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夜里,風很大,把我的窗紙吹得嘩嘩作響。我遣退了所有侍女,屋檐上有什么東西滾落,
發(fā)出一聲輕響,取而代之的,是房間里多出來的一道呼吸。還有那股我再熟悉不過的,
他身上蠱毒發(fā)作時才會有的氣味。我的手下意識地按住了袖中的匕首。
“慕容景派來的護衛(wèi)就在門外,”我的聲音出奇的平靜,心臟卻像要撞碎我的肋骨,
“你倒是還和以前一樣,總能繞開最顯眼的防備?!逼溜L后,傳來一聲壓抑又痛苦的抽氣聲。
蕭玄走了出來。月光從窗格透進來,落在他身上,勾勒出一個我?guī)缀跄吧妮喞?/p>
沒有了那身銀光閃閃的鎧甲,也沒有了君臨天下的氣勢。他穿著一身破爛的布衣,
上面沾滿了泥污和暗色的血跡。那張曾經(jīng)讓我癡迷的臉,此刻瘦得脫了相,
皮膚泛著一層死灰,嘴唇干裂發(fā)紫。蠱毒正在把他啃噬殆盡。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我,
那雙眼睛里空洞得可怕,像一匹瀕死的餓狼。然后,他的雙腿一軟。“撲通”一聲悶響,
那個曾經(jīng)戰(zhàn)無不勝的蕭玄,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冰冷的地板上。他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。
喉嚨里擠出一個破碎的聲音。“裳兒,”他喚我,“求求你救我?!蔽疑踔翛]回頭。
他就跪在那里,在我最喜歡的波斯地毯上。像一灘被丟棄的爛泥。曾經(jīng)那個橫刀立馬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