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件調查陷入了令人焦灼的僵局——謝折卿持續(xù)昏迷的狀態(tài),使得警方始終無法獲取這位關鍵證人的口供。這份缺失直接撕裂了案件證據(jù)鏈的完整性,如同拼圖丟失了最核心的一塊,諸多關鍵細節(jié)至今仍籠罩在迷霧之中,無法得到確證。
在輿論場持續(xù)沸騰的當下,數(shù)以萬計的網(wǎng)友日夜刷新著劇組官博和市公安局官微的評論區(qū)?!扒笸▓蟆?、“等一個真相”的呼聲如潮水般涌來,每條更新下的留言都以驚人的速度增長。熱搜榜單上,#謝折卿受傷事件#的詞條已經(jīng)悄悄沖上榜首,閱讀量突破十億。
然而,這份萬眾期待的藍底白字通告卻遲遲未能面世。據(jù)內部人士透露,由于關鍵證據(jù)尚未完全固定,警方對通報措辭的斟酌近乎苛刻——每一個標點符號都要經(jīng)過三重審核。
這種膠著狀態(tài)讓劇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。根據(jù)刑事案件調查相關規(guī)定,在警方正式通告發(fā)布前,涉事現(xiàn)場必須保持原狀,拍攝工作被明令禁止。投資方每天都要面對近百萬的場地租金和設備閑置損失,而演員們的檔期沖突問題也日益凸顯。制片方和投資方的辦公室徹夜亮著燈,桌上堆積的違約金計算表已經(jīng)摞成小山。
“我們就像被卡在齒輪間的沙粒,”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員私下感嘆,“往前是法律紅線,后退是商業(yè)深淵,每一天都在承受著雙倍的壓力。”劇組V信群里,沉默已經(jīng)持續(xù)了整整三天——沒有人知道,這場等待還要持續(xù)多久。
在劇組停工的第五天清晨,白敘雯導演終于從連軸轉的危機處理中抽身,獨自驅車來到醫(yī)院。她連妝都沒來得及化,素凈的臉上掛著明顯的黑眼圈,風衣下擺還沾著片場帶來的塵土。
穿過消毒水彌漫的走廊,她徑直走向謝折卿的VIP病房,卻在門口被醫(yī)護人員攔下?!皞吣X震蕩癥狀尚未緩解,目前仍處于昏迷狀態(tài)?!贬t(yī)生推了推眼鏡,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。透過半開的門縫,白敘雯看見謝折卿蒼白的臉龐淹沒在各種醫(yī)療管線的包圍中,心電監(jiān)護儀的曲線在昏暗的病房里劃出微弱的光痕。
這位素來以雷厲風行著稱的女導演突然在病房門口剎住腳步。她那在片場揮斥方遒的手指懸在半空,最終沒有叩響那扇虛掩的門。轉身時,她看見謝折卿的雙親相互攙扶著從休息區(qū)走來——短短幾天,兩位老人的白發(fā)似乎又多了幾簇。
作為片場的總導演和第一責任人,白敘雯深知自己在這起事故中難辭其咎。即便清楚地知道此刻的道歉既不能減輕謝折卿的痛苦,也無法真正撫平老人家的憂心,但她依然堅持要親自前來,當面表達這份沉甸甸的歉意。
白敘雯深吸一口氣,對著兩位老人深深鞠了一躬,這個九十度的鞠躬維持了整整十秒。當她直起身時,向來堅毅的眼中已經(jīng)噙滿淚水?!皩Σ黄稹彼穆曇暨煅实脦缀跗扑?,手指無意識地揪著風衣下擺,“都是我在安全管理上的疏忽……”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里硬擠出來的,帶著沉甸甸的自責。
