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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個字我說得風(fēng)輕云淡,聽在他耳朵里,大概是識趣和妥協(xié)。
他果然愣了一下,似乎沒想到我這么快就松了口。
他俯下身,大概是想安撫我這個懂事的妻子,語氣也緩和了些。
“老婆你放心,等你胎像坐穩(wěn)了,我?guī)愠鋈ズ煤猛嬉欢螘r間。我現(xiàn)在就先去陪薇薇了!”
我閉上眼,連一個敷衍的擺手都懶得給他。
腳步聲遠去,病房的門被輕輕帶上。
整個世界,終于清凈了。
門關(guān)上的那一刻,我睜開了眼。
眼底再沒有半分脆弱,只剩下冰封三尺的寒意。
我拿出藏在枕頭下的另一部手機,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。
兩天后,我被推進了手術(shù)室。
當然,用的借口是檢查身體。
顧宴宇終于再次出現(xiàn),他身后還跟著林薇,以及那群和他一起作惡的兄弟。
每一個人的臉上,都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與期待,仿佛在等待一場盛大的開獎。
他們在賭,賭我肚子里的孩子,到底是誰的。
林薇挽著顧宴宇的胳膊,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,看向我的眼神,充滿了勝利者的炫耀和惡毒。
顧宴宇把我推進手術(shù)室前,眼底有一瞬間的掙扎。
可那掙扎,最終還是被林薇一聲嬌滴滴的“宴宇哥哥”給擊碎了。
他閉了閉眼,像是甩掉什么包袱一樣,用力將我推了進去。
在手術(shù)室沉重的大門緩緩關(guān)閉的縫隙里,我看著顧宴宇那張漸漸被門隔斷的臉,無聲地用口型對他說了兩個字。
“永別了?!?/p>
大門徹底合上,將內(nèi)外隔絕成兩個世界。
門外,顧宴宇不知為什么,在門關(guān)上的那一瞬間,心臟猛地一縮,一陣莫名的心慌攫住了他。
仿佛有什么極端重要的東西,正在從他的生命里被永久地剝離。
他下意識地想去推那扇門,卻被林薇緊緊抓住了手臂。
手術(shù)室外的等待,格外漫長。
他開始坐立不安,那股沒來由的心慌,像藤蔓一樣越纏越緊,讓他幾乎無法呼吸。
林薇看出了他心底的不安,眼底閃過怨毒的色彩,卻被她很好地掩飾了下去。
她走上前,再次握住了顧宴宇的手臂,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。
“宴宇哥哥,你怎么了?是不是......后悔了?”
她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,語氣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。
“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?等結(jié)果出來,就讓她帶著那個野種滾蛋。你就可以徹底擺脫她了,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,不好嗎?”
她的話,像是一道魔咒,試圖將顧宴宇從動搖的邊緣拉回來。
顧宴宇搖了搖頭,喉結(jié)滾動,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。
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,明明很快就能擺脫這個他厭惡至極的女人。
可為什么,他的心會這么慌,這么痛?
幾個小時后,手術(shù)室的紅燈終于熄滅。
顧宴宇猛地停下腳步,死死地盯著那扇門。
門開了,走出來的卻不是護士,而是主刀的醫(yī)生。
他脫下了口罩,臉色沉痛,目光越過眾人,筆直地落在了顧宴宇身上。
顧宴宇的心,咯噔一下,沉入了谷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