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房間內,空氣凝固著血腥與汗水的咸腥。金純熙仰躺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,
身下只墊著一件皺巴巴的運動服。她臉色慘白如紙,汗水浸透了額前的碎發(fā),黏在皮膚上。
劇烈的宮縮如同無形的巨手撕扯著她的五臟六腑。她狠狠咬住塞進口中的布料,
將撕心裂肺的慘叫死死咽回喉間,只化作壓抑至極的嗚咽。每一次用力,
身體都像要被生生劈開。張金子跪在她雙腿之間,布滿老年斑的雙手微微顫抖,
渾濁的眼睛里盛滿了緊張與決絕的慈愛?!凹兾?,看著我!吸氣——再用力一次!
一、二、三!”她蒼老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,穿透金純熙痛苦的迷霧。
“呃——啊——!”金純熙脖頸青筋暴起,牙齒深深陷入布料,一聲破碎的痛嚎終究泄出,
帶著瀕死般的絕望?!翱吹搅?!頭!看到頭了!”張金子聲音陡然拔高,
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更深的緊迫:“馬上就好了!純熙!再來!用力!
把所有力氣都用出來!為了孩子!”最后一聲仿佛用盡靈魂的嘶喊從金純熙胸腔迸發(fā)。
隨即——“哇啊——!哇啊——!”一聲清脆、嘹亮、充滿原始生命力的啼哭,
如同破曉的號角,驟然刺破了房間內令人窒息的痛苦與絕望!“是個……是個小公主??!
”張金子用染血的手,小心翼翼托起那渾身沾滿血污、皺巴巴卻奮力哭喊的小小生命。
淚水瞬間涌出她干澀的眼眶,順著深刻的皺紋蜿蜒而下。
她將嬰兒輕輕放在金純熙劇烈起伏的胸口,聲音哽咽,“看啊,
純熙……你的女兒……”金純熙虛脫地喘息著,仿佛剛從地獄邊緣爬回。
她掙扎著撐起上半身,顫抖的雙臂緊緊環(huán)抱住那溫熱、啼哭不止的小生命。
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憊和初為人母的茫然喜悅交織,讓她幾乎無法思考。
這孩子在母腹中便歷經游戲煉獄,剛降臨人世,
就墜入血腥絕境——真是“子承父業(yè)”、“天崩開局”!就在這時——“哐當!
”房間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被猛地踹開!扭曲的門軸發(fā)出刺耳的呻吟。
金純熙和張金子瞬間僵住,驚恐的目光如同受驚的鹿,
齊刷刷射向門口逆光而立的黑影——是薩諾斯!他歪著頭,臉上掛著藥物作用下的迷離笑容,
手中那把滴血的短刀反射著不祥的寒光?!拔摇孟裨谀睦镆娺^你。
”薩諾斯用刀尖虛點著金純熙,渾濁的眼球費力地轉動著,似乎在記憶的泥沼里打撈。突然,
他一拍腦袋,咧開一個恍然大悟的、充滿惡意的笑容:“哦哦哦!想起來了!
你是那個……跟狡猾的‘絕技明基’眉來眼去的女人嘛!”他目光下移,
落在金純熙懷中那個兀自啼哭的嬰兒身上,夸張地“嘖嘖”兩聲,
語氣滿是下流的揣測:“嘖嘖嘖,沒想到那家伙口味這么重,連大肚婆都不放過!變態(tài)??!
”他向前逼近一步,刀尖直指金純熙慘白的臉,眼中閃爍著殘忍的興奮:“喂,
你說……我要是當著你的面,先把這小崽子捏死,
再把你一刀一刀慢慢切開……‘絕技明基’會不會瘋掉?會不會傷心到吐血?哈哈哈哈哈!
”癲狂的笑聲在狹小的房間里回蕩,令人毛骨悚然。“你別過來!”張金子猛地站起身,
瘦小的身軀爆發(fā)出驚人的勇氣。她擋在金純熙母女身前,手中緊握的,
赫然是之前成奇勛掉落、被她撿起防身的那把匕首!刀刃雖短,卻握得死緊,
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顫抖。薩諾斯腳步一頓,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:“喲呵?老東西,
命挺硬啊,還藏了把刀?”但他臉上的驚訝迅速被更濃的戲謔取代,“來呀!捅我呀!
往這兒捅!”他拍著自己的胸口,挑釁地一步步逼近,“老不死的,
讓我看看你還有沒有力氣殺人!”張金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,低吼一聲,
用盡全身力氣將匕首刺向薩諾斯!然而,年老力衰加上巨大的恐懼,
她的動作在薩諾斯眼中如同慢放。薩諾斯輕蔑地飛起一腳,精準地踹中張金子的手腕!
“當啷!”匕首脫手飛出,撞在墻壁上彈落在地。“老東西!還真敢??!
”薩諾斯徹底被激怒,殺意暴漲。他決定先解決這個礙事的老太婆,
再去慢慢“享用”那對虛弱的母女。他獰笑著,刀鋒轉向張金子?!敖鹱悠牌?!
”金純熙發(fā)出撕心裂肺的哭喊。她想撲過去,但剛剛生產后的身體如同被抽干了骨髓,
連撐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,只能絕望地看著。千鈞一發(fā)之際,張金子眼中爆發(fā)出最后的兇光!
她猛地拔下盤在花白頭發(fā)里那根磨得尖利的舊發(fā)簪!這是她唯一的、最后的“武器”!
她像一頭護崽的母狼,不退反進,挺著發(fā)簪刺向薩諾斯!然而,太慢了。
薩諾斯的刀更快、更狠、更無情?!班坂?!
”冰冷的刀鋒毫無阻礙地刺入了張金子瘦弱的腹部,直沒至柄!
“呃……”張金子身體猛地一僵,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。她低頭看了看沒入腹部的刀柄,
又艱難地抬起頭,望向金純熙和她懷中的嬰兒。渾濁的眼睛里沒有痛苦,
只有無盡的、燃燒到最后一刻的守護之意。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
將手中的發(fā)簪朝著金純熙的方向奮力擲去!“當!”發(fā)簪落在金純熙手邊。“玩家149號,
淘汰?!北涞膹V播聲如同喪鐘,無情地宣告著守護者的終結。“金子婆婆——?。?!
”金純熙的悲鳴凄厲欲絕,劃破了房間的死寂。“哇哦!吵死了!
對一個老棺材瓤子有什么好哭的?”薩諾斯粗暴地將刀從張金子腹中拔出,
帶出一股溫熱的鮮血噴濺在地上。他舔了舔濺到嘴角的血沫,帶著病態(tài)的滿足感,
一步步走向癱軟在地、懷抱嬰兒的金純熙,眼神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:“接下來,
該為我尖叫了,美人兒……”就在薩諾斯猙獰地俯身,
將觸碰到金純熙脆弱的脖頸時——一道裹挾著地獄業(yè)火般的身影如同炮彈般從門外猛沖進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