走廊的燈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下投下陰影,將那張素來自信的面容襯得格外憔悴。哪怕目前已經(jīng)可以確定這次并非單純的安全事故,她也在反復檢討著自己,說到動情處,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下去。最后只能再次深深鞠躬,任憑淚水砸在醫(yī)院光潔的地板上,濺起細小的水花。
在向謝家父母致歉后,白敘雯又特意找到主治醫(yī)師,鄭重其事地拜托道:“請務必給予最好的治療,有任何需要隨時聯(lián)系我?!彼龔陌锾统鲆粡埥鹂?,雙手遞到王硯知面前,聲音里帶著懇切:“醫(yī)療費用請一定讓我來承擔,這是我應盡的責任?!?/p>
謝母王硯知見狀連忙擺手,憔悴的臉上露出幾分局促:“白導演,您快把卡收回去?!彼p輕按住白敘雯的手腕,“小墨那孩子在我們到醫(yī)院之前就把所有醫(yī)療費都結清了,連后續(xù)三個月的康復治療費用都預付了?!闭f到這里,老人家的語氣溫和卻堅定,“您能親自來看望小卿,我們老兩口已經(jīng)很感激了。這錢,我們實在不能收。”
站在一旁的謝父謝峻珩也點頭附和。這位平時寡言少語的小老頭搓著有些粗糙的手指,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病床上沉睡的女兒:“是啊白導,現(xiàn)在最要緊的是小卿能早點醒過來?!彼穆曇魸u漸低了下去,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嚨,“您工作這么忙還特意跑一趟,這份心意我們領了。”
白敘雯握著銀行卡的手微微發(fā)顫,最終緩緩收了回來。她望著兩位老人疲憊卻寬容的面容,喉頭滾動了幾下:“您二老真是……”話未說完,聲音已然再次哽咽。走廊的燈光映照在她泛紅的眼眶上,將那份無處安放的自責與感動都照得分明。這一刻,她忽然明白了為什么謝折卿能在娛樂圈保持那份難得的純粹——原來是有這樣溫暖的家人在身后默默守護。
在這個行業(yè)摸爬滾打近二十載,白敘雯見識過太多劇組事故后的眾生相——有家屬借機獅子大開口,索賠金額足以再拍一部戲的;有趁機要挾,硬塞毫無演技的親戚進組的;更有甚者,直接在片場搭起靈堂,雇人哭喪鬧事的。那些歇斯底里的場面,那些貪婪算計的眼神,早已在她記憶里烙下深深的印記。
而眼前這對老夫婦,明明唯一的掌上明珠仍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,卻始終保持著令人心疼的體面與克制。白敘雯注意到,王硯知即便在病房守夜,發(fā)髻也一絲不茍地挽著;謝峻珩的舊毛衣雖然洗得發(fā)白,領口卻熨燙得平平整整。他們說話時從不提高音量,待人接物時腰背永遠挺得筆直,就連悲傷都是靜默的——這樣的涵養(yǎng),讓見慣世態(tài)炎涼的白敘雯眼眶發(fā)熱。
她忽然就懂了什么叫“清貴人家”。那不是靠名牌堆砌的浮華,不是用金錢粉飾的體面,而是歷經(jīng)歲月沉淀后,刻在骨子里的從容與風骨。這讓她想起謝折卿在片場的點點滴滴——永遠是第一個到化妝間的演員,哪怕凌晨三點的通告也從不遲到;再危險的武打戲都堅持親力親為,吊威亞磨破皮也不吭一聲;收工后總會默默幫場務整理器材,絲毫沒有什么明星的架子。
原來這份不驕不躁的品性,這份寵辱不驚的從容,都是家學淵源。就像古宅院里歷經(jīng)風雨的老梅,縱使霜雪壓枝,依然暗香浮動。白敘雯望著病房窗臺上那束被精心修剪過的劍蘭,突然對“教養(yǎng)”二字有了更深的領悟——它不在錦衣玉食里,而在困境中依然保持的體面;不在權勢地位中,而在患難時不改的初心。
