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
我挑了挑眉,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話,忍不住笑了。
“這可是你說的?!?/p>
說著,我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疊剛打印好的賬單,隨手遞給旁邊一個離得最近的記者。
“麻煩幫我遞給他。”
賬單在記者們手中傳閱著,每一頁都密密麻麻地列著明細——從紀陽三年前住進我家開始,大到他腳上那雙限量版球鞋,小到他每天早上喝的進口牛奶,甚至包括他上個月給許晴買的生日禮物,一筆一筆,記得清清楚楚。
最下面那行加粗的總金額,像一記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——一百七十三萬六千八百二十二元。
紀陽的目光觸及那個數字時,瞳孔驟然收縮,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。
他搶過賬單,手指抖得幾乎捏不住紙頁,一頁頁翻過去,每看一行,臉色就白一分。
“這……這不可能!”
他像是見了鬼一樣,聲音都在發(fā)顫。
“這些東西明明是你自愿給我買的!你說過不用還的!”
“我什么時候說過?”
我挑眉,語氣平靜無波。
“當初簽的資助協(xié)議里寫得明明白白,成年前的所有開銷均為暫借,需在畢業(yè)后分期償還。是你自己簽的字,難道沒看清楚?”
紀陽的臉徹底垮了,他死死盯著賬單末尾的簽名,那確實是他的筆跡。
當初他一門心思想攀附我家,簽協(xié)議時根本沒耐心看條款,只當是走個形式。
“你……”他抬起頭,眼神里充滿了怨毒和絕望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我看著他這副模樣,心里沒有絲毫波瀾。
“現(xiàn)在?!?/p>
我拍了拍手,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。
“你說要還,那就開始吧。是現(xiàn)在轉賬,還是我把銀行卡號發(fā)給你?”
周圍一片死寂,只有相機快門還在不停作響。
“什么意思?”
一直癱在地上不吭聲的許晴像是突然被抽走了魂魄,她扶著旁邊的欄桿,跌跌撞撞地站起來,膝蓋還在不受控制地打顫。
她一把搶過紀陽手里的賬單,目光在“資助協(xié)議”幾個字上掃過,又猛地抬頭看向紀陽,聲音尖利得像被踩住的貓。
“你不是說……你是她遠房親戚,也是個大少爺嗎?你說你家里只是暫時遇到困難,等過段時間就會給你打錢,讓我安心跟著你……”
說到最后幾個字,她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,眼神里的震驚和不解幾乎要溢出來。
我看著她這副模樣,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難怪許晴會對紀陽死心塌地,連作弊這種事都敢陪他做——感情是被“大少爺”的身份騙了。
“紀陽同學的身份,確實需要澄清一下。”
校長適時開口,目光掃過圍觀的記者和學生,聲音清晰而鄭重。
“紀陽并非什么大少爺。當年這位同學家里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日后有可靠的幫手,特意選中紀陽,資助他完成學業(yè),本意是想培養(yǎng)成她的得力助手?!?/p>
他頓了頓,補充道。
“另外,這位同學是我校最大的校董,持股比例超過百分之六十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