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祭壇上的晶體爆發(fā)出刺目的光芒,將整個地下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!
一股難以形容的、浩瀚磅礴的意志,如同沉睡的巨龍?zhí)K醒般,瞬間降臨!這股意志并非針對某個人,而是……覆蓋了整個紅霧區(qū),甚至……穿透了現(xiàn)實的帷幕,與某種更加古老、更加恐怖的存在產(chǎn)生了……共鳴?
江樂和老金同時停下了動作,臉色劇變!
“這……這是什么?!”老金眼中閃過一絲驚駭,他那狂熱的眼神中,第一次露出了……忌憚?
江樂更是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!這股意志,比他在精神病院感受到的博士的氣息,比他在圖書館古籍中描述的“永黯之主”的投影,還要強大無數(shù)倍!仿佛是……規(guī)則本身!
“是……是‘祂’的意志……”老金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,“不可能……‘紅月之種’的力量……竟然還能連接到……‘那邊’?”
“那邊?”江樂不解。
“別問了!”老金猛地回過神來,對著江樂低吼道,“小子!趁現(xiàn)在!去觸碰那顆晶體!”
“什么?!”江樂一愣。
“別猶豫!”老金的語氣急促,“那顆‘紅月之種’,是‘鑰匙’的總源!也是……唯一可能讓你在十天內(nèi)……掌控自身力量,甚至……‘斬神’的關(guān)鍵!”
“但它同樣也是……‘永黯之主’最看重的祭品!”老金的眼神變得瘋狂,“‘祂’的意志降臨,‘守望者’很快就會追來!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!去!”
江樂看著那顆散發(fā)著恐怖氣息,卻又仿佛蘊含著無窮奧秘的血色晶體,心中充滿了矛盾。
觸碰它,可能會獲得難以想象的力量,但也可能……直接被“永黯之主”的意志同化,徹底淪為行尸走肉?
“相信我!”老金盯著江樂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道,“我活了這么多年,見過無數(shù)像你一樣的‘棋子’。你是第一個……讓我看到一絲……‘變數(shù)’的人。去吧!這是你唯一的……機會!”
江樂看著老金眼中那一閃而過的……真誠?他猶豫了片刻,最終咬了咬牙!
富貴險中求!想要掌控命運,就必須賭一把!
他不再猶豫,深吸一口氣,運轉(zhuǎn)起體內(nèi)所有的力量,凝聚成一個保護罩,然后毅然決然地朝著中央的祭壇沖去!
越是靠近祭壇,那股浩瀚的意志就越發(fā)清晰!江樂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要被撕裂、融化!但他死死守住最后一絲清明,將自己的目標鎖定在那顆跳動的血色晶體上!
近了!更近了!
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晶體的瞬間!
嗡——!
晶體突然光芒暴漲!一道血紅色的光束,如同利箭般射出,直接沒入了江樂的眉心!
劇痛!難以形容的劇痛!
江樂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被燒紅的烙鐵刺穿!無數(shù)混亂的、古老的、無法理解的記憶碎片,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識!
他看到了……燃燒的城市,破碎的星辰,哭泣的神明…… 他看到了……頂天立地的巨人,與遮天蔽日的陰影搏殺…… 他看到了……無數(shù)渺小的生命,在絕望中祈禱,在毀滅中抗爭…… 他看到了……一枚巨大的、如同星辰般的黑色眼球,在宇宙的深處緩緩睜開……
“呃啊啊啊——!”
江樂忍不住發(fā)出凄厲的慘叫,身體劇烈地顫抖著,幾乎要崩潰!
夏晴在一旁焦急地想要上前幫忙,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在外。
與此同時,老金的身影再次出現(xiàn)在祭壇邊緣,他死死地盯著江樂,眼中充滿了復雜的神色。
“開始了……‘共生契約’的覺醒……”老金喃喃自語,“希望……這小子能扛住……”
不知過了多久,也許是一瞬間,也許是永恒。
江樂的慘叫聲漸漸平息。
他的身體不再顫抖,而是……懸浮在了半空中!
他身上的氣息,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!
如果說之前的他,如同即將爆發(fā)的火山,充滿了危險和不穩(wěn)定的能量。那么現(xiàn)在的他,就如同……沉寂的火山口,表面平靜,但內(nèi)部卻蘊藏著……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!
他的眼神,不再是之前的迷茫或冰冷,而是一種……前所未有的平靜和……深邃!仿佛蘊藏著萬千星辰的宇宙!
他緩緩睜開眼睛,目光掃過老金,淡淡地開口問道:“你……是誰?”
聲音依舊年輕,但卻帶著一種……洞察世事的滄桑。
老金看著江樂,張了張嘴,最終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:“我?我只是一個……活得太久的……‘拾荒者’罷了?!?/p>
江樂沒有再追問。他知道,老金身上,也隱藏著無數(shù)的秘密。
他緩緩降落,雙腳落在祭壇之上。
此刻,他已經(jīng)能夠清晰地“看”到自己體內(nèi)的變化。
那股融合了“鑰匙”碎片的力量,此刻變得……井然有序!它們?nèi)缤浅桨銍@著他的靈魂旋轉(zhuǎn),散發(fā)出溫和而強大的光芒。
更重要的是,他的靈魂深處,似乎與某個……遙遠的存在,建立了一種……無形的連接?