王硯知說著,眼角泛起溫柔的細紋,那雙歷經(jīng)滄桑的眼睛里盈滿感動:“小墨那孩子啊,自己腿上還打著石膏呢,醫(yī)生都囑咐她要臥床靜養(yǎng)。可這孩子倔得很,每天都要助理推著輪椅過來守著我們家小卿?!彼p輕整理著女兒的被角,指尖在純白的被單上摩挲出細碎的聲響,“有時候一坐就是大半天,就那樣靜靜坐在床邊看著。我們勸她回去休息,她總說不親眼看著折卿醒過來,這心里就不踏實?!?/p>
說到這里,老人突然轉向白敘雯,雙手交疊在身前,鄭重地欠了欠身:“說到這個,我們全家都得好好謝謝白導演?!彼痤^時,眼中有晶瑩的光在閃動,“小卿這孩子從小就不追星,可自從看了《雪落無痕》那部戲,就把小墨的海報貼在了她書桌對面的墻上。每次小墨有新作品上映,她都要拉著我們全家去電影院捧場?!?/p>
王硯知摩挲著女兒沒有扎針的那只手,指腹輕輕撫過那些因常年練琴留下的薄繭:“這次接到試鏡通知那天,這孩子激動得半夜給我打電話,聲音都在發(fā)抖。她在電話里跟我說,媽,我居然能和偶像一起拍戲,還是白導的作品,這簡直像做夢一樣。”老人說著,聲音愈發(fā)輕柔,“進組前那段時間,她天天抱著劇本看到凌晨,筆記做得密密麻麻的。這孩子總說,能參演白導的戲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分,她一定要對得起這個機會?!?/p>
病房里消毒水的氣味靜靜浮動,監(jiān)測儀器發(fā)出規(guī)律的“滴滴”聲。王硯知望著女兒蒼白的睡顏,突然哽咽了一下:“白導演,您知道嗎?小卿出事前最后一條消息,是發(fā)給我的。她說,媽,我昨天和冷老師對戲,她夸我演技進步了。”一顆淚珠終于順著王硯知憔悴不少的臉頰滾落,“這孩子……這孩子要是知道小墨現(xiàn)在這樣守著她,她估計會既感動又心疼的吧……”
幾人正說著話,病房門突然被輕輕叩響。那敲門聲很輕,像是怕驚擾了里面的人,卻又透著一股小心翼翼的執(zhí)著。
謝父謝峻珩聞聲立即放下手中的保溫杯,杯底與桌面相觸發(fā)出“嗒”的一聲輕響。他快步走向門口,皮鞋踩在地磚上發(fā)出急促的聲響。就在他按下開門鍵的瞬間,透過門上的玻璃窗,已經(jīng)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——冷疏墨穿著對她來說明顯大了一號的藍白條紋病號服,空蕩蕩的袖管下露出纖細的手腕,上面還留著留置針的膠布痕跡,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。
“小墨來了啊,”不知不覺間,謝折卿的雙親對冷疏墨的稱呼已經(jīng)從“疏墨”變成了更親近的“小墨”,謝父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輕,像是怕驚擾了病房里沉睡的蝴蝶。他注意到女孩比昨日更加蒼白的臉色,眉頭立即擰成了一個結。輪椅上的冷疏墨額前的碎發(fā)被汗水打濕,凌亂地貼在額頭上,顯然是一做完治療就急著趕過來了。
“今天的理療都做完了嗎?”謝父蹲下身,與輪椅上的女孩平視,目光落在她微微發(fā)抖的手指上,“怎么不叫你的助理陪著過來?”語氣里是掩不住的心疼,就像在叮囑自家女兒一般自然。他伸手想幫女孩整理一下歪斜的衣領,又怕唐突,手在半空中頓了頓,最終只是輕輕拂去了落在她肩頭的一根發(fā)絲。
