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雨滂沱。
京城高架橋上,黑色邁巴赫平穩(wěn)行駛著,輪胎濺起無數(shù)雨水。
坐在駕駛室的男人薄唇輕抿,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,隨意自然的操控著。
藍牙耳機里傳來調(diào)侃的聲音:“哥,聽說你前女友回國了?”
“好像是?!?/p>
薄硯京淡淡應著,目視著前方,腦海里卻閃過一張驚艷絕美的臉。
那個玩弄他感情的女人。
那個愛他虐他又踹了他的女人。
他發(fā)誓,有朝一日她要是落在他手里,他定饒不了她。
她敢回國,他就敢整死她!
前方路口就要下高架,薄硯京撥了一下轉向燈,輕轉方向盤。
“不跟你說了,我要——”
他話音未落,只聽見“砰”的一聲巨響。
緊急剎停。
追尾了。
薄硯京皺起眉頭,抬眼看向后視鏡。
一輛寶馬mini撞了上來,正打著雙閃。
雨勢太大,夜色太黑,薄硯京看不清車主的臉。
只隱約看見黑長的發(fā),還有白皙修長的脖頸。
是個女司機。
該死。
薄硯京下車,撐著傘走到車尾。
雨水濺濕了他一塵不染的皮鞋,昂貴的西褲布料不見褶皺,筆挺修身。
他看向邁巴赫撞癟的尾箱,又看了一眼車頭面目全非的寶馬mini。
撞這么狠,肯定要大修。
就在這時,寶馬車主打開了車門。
一把透明的傘率先撐起。
緊接著下來一雙美腿,小腿纖細,膚色在黑夜里都白得發(fā)光。
薄硯京余光輕瞥,完全波瀾不驚。
上一段感情結束之后,他對女人基本上沒有任何興趣了。
因為越漂亮的女人,就越會騙人。
然而——
目光上移,落在那張臉上的時候,薄硯京眸中迅速聚起一抹震驚。
只在夢里出現(xiàn)的女人,此刻真切的站在他面前!
池歡漾抬眼,對上薄硯京的眼神。
她稍稍一怔,呼吸一窒,隨后便輕輕笑開。
“好久不見。”她說。
薄硯京瞇了瞇眼:“池歡漾,四年了,你的車技還是一如既往的爛?!?/p>
“剛回國,不太習慣國內(nèi)的駕駛方向?!彼柭柤?,“sorry?!?/p>
國內(nèi)駕駛室是在左邊。
國外駕駛室是在右邊。
薄硯京邁開步伐,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。
他高她一頭,氣勢逼人,上半身微微前傾,薄唇吐出四個字:“追尾全責。”
他剛剛還在想,如果再次見面,他要如何整死她。
她就立刻送上門來了。
自己和這位前女友的緣分,還真是微妙啊。
池歡漾點頭:“OK。維修費我全權負責?!?/p>
“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也一并算上,”薄硯京面無表情的開口,“看在睡過的份上,給你友情價?!?/p>
池歡漾問:“多少?!?/p>
“一千萬?!?/p>
“好?!彼敛华q豫的答應,“轉賬還是支票。”
雨越下越大,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、雨傘上,寂靜深夜的高架橋上,兩個人靜靜對視。
看似平和,實際上……暗流涌動。
薄硯京眼里的恨,比這夜色還要濃。
斷崖式分手的那段時間里,他幾乎沒了半條命,夜夜失眠,酗酒,頹廢不堪。
她呢?
瀟灑出國,環(huán)游世界自在快活。
他愛得那么深。
她演的那么真!
池歡漾側頭,看著相撞的車頭和車尾。
她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,眼睫輕顫。
在踩下油門故意撞上去的那一秒,她是惶恐的,后背徹底被汗水浸透。
撞輕了,不痛不癢,她就白忙活一場。
撞狠了……
說不定命都得搭進去。
可是池歡漾別無他法,只有放手一搏。
好在,她成功了。
她跟了薄硯京一路,總算挑在這個時候出手了。
“這么爽快,”薄硯京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,涼意刺骨,“在國外發(fā)財了,還是被包養(yǎng)了?”
池歡漾也笑,并不在意他諷刺:“沒記錯的話,前男友給過我一張黑卡。我今天早上特意看了,能刷?!?/p>
薄硯京笑容一僵。
拿他的錢,賠給他?
他是大冤種?
“四年了,這張卡居然一直沒鎖,”池歡漾揚了揚眉,“我前男友還真是長情,愛我入骨。”
薄硯京真想掐上她的脖子。
他的手正要抬起,忽然一陣狂風吹來。
池歡漾的傘瞬間被吹歪,傘面外翻,她力氣小,握不住,狂風再一吹,傘就這么輕飄飄的吹到百米開外了。
冰冷的雨水淋在她的身上。
衣服很快濕透。
薄硯京鐵青著臉,冷冷的哼了一聲。
池歡漾緊咬著下唇,凍得發(fā)抖,卻只是低垂著眼。
幾秒過后,薄硯京手中那把黑色的大傘,遮在了她的頭頂。
“裝柔弱裝可憐,你池歡漾第二,沒人稱第一,”他言語刻薄,“你還欠我一千萬,休想用我給你的卡還債!”
池歡漾的頭發(fā)散落下來,遮住大半張臉,濕濕答答的往下滴著水。
所以,薄硯京沒有看見她微微揚起的紅唇。
口嫌體直。
她太了解他了。
哪怕說著再狠的話,可他的實際行動,永遠是在呵護她。
他不過是在怨恨,恨她提分手,恨她一走就是四年。
“那我還不起了,”抬頭的一瞬間,池歡漾臉色蒼白如紙,我見猶憐,“薄硯京,怎么辦?!?/p>
一句軟綿綿的“怎么辦”,足以讓鋼鐵也成繞指柔。
薄硯京的防線差點崩潰。
他需要竭盡全力,才能克制住自己不上前將她一把擁入懷中。
這女人是個禍水。
雨還在下。
風還在刮。
池歡漾單薄瘦弱的身子,眼看著快要撐不住了。
但薄硯京還是遲遲沒有任何行動。
為她撐傘,是他最后的底線。
池歡漾吸了吸鼻子,慢慢吞吞的挪動步子,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得更近,幾乎是……
身形相貼。
她仰著頭,軟糯糯的問道:“把我賠給你怎么樣?”
薄硯京黑耀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她又往前貼了貼,問:“你要不要我?”
濕潤的衣服緊緊的黏在身上,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線。
他曾無數(shù)次的品嘗她的味道,占有她得到她。
銷魂的滋味,夜夜回味。
薄硯京快要被這個女人逼瘋了。
池歡漾靜靜的看著他,眼神清澈明朗,一如初見時的干凈。
她也在賭。
賭他,還愛她。
靜默幾秒,薄硯京將傘一扔,攥住池歡漾的手腕,拉開邁巴赫的副駕車門,將她甩了進去。
“要?!?/p>
等著,他今晚非得折騰死她,叫她下不了床!
酒店。
大床上。
身影交織,纏綿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