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出院那天,他獨自回到別墅。
推開門,卻看到席知夏被左文軒壓在墻上親吻。
左文軒看到他,猛地起身:“淮南在呢,一會兒再……”
席知夏卻神色從容,摟著他的腰:“我們是男女朋友,相愛之人親吻再正常不過。”
她抬眼看向門口的江淮南,眼神冷淡:“況且,他看到了也沒什么。”
“知道我愛的人是誰,就該明白——”她聲音清冷,字字清晰,“我對他,從來只是親情,無關情愛?!?/p>
每一個字都像刀子,精準捅進江淮南心臟。
他想起上一世,哪怕他給席知夏下藥,她在意識模糊時喊的也是左文軒的名字,婚后她從不碰他,連一個擁抱都吝嗇給予。
他曾天真地以為,時間能捂熱她的心。
現在才明白,強扭的瓜,永遠不會甜。
他默默上樓,手機震動,是周白薇發(fā)來的消息:「淮南,我們的簽證都下來了,明天就可以出發(fā),你行李都收拾完了嗎。」
他剛回復完,房門突然被推開。
左文軒闖進來,毫不客氣地翻著他的東西。
“別碰我的東西!”江淮南上前阻止。
左文軒冷笑:“我和知夏遲早結婚,這里以后是我的家。你一個寄人籬下的,有什么資格管我?”
他從抽屜里翻出一瓶藥,眼睛一亮:“催情藥?江淮南,你果然賊心不死!”
江淮南臉色驟變。
上一世他對席知夏早有圖謀,這藥早就買了,重生后卻忘了處理。
“還給我!”他上前搶奪,卻被左文軒一把推倒在地。
左文軒拿著藥跑下樓,添油加醋地對席知夏說:“知夏,你看他準備了什么!要不是我發(fā)現,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?”
席知夏盯著那瓶藥,眼神驟然冷了下來。
“江淮南,”她聲音沉得可怕,“你買這個,是想干什么?”
江淮南張了張嘴,卻發(fā)不出聲音。
他該怎么解釋?說他上一世確實動過這樣的心思?說這一世他早就忘了處理這瓶藥?
沒有人會相信重生這種事。
他的沉默讓席知夏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。
“啪!”
一記耳光重重甩在他臉上。
江淮南偏過頭,臉頰火辣辣地疼。
這是席知夏第一次對他動手。
他死死咬著唇,把眼淚憋了回去。
“知夏,要不是我發(fā)現……”左文軒把席知夏摟進懷里,聲音帶著后怕,“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?他根本就對你不死心,你還要留他在身邊嗎?”
席知夏臉色陰沉得可怕。
“管家!”她冷聲喝道,“立刻把他送到城郊別墅。沒有我的允許,不準踏進這里一步!”
江淮南安靜地站著,沒有辯解,也沒有求饒。
那晚,江淮南沉默地收拾好所有行李。
臨走前,他回頭看了眼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。
席知夏站在二樓窗前,冷冷地看著他上車,沒有一絲挽留。
第二天,天剛蒙蒙亮,江淮南就來到了公安局。
“你好,我要改名,把江姓改成席?!彼麑⒉牧线f給工作人員,聲音平靜,“并遷進席知夏的戶口,身份就寫,她的兒子。”
七年前,席知夏突然說要辦手續(xù)收養(yǎng)他,要讓他改姓,并把他的名字寫進席家的戶口本。
可他為了日后能名正言順地和她在一起,死活不同意。
現在,他要親手斬斷他們在一起的所有可能。
走出公安局時,初升的太陽晃得他瞇起眼,嶄新的身份證在掌心發(fā)燙,“席淮南”三個字刺得他眼眶發(fā)熱。
他最后去了一次席家別墅。
遠遠地,他看到席知夏正在花園里陪著左文軒寫生。
她站在他身后,一只手扶著畫架,另一只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,低頭說著什么,惹得左文軒輕笑出聲。
陽光灑在他們身上,美好得刺眼。
江淮南站在梧桐樹后,看了很久很久。
最后,他沒有進去,而是將改名通知單交給了管家。
“麻煩轉告小姨,”他聲音很輕,“從今以后,我就只是她的養(yǎng)子。”
“我不會再喜歡她,也不會再來打擾她了。”
他轉身離開時,聽到管家在身后喊他:“小少爺!”
但他沒有回頭,而是抬手攔了輛出租車,走得決絕。
“去機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