“這是……‘共生契約’?”江樂低聲問道,這個名字,是那些涌入他腦海的記憶碎片中,關(guān)于這顆“紅月之種”最核心的信息。
“沒錯?!崩辖瘘c了點頭,“‘紅月之種’,并非僅僅是‘鑰匙’的總源。它更像是一個……‘契約平臺’。在遙遠的過去,一些不甘被‘永黯之主’奴役的強大存在,與人類中誕生的‘適格者’簽訂了契約。他們將自己的部分力量,或者說……‘存在’,封印在‘紅月之種’中,等待著……合適的‘繼承者’?!?/p>
“而你,”老金看著江樂,“你的體質(zhì)特殊,靈魂……似乎也與某個隕落的‘守望者’產(chǎn)生了某種聯(lián)系。再加上你融合的那部分‘鑰匙’碎片,以及……你血脈深處,那一絲微弱但純粹的……‘星辰守望’的殘響。”
“種種巧合疊加,讓你成為了……唯一一個,在‘終焉’來臨前,能夠激活‘紅月之種’,簽訂這份……古老盟約的人?!?/p>
“這份盟約,能給你帶來什么?”江樂問道,這是他最關(guān)心的問題。
“力量?!崩辖鹧院喴赓W,“掌控自身‘鑰匙’之力的力量,理解‘源質(zhì)’和‘污染’的力量,甚至……洞察‘永黯之主’弱點,以及……‘斬神’之道的力量?!?/p>
“當然,”老金話鋒一轉(zhuǎn),眼中閃過一絲凝重,“這份力量,也伴隨著巨大的代價?!?/p>
“什么代價?”江樂心中一凜。
“共生?!崩辖鹁従徴f道,“你與‘紅月之種’,與那些簽訂契約的古老存在,將會建立一種……同生共死的聯(lián)系。他們的命運,將會影響你。你的選擇,也將會影響他們?!?/p>
“更重要的是,”老金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,“當你激活這份盟約,你就等于……正式向‘永黯之主’宣戰(zhàn)了!祂的意志,絕不會允許一個如此強大的‘變數(shù)’誕生!接下來的十天,你將……面對真正的……絕望!”
江樂沉默了。
他明白了。
激活“紅月之種”,簽訂這份古老盟約,是他在十天內(nèi)學會“斬神”的唯一希望。但同時,這也意味著……他將徹底踏入這場席卷世界的風暴中心,成為……眾矢之的。
沒有退路,只有……前進!
江樂深吸一口氣,眼神變得無比堅定。
“我明白了?!彼c了點頭,“告訴我,我該怎么做?”
老金看著江樂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決心,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。
“很好。”老金說道,“首先,你需要……穩(wěn)固你的力量。‘紅月之種’賦予你的力量,還很狂暴,需要時間去融合、去掌控?!?/p>
“其次,你需要……學習?!崩辖鹬噶酥附瓨返哪X海,“那些涌入你意識的記憶碎片,包含了無數(shù)關(guān)于‘源質(zhì)’、‘舊日支配者’、以及……‘斬神’技巧的知識。你需要……解讀它們?!?/p>
“最后,”老金的語氣變得鄭重,“你需要……找到你的‘錨點’?!?/p>
“錨點?”江樂疑惑。
“是的,錨點?!崩辖鸾忉尩溃啊采跫s’會將你與‘紅月之種’綁定,但同時,你也需要一個……屬于你自己的、不會被‘永黯之主’意志侵蝕的……精神核心。這個核心,可以是你堅定的信念,可以是你守護之人,也可以……是你血脈中傳承的某種東西。”
“它會是你在這場戰(zhàn)爭中……最后的底牌,也是……你‘人性’的保障?!?/p>
江樂沉默了。他需要……找一個錨點?
他想到了夏晴,想到了張醫(yī)生(盡管他可能是敵人),想到了那個在圖書館遇到的、被他救下的女孩,甚至……想到了自己那平凡的程序員生活。
最終,他的目光,落在了身邊依舊茫然,但眼神似乎比之前清澈了一些的夏晴身上。
或許……她就是他的錨點之一?
就在這時,一陣急促的警報聲,從紅霧區(qū)的外圍傳來!
“嗚——!”
刺耳的警報聲,如同死亡的鐘聲,瞬間打破了地下空間的寂靜!
“來了嗎?”江樂眼中寒光一閃。
“嗯。”老金點了點頭,臉色凝重,“是‘守望者’的‘清道夫’部隊!他們……比預想的來得更快!”
他看了一眼江樂,又看了一眼祭壇上的“紅月之種”,最后……將目光投向了紅霧區(qū)深處某個更加黑暗的角落。
“小子,接下來的路,要靠你自己走了。”老金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,但更多的是……一種解脫般的釋然。
“記住,‘斬神’并非毀滅,而是……‘平衡’?!?/p>
說完,老金的身影,如同青煙般,緩緩消散在了空氣中。
只留下一句縹緲的話語,在江樂耳邊回響:
“……下次見面,希望能看到……一個……更有趣的世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