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
懷鷺定住動作,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滿懷期待地轉(zhuǎn)身。
映入眼中的是蒲介修疑惑的臉。
“怎么了?”
懷鷺高懸的心重重落回胸腔,震碎了所有期待。
她沉默地推開蒲介修的手,又被蒲介修挑起下巴,逼她對視。
“哭什么,怕我不回來了?”
懷鷺想回島的沖動在此刻達到頂峰,她生硬地岔開話題,說想去地下城看看。
地下城是黑白兩道接壤的灰色地帶,也是懷鷺幫蒲介修打下的根基,對兩人意義非常。
蒲介修說要陪她一起,剛上車,蒲嬌嬌就打來電話。
“修哥救我!我被人下藥了!”
懷鷺聽見這話,立馬拉車門下車,她才不會上趕著背黑鍋。
蒲介修欲言又止,見懷鷺態(tài)度堅定,吩咐司機開車去了酒店。
懷鷺打車到了地下城,她看著燈火通明的街區(qū),生出一種新娘子回門的親切感。
一個短發(fā)女孩撲進了她懷里:“姐姐!”
懷鷺瞬間就認出了她:“藍玉!”
當年藍玉逃難到山城,是懷鷺救了她,當妹妹養(yǎng)著。
如今懷鷺要走,左思右想還是打算跟小姑娘告?zhèn)€別。
藍玉很意外:“你要背著修哥偷偷走?你們不是說過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誓言嗎,馬上就要結婚了,你怎么會舍得離開修哥?是不是蒲嬌嬌挑撥和你修哥的關系了!”
當初藍玉還小,懷鷺沒告訴她坐牢頂罪的事,所以藍玉還以為兩人像八年前一樣親密無間。
懷鷺覺得蒲嬌嬌背這個鍋不冤,肯定道:“對啊,我不想和蒲嬌嬌做一家人,所以......”
“所以你就想找人毀了嬌嬌的清白嗎?”
蒲介修一腳踹開了包廂房門,眼神中透著寒意,像是要把懷鷺沉進萬劫不復的冰河。
蒲嬌嬌哭哭啼啼躲在他身后,蒲介修剛開口問罪,懷鷺抬手就讓他閉嘴。
“有監(jiān)控就去查監(jiān)控,監(jiān)控要是恰巧壞了,那這樁罪就算我的,反正我說什么你都不信。如果又要送我去學規(guī)矩,那我就得先問清楚了,上次管教室的人說你下令要燒死我,有這事嗎?”
蒲介修眉頭皺得更深:“我怎么可能下這種命令,況且那火不是你自己放的嗎?”
懷鷺意味深長看向蒲嬌嬌:“你親自查過嗎?管教室的人不是被燒死的,而是被人一槍打死的!就因為這樣,火把才會意外點燃整個管教室,分明就是有人想殺人滅口!”
蒲介修將信將疑。
懷鷺又譏諷地問:“如果我告訴你,就是蒲嬌嬌想置我于死地呢?”
蒲嬌嬌臉上瞬間失去血色。
蒲介修出聲制止:“夠了!嬌嬌心思單純,怎么可能害人。這事我會查清楚,還嬌嬌清白?!?/p>
自那天以后,蒲介修整天早出晚歸,查沒查真相不知道,蒲嬌嬌的生日宴倒是準備得有聲有色。
生日宴這天,蒲介修宣布了要和懷鷺結婚的消息。
懷鷺正在臺下應付著道謝的賓客,蒲嬌嬌穿著婚紗入場,緩緩走向臺上的蒲介修。
周圍賓客神色各異,不露聲色打量著懷鷺的表情。
懷鷺掛著得體的微笑,直到花童送上一對鉆戒。
蒲嬌嬌將戒指戴在蒲介修無名指上,蒲介修頓了一瞬,也將戒指推到她的無名指指根。
蒲介修的手剛撤回來,蒲嬌嬌就捧著他的臉,當眾吻了上去。
整個宴會廳都陷入寂靜,襯得懷鷺高跟鞋的噠噠聲格外清晰。
懷鷺扯著蒲嬌嬌的頭發(fā)分開兩人,掄圓了胳膊,甩了他們一人一巴掌:“惡心?!?/p>
而后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,轉(zhuǎn)身離開了宴會廳。
她打車去了一家服裝工作室。
柚子說,后天島主會親自在游輪上接應她。
她早早就訂好了禮服,重逢的第一次正式見面,她一定要讓島主眼前一亮。
懷鷺剛拎著衣服走出門,就看見蒲介修興致怏怏地靠在車身上抽煙。
看向懷鷺的眼神中,有著比夜色還濃重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