冷疏墨努力揚起一個笑容,嘴角的弧度有些勉強,卻格外真誠:“剛剛做完理療,我想著……”她的聲音很輕,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,“想早點來看看她?!闭f話時,她的目光已經(jīng)越過謝父的肩膀,急切地尋找著病床上那個熟悉的身影。那雙總是清冷的眼睛此刻盈滿擔憂,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,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輕輕顫動。
謝父注意到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了毛毯,指節(jié)都泛著青白。他嘆了口氣,側身讓開通道:“快進來吧,外頭走廊有風。”聲音里帶著長輩特有的,既心疼又無可奈何的溫柔。
“小墨?!卑讛Ⅵ┹p喚一聲,聲音刻意放得又輕又緩,卻帶著導演特有的那種不容抗拒的威嚴。她見冷疏墨仍專注地望著病床方向,便又輕咳一聲,這次加重了些許力度。
女孩這才如夢初醒般轉過頭來,眼神還帶著幾分恍惚。白敘雯已經(jīng)向前邁了一步,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起冷疏墨的下巴,動作嫻熟得像是在片場調整演員的站位。
“我看看你臉上的傷如何了。”她的聲音放得很柔,卻帶著不容商量的堅持。午后的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,在她指間跳躍。她微微側身,讓光線更好地落在冷疏墨的臉頰上,輕輕揭開臉上的紗布,露出的那道傷痕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目。
“還好,結痂了?!卑讛Ⅵ┧闪丝跉?,指尖懸在傷痕上方幾毫米處,小心翼翼地沿著傷口的輪廓虛劃著,將紗布重新貼好。作為導演,她比誰都清楚這張價值連城的臉對一部戲意味著什么,但此刻,她更在意的是這個總是把傷痛藏在冷漠外表下的倔強女孩。
“保險公司要是看到這道傷,”她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說,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,“怕是又要開緊急會議了?!钡鄣椎男奶蹍s怎么也藏不住,那雙平日里銳利如鷹的眼睛此刻柔軟得像一汪春水。
她注意到冷疏墨無意識地抬手想碰傷口,立即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:“不行。”聲音突然嚴肅起來,“不論多癢,千萬不能用手碰這痂?!鳖D了頓,又放軟語氣,“我知道很難受,但為了不留疤,再忍忍,嗯?” 白敘雯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,指尖還停留在冷疏墨臉頰旁,像是要筑起一道無形的防護墻。
“白導,我明白的。”冷疏墨微微仰著臉,像一尊精致的瓷器般任由白敘雯檢查。待導演收回手后,她才輕聲開口。那聲音清泠悅耳,卻帶著幾分初春薄冰般的脆弱,像是天山融雪中浸潤千年的和田美玉,溫潤中透著絲絲涼意。
病房里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濃重起來。冷疏墨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,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淺淺的陰影,如同蝴蝶脆弱的羽翼?!奥犝f……”她頓了頓,喉間輕輕滾動了一下,“投資方打算把我們兩個都換掉?”
