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沉聲道：“夜叉的來歷我也說不清，但這座城市里隱藏著很多，它們的人皮術(shù)邪門的很，披上人皮后和常人無異，會生老病死，除非自己顯形，否則沒人能看穿。”
聞言，唐小川猛然想起那個噩夢，媽媽和妹妹被夜叉剝皮取代的場景。
他慌忙甩頭驅(qū)散這個念頭，心中有些懊惱，自己怎么會有這種齷齪的猜想？
“媽媽和小妹就是普通人，絕不可能和夜叉有關(guān)。”
“嘀咕什么呢？”黑衣人疑惑的問道。
唐小川慌忙擺手：“沒什么，只是聽你說夜叉的事覺得好奇罷了?！?/p>
兩人來到一座廢棄的化工廠，徑直走向地下室。
唐小川忍不住問：“你住在這底下？”
“這里比較隱蔽，練功時不用擔(dān)心被人打擾?！?/p>
他們進(jìn)入一處密室，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密室里燭火搖曳，檀木桌上擺著兩個羊脂玉瓶，旁邊放著一個黑色匣子，密室的中央是一座祭臺。
一進(jìn)入密室，唐小川便覺心口沒來由一顫，莫名的煩躁與恐慌漫上心頭。
“在收你做徒弟前，得先測一下你的資質(zhì)。若不合格，我是不會收的?！?/p>
唐小川瞳孔微縮，心想之前不是你說要收我為徒嗎？怎么突然還要測資質(zhì)？
黑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：“不要多想，我這一行比較特殊，沒上等資質(zhì)練也是白費力氣?！?/p>
唐小川恍然。
黑衣人走到檀木桌旁，在黑色匣子上輕輕一按，盒蓋打開。
他從中拿出一顆黑色藥丸，遞給唐小川：“吃了它?！?/p>
唐小川盯著那顆藥丸，心想這玩意兒真能吃？
胃里莫名的一陣發(fā)緊。
見唐小川猶豫，黑衣人摘下口罩，露出一副蒼老的面容，將藥丸直接吞入口中。
下一秒，他的眼睛里閃過一抹享受，似沉浸在某種奇妙的感受中。
黑衣人笑道：“真不試試？”
唐小川深吸一口氣，走到黑色匣子前，里面放著二十多顆黑色藥丸。
他一咬牙拿起一顆，皺著眉將藥丸塞進(jìn)口中。
藥丸剛?cè)肟诒慊鳉饬縻@入體內(nèi)。
剎那間，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感席卷全身。
他的視野突然清晰，如撥云見日，連墻角的蜘蛛網(wǎng)都看得清晰無比。
耳力也變得極佳，遠(yuǎn)處燭火的“噼啪”聲清晰可聞。
此刻的他，只覺五感被徹底喚醒。
那股通透感從四肢百骸升騰，仿佛天地在眼前掀開了新的帷幕。
黑衣人瞳孔驟縮，聲音帶著驚顫：“你……已經(jīng)消化了？”
他盯著唐小川，心中掀起驚濤駭浪，當(dāng)年他吞食第一枚藥丸時，整整用了三天三夜才徹底煉化，這小子怎么會如此神速？
唐小川激動得連連點頭：“這些藥丸是什么？也太神奇了吧！”
黑衣人慌忙將黑匣抱在懷里，仿佛護(hù)著稀世珍寶一般，激動道：“我就知道沒看錯人，你果然是一個好料子！”
“這些藥丸就是測資質(zhì)的嗎？那我的資質(zhì)到底怎么樣？”唐小川急不可耐的問。
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閃，非常滿意的道：“你的資質(zhì)……是我見過最好的！”
聞言，唐小川欣喜不已。
這時，黑衣人將黑匣放到一旁，抓住他的手腕：“我來做你的引渡人，這就為你引渡，助你成為異術(shù)師！”
說著，拉著唐小川徑直朝祭壇走去。
唐小川剛站上祭壇，還沒來得及反應(yīng)，墻壁上驟然竄出五道黑色鐵鏈，分別纏住他的四肢與脖頸，將他凌空拽起。
就在他驚魂未定之際，忽然看到黑衣人的面孔變得扭曲，眼睛里浸滿了血色，嘴角勾起邪異的笑。
黑衣人猛地扯掉黑袍，他的軀體上幾乎只剩下白骨，無數(shù)蠱蟲在骨架間蠕動，腐肉和內(nèi)臟幾乎要掉了出來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唐小川嚇得臉色慘白，連舌根都泛起冰涼的麻木感。
黑衣人陰笑一聲，撫摸著爬滿蠱蟲的肋骨：“你看看我這副殘軀，早該油盡燈枯了，可老天不負(fù)我，讓我遇見了你，你能輕易煉化黃泉丸，可見你是天生的噬魂者！我只要奪舍了你，便能重獲新生?！?/p>
“你騙我！”唐小川憤怒的掙扎。
他此刻才恍然大悟，對方并非要收自己為徒，而是從始至終都想奪舍自己！
黑衣人嗤笑一聲：“虧你還是個偵探，連陌生人的話都信？老夫今日便給你上這最后一課……”
說罷，他手腕一抖，鐵鏈驟然收緊，將他如提線木偶般拽到面前。
黑衣人陰惻惻地笑出聲：“知道什么是奪舍吧？就是把你的靈魂擠出去，讓我的靈魂占了這副身體?！?/p>
即便黑衣人不說，唐小川也早從影視劇中知曉“奪舍”，只是他從未想過，那些虛構(gòu)的情節(jié)，竟會真的在現(xiàn)實中上演。
唐小川發(fā)出不甘的吼叫，可被縛在半空的他，除了讓鐵鏈晃出聲響，連一寸都動彈不得。
黑衣人發(fā)出嗬嗬怪笑：“憤怒吧！咆哮吧！你越是恨我，這身子就越容易被我掌控，等你的怨氣浸透了魂魄，便是我奪舍之時！”
森然的嗓音在密室里回蕩，如同一座喪鐘。
唐小川瞪著他，憤怒和不甘讓他幾乎崩潰。
他答應(yīng)過要攢錢給母親治病，要供妹妹讀完大學(xué)，可此刻連自己的命都攥在別人的手里。
滾燙的淚水終于沖破眼眶，對不起媽媽，對不起小妹，若有來世，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們。
唐小川徹底松弛下來，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。
爸爸在他記事起就不在了，或許死后就能見到那個從未謀面的男人。
“這就不掙扎了？”黑衣人怪異地瞇起眼，“罷了，這副被蠱蟲啃噬的殘軀快到極限了，得趕緊奪舍！”
黑衣人手腕一翻，掌心多了根漆黑的噬魂釘。
他站到唐小川面前，釘尖抵住對方的眉心，緩緩用力刺入。
鮮血順著噬魂釘流淌下來，滴在唐小川胸前的銀色懷表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