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半小時后,十幾輛黑色的勞斯萊斯,以一種雷霆萬鈞之勢,包圍了陸振宇的半山別墅。
為首的一輛車上,走下來一位身著唐裝,精神矍鑠的老者。他面容清癯,眼神銳利,
不怒自威。正是蘇家的當(dāng)代家主,我的親叔叔,蘇問。他身后,跟著數(shù)十名身穿黑色西裝,
神情肅穆的保鏢。別墅的安保系統(tǒng),在他們帶來的專業(yè)團(tuán)隊(duì)面前,如同紙糊的一般,
不堪一擊。陸振宇和秦菲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得不輕,他們穿著睡袍,
倉皇地從樓上跑了下來。當(dāng)陸振宇看清來人是蘇問時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作為藝術(shù)圈的頂流,他不可能不認(rèn)識這位掌控著全球大半個頂級顏料市場的傳奇人物。
蘇家的一句話,足以讓任何一個畫家,在圈子里徹底消失?!疤K......蘇老先生?
您......您怎么會來這里?是......是晚輩有什么地方,得罪了嗎?
”陸振宇的聲音,因?yàn)榫o張而微微發(fā)顫。蘇問沒有理他,他的目光,
像鷹一樣掃視著整個大廳,最后,定格在癱坐在畫室門口,渾身狼狽的我身上。他一步一步,
沉穩(wěn)地向我走來。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陸振宇的心臟上。他走到我面前,緩緩地蹲下身。
那雙歷經(jīng)滄桑的眼睛里,此刻滿是痛心和憐惜。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,想要觸碰我,
卻又怕嚇到我一樣,停在了半空中。他的聲音,
沙啞得厲害:“孩子......我們來晚了?!蔽铱粗?,眼淚模糊了視線。我張了張嘴,
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
“安安......我的安安......在里面......”我用盡全身的力氣,
指著那扇緊閉的畫室門。蘇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他回頭,給了身后的人一個眼色。立刻,
兩個保鏢上前,用專業(yè)的工具,不到十秒鐘,就撬開了那扇用密碼和指紋鎖死的隔音門。
門開的瞬間,一股混雜著高熱和恐懼的氣息撲面而來。安安小小的身體蜷縮在角落里,
那些刺眼的紫外線燈還亮著幾盞,將他蒼白的小臉映照得毫無血色。
他已經(jīng)陷入了半昏迷狀態(tài),嘴里還在無意識地呢喃著“媽媽”。蘇問親自上前,
用自己昂貴的真絲唐裝,小心翼翼地裹住安安,將他抱了過來。隨行的家庭醫(yī)生立刻上前,
為安安做緊急檢查?!靶∩贍敻邿^四十度,有明顯的脫水和電解質(zhì)紊亂,
視神經(jīng)受到強(qiáng)光刺激,需要立刻送醫(yī)!”“混賬!”蘇問抱著安安,轉(zhuǎn)過身,
一雙虎目怒視著早已面無人色的陸振宇,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壓,幾乎讓陸振宇當(dāng)場跪下。
“陸振宇!你好大的狗膽!竟敢如此虐待我蘇家的嫡長孫!”陸振宇的大腦“嗡”的一聲,
一片空白。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,又看了看蘇問懷里的安安,嘴唇哆嗦著,
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?!疤K......蘇家?
她......她是......”秦菲的反應(yīng)比他更快。她眼中的驚慌只是一閃而過,
隨即立刻換上了一副震驚又無辜的表情,沖到蘇問面前。“伯父!您就是伯父吧!
我......我才是蘇染??!我才是您失散多年的侄女!這個女人,她叫林希!
她是個瘋子!是她偷了我的身份,還虐待我的孩子!”她說著,就要去搶蘇問懷里的安安。
“安安,我的兒子,快到媽媽這里來!”蘇問側(cè)身避開了她,眼神冷得像冰?!巴铣鋈ァ?/p>
”兩個保鏢立刻上前,像拎小雞一樣,將尖叫掙扎的秦菲拖了出去?!胺砰_我!我才是蘇染!
你們憑什么抓我!振宇!救我!快告訴他們,我才是你的未婚妻,我才是蘇家的千金!