這句話問得極輕,卻像一塊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,在病房里激起無形的漣漪。監(jiān)測儀器的“滴滴”聲突然變得格外刺耳。冷疏墨下意識攥緊了病號服的衣角,骨節(jié)分明的指節(jié)因用力而微微發(fā)白,將那粗糙的布料揉皺成一團。
白敘雯敏銳地注意到,即便在問這樣關乎職業(yè)生涯的問題時,冷疏墨的目光依然不自覺地往病床方向飄去——那雙總是清冷的眸子此刻像是蒙著一層薄霧,在掃過謝折卿沉睡的面容時,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柔軟。比起自己的去留,她似乎更關心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的處境。
這個發(fā)現(xiàn)讓白敘雯不由得挑了挑眉,眼底閃過一絲玩味。她故意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,將沉默拉長到幾乎令人窒息的程度。直到看見冷疏墨的指尖無意識地開始敲擊輪椅扶手,她才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:“怎么?我們冷大影后什么時候開始關心起這種事了?”語氣里帶著幾分調侃,卻又藏著不易察覺的試探。
這簡直打敗了白敘雯對冷疏墨的所有認知——那個圈內赫赫有名的“冰山影后”,曾經(jīng)創(chuàng)下過整部戲從開始拍攝到殺青到劇播完都沒加男主角微信的紀錄。宣傳期拒絕CP營業(yè)是她的標配,路演時連禮貌性的互動都能用一張冷漠冰山臉直接凍住全場。白敘雯至今記得,去年金椰獎頒獎禮上,某位當紅小生只是多看了她幾眼,就被她用眼神“殺”得落荒而逃的經(jīng)典場面。
可現(xiàn)在呢?白敘雯看著眼前這個幾乎要把目光焊死在謝折卿身上的女孩,差點要懷疑冷疏墨是不是被什么附體了。那雙慣常清冷的眸子此刻像是融化的雪水,溫柔欲滴。她注視謝折卿的眼神,就像寒冬里最后一捧雪,小心翼翼地守護著掌心那抹來之不易的暖意。
有趣,實在有趣。白敘雯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記下濃墨重彩的一筆:原來萬年冰山不是不會融化,只是需要遇到能讓她融化的溫暖。
她突然想起開機儀式那天,冷疏墨站在謝折卿身邊時,雖然依舊保持著疏離的姿態(tài),卻在對方差點被電線絆倒時,下意識伸手扶住她腰肢的那個瞬間——當時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,現(xiàn)在想來,一切都有跡可循。
“白導?”冷疏墨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(xiàn)實。女孩此刻正微微偏著頭,發(fā)絲垂落在肩頭,陽光透過窗戶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金邊,整個人看起來柔軟得不可思議。這與她平日里那個連呼吸都帶著寒意的形象判若兩人。
白敘雯突然很想知道,若是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換作其他演員,冷疏墨是否還會這樣寸步不離地守著。答案幾乎呼之欲出,讓她忍不住又挑了挑眉。這個發(fā)現(xiàn)簡直比她新戲的劇本還要精彩——誰能想到,娛樂圈最著名的冰山美人,竟然會為了一個目前只是二三線的女演員,融化成了一汪春水。
“劇組那邊的事,你們不用擔心?!卑讛Ⅵ┦栈丶磳⒚擁\的思緒,神色漸漸嚴肅起來。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,襯得她眉宇間的堅毅愈發(fā)分明。
她微微俯身,直視著冷疏墨的眼睛:“就算投資方要換你們——”說到這里,她冷笑一聲,眼尾泛起一絲銳利的鋒芒,“我也不會同意?!边@句話說得斬釘截鐵,帶著導演特有的不容置疑。
病房里一時安靜下來,只有監(jiān)護儀發(fā)出規(guī)律的“滴滴”聲。白敘雯直起身子,雙手抱臂,語氣忽然輕松了幾分:“劇本是我手里的,版權在我這兒?!彼崃送犷^,露出一個近乎狡黠的笑容,“大不了,我?guī)е銈儍蓚€另起爐灶?!?/p>
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,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王硯知手中的保溫杯蓋子“當啷”一聲掉在地上,在安靜的病房里格外清脆。謝峻珩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什么,最終只是深深看了白敘雯一眼。
白敘雯卻已經(jīng)轉身走向窗邊,背對著眾人,聲音忽然低沉下來:“我白敘雯拍了二十年戲,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我的演員指手畫腳?!彼蝗晦D過身,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她身上,給她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邊“冷疏墨是我親自邀請來的女主角,謝折卿——”她回頭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孩,眼神柔和了幾分,“是我親自選出來的女主角?!度虚g香》這部劇,你們兩個一個都不能少?!?/p>
她走回冷疏墨身邊,突然伸手揉了揉女孩的發(fā)頂,這個親昵的動作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:“所以,好好養(yǎng)傷。等你們倆都康復了——”她頓了頓,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,“我們一起,給那些急著換人的投資方好好上一課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