理直氣壯起來。
全然沒注意到黑暗里謝清然眼角緩緩流出的淚。
她想掙扎,可手腳都沒力氣。
原來霍宴宸怕她醒來,早就吩咐護士給她注射了嗎啡。
兩小時后,手術結束,謝清然昏昏沉沉醒來,身上的疼痛驟然清醒,仿佛化成毒蟲開始啃食她的四肢百骸。
而一切的罪魁禍首此時卻滿臉憂傷坐在她身側,佯裝傷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