”陸振宇此刻已經(jīng)徹底懵了。他看著眼前這堪比電影般戲劇性的一幕,
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觀都在崩塌。他引以為傲的天賦,他賴以成名的色彩,
他唾棄的瘋子前妻,他鄙夷的野種兒子......所有的一切,
似乎都指向一個他完全不敢想象的真相。蘇問將安安交給身后的助理,一步步逼近陸振宇。
“陸振宇,你靠著我侄女的基因,偷著我蘇家的色譜,功成名就。到頭來,卻反咬一口,
將她逼瘋,將我蘇家的血脈,視作野種,肆意凌虐。”他每說一句,
陸振-宇的臉色就更白一分?!澳惝?dāng)真以為,我蘇家,是吃素的嗎?”蘇問抬手,
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了陸振宇的臉上?!斑@一巴掌,
是替我那個苦命的侄女打的?!狈词?,又是一巴掌?!斑@一巴掌,
是替我那個差點(diǎn)被你害死的長孫打的?!薄爸劣谀闱肺姨K家的......”蘇問冷笑一聲,
從懷里拿出一張燙金的請柬,扔在陸振宇的臉上,“七天后,星河之夜慈善拍賣會,
我會讓你,連本帶利,一起還回來?!闭f完,他不再看癱軟在地的陸振宇一眼,
轉(zhuǎn)身走到我面前,親自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?!昂⒆?,別怕。叔叔帶你和安安,回家。
”我被蘇家的人護(hù)送著,上了一輛車。安安則被送上了另一輛配備了全套醫(yī)療設(shè)備的救護(hù)車,
直奔海市最好的私人醫(yī)院。車窗外,陸振宇別墅的燈光越來越遠(yuǎn)。我知道,
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。真正的審判,還在七天之后。接下來的幾天,
我被安排住進(jìn)了蘇家在海市的一處私密莊園里。這里亭臺樓閣,草木蔥郁,宛如世外桃源。
安安在最好的醫(yī)療團(tuán)隊(duì)的照料下,高燒很快就退了,身體也漸漸恢復(fù)。只是,
那場可怕的經(jīng)歷,還是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陰影。他變得很黏我,晚上常常會從噩夢中驚醒,
哭著喊“媽媽,不要小黑屋”。每當(dāng)這時,我都會把他緊緊抱在懷里,
一遍遍地告訴他:“寶寶不怕,媽媽在,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。”而陸振宇和秦菲,
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混亂之中。蘇家的出現(xiàn),像一顆重磅炸彈,
將他們精心構(gòu)建的美好未來,炸得粉碎。陸振宇把自己關(guān)在畫室里,
不停地給各路朋友靠山打電話,企圖弄清楚蘇家到底想干什么。然而,
那些平日里與他稱兄道弟的人,在聽到“蘇家”兩個字后,無一不是立刻與他撇清關(guān)系,
掛斷了電話。他這才驚恐地發(fā)現(xiàn),他引以為傲的人脈和地位,在真正的頂級豪門面前,
是多么的不堪一擊。而秦菲,則被蘇家的人控制了起來。
她用來冒充我的那些偽造的證件和資料,全都被搜了出來。面對蘇家律師團(tuán)的質(zhì)詢,
她很快就崩潰了,將自己如何與陸振宇合謀,企圖鳩占鵲巢,竊取我人生的計(jì)劃,和盤托出。
原來,他們早在一年前,就通過一個偶然的機(jī)會,得知了我可能的身份。從那以后,
他們便開始了一系列的布局。偽造親子鑒定,買通精神病醫(yī)生,一步步將我逼入絕境,
所有的一切,都是為了在我被蘇家找到之前,徹底毀掉我,
然后由秦菲這個“完美”的替代品,順理成章地接管一切。他們甚至計(jì)劃,在秦菲成功認(rèn)親,
拿到蘇家的繼承權(quán)后,就讓我在精神病院里“意外死亡”。這些骯臟的計(jì)劃,
被做成了一份完整的報(bào)告,放在了我的面前。蘇問看著我,聲音里帶著自責(zé):“是叔叔沒用,
讓你和安安受了這么多苦?!蔽覔u了搖頭,眼神堅(jiān)定:“叔叔,這些,我要留到拍賣會那天,
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,送給他。”蘇問看著我眼中的決絕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沒有再說什么,
只是眼中的欣賞和欣慰,又多了幾分。與此同時,關(guān)于“星河之夜”慈善拍賣會的消息,
已經(jīng)傳遍了整個上流社會。蘇家時隔二十年,首次在國內(nèi)公開舉辦活動,
所有人都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。無數(shù)人擠破了頭,都想拿到一張入場券,
一睹這個傳奇家族的風(fēng)采。而陸振宇,作為近期風(fēng)頭最勁的藝術(shù)圈新貴,
自然也收到了一張請柬。這張請柬,于他而言,既是最后的救命稻草,
也是通往地獄的催命符。他天真地以為,蘇家只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,只要他能在拍賣會上,
表現(xiàn)出足夠的誠意和價值,或許還有轉(zhuǎn)圜的余地。為此,他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。
那幅讓他一舉拿下國際金獎,名為《光·孕》的畫作,作為本次拍賣會的壓軸拍品。
他對外宣稱,這幅畫的靈感,來源于他對新生命的感悟,是他獻(xiàn)給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禮物。
他要將這幅畫拍賣所得的全部款項(xiàng),捐給兒童慈善基金。一時間,他“浪子回頭”,
“父愛如山”的形象,再次被媒體大肆宣揚(yáng),博取了不少同情和支持。他想用輿論,
來倒逼蘇家。只可惜,他打錯了算盤。拍賣會當(dāng)晚,海市國際會展中心,名流云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