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沈月的來歷著實有些蹊蹺,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,今日卻不知為何突然暴露實力。
他出招狠辣,比喬二的身手好上不少,眼下影衛(wèi)司正缺人手,暫時將二司交與他統(tǒng)管,也不失為良策。
“嗯,起來吧?!?/p>
蕭聿珩這句話一出口,算是默認了讓她做二司長。
“謝王爺,那屬下就告退了!”
沈月得逞一笑,拱手謝恩后就要離開。
看著她手中的三棱特戰(zhàn)刀,蕭聿珩咂了咂嘴,終是開口:
“沈二,等一下!”
他向來懶得記司長的名字,為了方便都是叫姓氏+司號,就比如喬二,他原名喬牧,但在蕭聿珩這里,只能叫喬二。
同理,其他司的司長分別是江大、姚三、趙四。
但沈月作為一個姑娘家,是無論如何也不喜歡這個名字的。
她嘴角抽了抽,不情愿地轉(zhuǎn)過頭,微微俯首。
“王爺還有什么吩咐?”
“那個……你手中的武器是何物?拿來給本王瞧瞧?!?/p>
沈月聽他這么一說,總算是反應(yīng)過來了——
這廝之所以會叫她來書房,是看上她的三棱大麻花了!
但領(lǐng)導(dǎo)發(fā)話,她不得不從,只好乖乖地將它呈了上去。
蕭聿珩眼眸微瞇,拿起三棱刀在手中細細端詳。
他曾經(jīng)見過類似的武器,此物有三面血槽,刺入人體后會形成三角形傷口,根本無法包扎止血。
換言之,一旦被此物刺中,必死無疑。
普通三棱刀有個缺點,那就是只能刺入,不能劈砍,但眼前這柄顯然經(jīng)過了改良,不僅三條棱都開了刃、做了彎曲處理,血槽還打了洞,在減少自身重量的同時,大大加快放血速度。
“這是你做的?”他問。
“害,咋可能??!這是城西那家陳記鐵鋪做的,屬下只是買來玩玩而已?!?/p>
沈月沒有撒謊,這東西是她親自設(shè)計,又找陳師傅定制的,花了四十兩呢!
“哦。”
蕭聿珩垂眸應(yīng)著,絲毫沒有返還的意思。
“那什么,王爺,您要是看完了,就請還給屬下吧?!?/p>
畢竟挺貴的。
蕭聿珩聞言,抬頭看了看她,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手中的三棱刀,面不改色道:
“你吃了本王的桃花糕?!?/p>
沈月:???
她吃完桃花糕后,明明按照剛才的樣子重新擺了盤,若非特意去數(shù),不可能看出來。
他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的?
堂堂王爺竟盯著一盤點心數(shù)來數(shù)去,這像話嗎,啊?
“你吃了本王的點心,理應(yīng)歸還。”某王爺占了理,顯然要借機發(fā)揮。
沈月服了。
這蕭聿珩十六歲就得了封地,在這四方城屬于土皇帝一般的存在,還缺這一塊點心不成?
但說起來總歸是她理虧,不問自取視為偷,她終究還是做錯了。
“是,王爺,那屬下明天去集市上買了,還您一塊兒?”
某王爺面無表情:“當還十塊兒才對?!?/p>
“……”
你行,你占理,你牛批!
沈月深吸一口氣,平復(fù)心情,“是,那屬下買好了再給您送過來,現(xiàn)在可以將刀還給屬下了嗎?”
蕭聿珩聞言,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輕輕一收,便將三棱刀攏入袖中。
“此物作為抵押留在本王這里,待你還完點心,本王自會交還?!?/p>
“……”
你瞧不起誰呢?啊?本司長會賴你十塊點心?
沈月內(nèi)心早已開始罵娘,面上卻只能嘻嘻哈哈,“好,都聽王爺?shù)??!?/p>
——
折騰了大半宿,沈月早已困得不行,回到住處便甩了靴子,癱倒在床上準備睡覺。
這時,房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張大勇帶著十幾名影衛(wèi)嗚嗚泱泱地涌了進來。
“沈哥,恭喜啊,聽長風(fēng)侍衛(wèi)長說你升任司長了,以后咱們大伙兒可就靠你啦!”
張大勇臉上堆了笑,上來就要解她的腰帶。
沈月見狀,當即大驚失色,一把將他推開:“張哥,你這是做什么?”
張大勇一臉無辜:“伺候你脫衣服啊!以后你就是我們的頭兒,我們自當盡力服侍?!?/p>
“不……不用?!?/p>
沈月心中驚慌不已,說話都有些結(jié)巴,“大家都是兄弟,以前咱們怎么相處的,以后也照樣便是?!?/p>
“那怎么行?司長就該有司長的樣子……”
“是啊,沈哥,這是我媳婦做的衣裳,我一直舍不得穿,送給你吧!”
“沈哥,這是我做的蒸餃,若你喜歡,我明日還給你做?!?/p>
“沈哥,這是我在被窩里藏了半個月的杏干,不臭……”
“停停停!”沈月做了個“打住”的姿勢,望著他們嘆了口氣。
他們這一個個的都比她大,還非要叫她哥,實在是別扭,但若是不讓她們叫,他們肯定又會多想。
罷了,在這個世道,做大哥靠的從來不是年齡和資歷,若一朝得勢,被七老八十的人叫聲爺爺也是常有的事。
“那什么,白云飛,你的蒸餃留下,其余人的東西都帶走,我不要。另外,以后沒我的同意,誰都不許進我的房間,知道了嗎?”
“哦。”
影衛(wèi)們應(yīng)著,似是有些無精打采,“沈哥你就沒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?”
沈月想了一下,“要不你們幫我燒些熱水,我洗個澡?”
張大勇一聽來了興致,“行啊,那我給你搓背!”
“……搓背就不必了,麻煩張哥你……”
“叫我老張!”
“額,麻煩老張你把喬二司長的遺物整理一下,將他以往克扣的銀兩都還給兄弟們,別忘了……”
張大勇一聽,當即心領(lǐng)神會地挑了挑眉。
“別忘了您的那一份,對嗎?我懂的!”
眾人領(lǐng)了任務(wù),又嗚嗚泱泱地涌出門去。
翌日。
天剛蒙蒙亮,沈月就被張大勇砸開了門,細問之下才知道各司司長每日都要晨訓(xùn)。
她不情不愿地起了床,穿上張大勇給他領(lǐng)來的司長服,打著哈欠來到校場,才發(fā)現(xiàn)長風(fēng)和其他三位司長早已等待許久,而自己是個最后一個到的。
本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原則,她嘿嘿一笑,站到了列中。
“沈二是新任的二司司長,你們幾個以后要相互扶持,共同為王爺效力……”
長風(fēng)站在隊伍前列,端著一張棺材臉,一本正經(jīng)地叨逼叨,沈月的目光卻被不遠處走來的蕭聿珩吸引。
這家伙還是帥得讓人挪不開眼,就是今天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樣。
她默默在他身上打量,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他腰間多出的匕首鞘。
這匕首鞘呈圓柱狀,以純金制成,其上鑲滿了大大小小的紅玉髓和孔雀石,一看就價值連城,唯一不相稱的是這匕首柄,這匕首柄……
去去去,什么匕首,這明明是她的三棱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