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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幫我準備一張人 皮面具,上游輪之后我打算死遁?!?/p>
電話那頭的姑娘嗤笑一聲,嗔怪里夾雜著心疼:
“舍得回來了?我還以為你為了蒲介修,連島主都不要了!就因為他和島主有幾分相像,你又是擋槍又是搭錢,幫他建立起山城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幫會!他倒好!竟然為了保那個舞娘,送你去蹲了八年牢!”
懷鷺許久沒有被人這么關心過,她一時也有些鼻酸:“她畢竟是蒲介修的救命恩人。”
柚子又罵:“那個舞娘救個屁!明明是你看她可憐,一分錢沒收,替她去救的。早知道當年就不該讓你接這個任務!”
懷鷺敏銳地聽見有人上樓,應和兩句就要掛電話。
柚子趕忙交代她:“你盡快問清是哪家的游輪,我好安排人接應,除此之外,不許再給蒲介修當狗了!”
掛斷電話,懷鷺苦笑。
山城流傳著一句話,蒲爺有二寶,一個捧在心尖的干妹妹,蒲嬌嬌;一條指誰咬誰的好狗,懷鷺。
八年前,蒲嬌嬌惹了頭頂上的大人物,對方死咬著要送蒲嬌嬌去坐牢。
山城的牢里看的不是法,是權勢和名號。
蒲嬌嬌目中無人,樹了不少仇敵,進去必死無疑。
為了讓懷鷺答應替罪,蒲介修許諾出獄后就娶她,保她下半輩子風光無限。
還說他已經(jīng)打點好了牢里,幾個月后就會撈懷鷺出去。
懷鷺一等就是八年,那點不純粹的愛意,也隨著對他模樣的淡忘,消之殆盡。
直至昨天,蒲介修親自來接她出獄。
八年未見,蒲介修身上的桀驁氣質(zhì)不減,懷鷺在牢里被欺負慣了,見到他還有些發(fā)怵。
蒲介修主動上前在懷鷺額頭溫柔一吻,他說:“歡迎回來?!?/p>
懷鷺不禁潸然淚下,她內(nèi)心深處對蒲介修還懷有一絲期待。
剛坐進車里,蒲介修猛地抱起懷鷺,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,捏著她的衣角不容抗拒地往上掀。
“乖,我看看有沒有受傷?!?/p>
懷鷺剛剛燥熱的心,被冷水澆了個徹底。
她剛?cè)氇z就挨了一頓殺威棒,還被抽掉一根肋骨,成了日后教訓她的工具。
挨打是家常便飯,更可恨的是夜里剛睡下,就有人故意尿在她頭上,逼得她精神緊繃。
懷鷺早就身形消瘦不說,脖子上的傷痕也遮無可遮。
這么明顯的變化,蒲介修竟然還需要掀開衣服確認?!
他的心思真的在這嗎?
眼見著衣服要翻上胸口,懷鷺猛然回神。
她心口有當年救蒲介修留下的特殊疤痕,要是露餡了,蒲嬌嬌找茬事小,萬事島口碑受損事大。
懷鷺捧著他的臉,逼他抬頭。
蒲介修卻誤以為懷鷺故作矜持,揶揄道:“怎么?結婚后才給我看?”
懷鷺一時語塞,她以為當年說要娶她的話只是托辭,沒想到蒲介修竟然是認真的。
她猶疑地問:“你真打算娶我?”
蒲介修沒有立刻回答,反而把懷鷺按進懷里,低沉的嗓音震得懷鷺骨頭隱隱作痛。
“嬌嬌前兩天惹了一個神秘大人物,對方說只要她去游輪上作陪七天,就放她一馬。嬌嬌應付不來這些爾虞我詐,你替嬌嬌去,七天時間足夠我籌備婚禮,等你上岸,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?!?/p>
懷鷺原本呼之欲出的真心話,哽在喉頭。
怪不得突然接她出獄,原來是蒲嬌嬌又缺替死鬼了。
懷鷺掩去自嘲,平靜地答應了他。
出獄前懷鷺就已經(jīng)得知,她失蹤十年的心上人,前不久回到了萬事島。
她正好缺一個離開的時機。
臥室門被敲響,懷鷺將島主派人帶給她的親筆卡片放進口袋,對著門外的人粲然一笑:“阿修。”
蒲介修將她壓在墻上索吻,手指被硌了一下,鬼使神差地掏出了卡片。
懷鷺上手去搶,卡片被撕成兩半。
蒲介修緩緩念出卡片的字,周身氣壓驟然降低:“心、上、人已回?除了我,你還有別的心上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