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狂奔了五六分鐘，唐大疑惑的問：“我們跑什么？”
林夏臉上的潮紅剛退去大半，聽見唐大的問話，臉頰又騰地紅了。
她停下來，把鑰匙塞回唐大的手中。
想起剛才的畫面，耳根再次發(fā)燙。
林夏避開唐大的目光，含糊道：“沒什么，走……走錯地方了！”
“我好像聽到女人的叫聲了，好像還有個男的……”唐大側(cè)頭望向巷口。
林夏猛地打斷他：“你聽錯了，那是野貓在叫！”
唐大恍然的點點頭：“對，夜貓發(fā)春的時候就是這個動靜！”
林夏恨不得當(dāng)場找條地縫鉆進(jìn)去，她扭頭便走，生怕唐大下一秒再追問細(xì)節(jié)。
唐大快步跟上去，撓了撓頭問：“還不知道你叫什么？”
林夏腳步頓了頓，隨口編了個假名：“我叫……林晚?！?/p>
巷口的陰影里，唐小川坐在駕駛位，嘴角扯出抹弧度：“林晚？這謊撒得比她臉紅得還快。”
唐大側(cè)頭打量著林夏，開口問道：“林晚姑娘，你是什么職業(yè)？”
林夏隨意揚了揚手，一縷薄紙從口袋里飛出，眨眼間變成一只紙鶴，在兩人頭頂盤旋。
她語氣平淡：“紙人咒師。”
唐大盯著頭頂盤旋的紙鶴，眼底泛起艷羨的光：“看著好厲害的樣子！”
林夏指尖輕捻，紙鶴倏地俯沖下來停在她的掌心，化作半張符紙。
她瞥了唐大一眼：“要說厲害，還是你們囚徒更恐怖?！?/p>
頓了頓，她又困惑地問道：“我一直奇怪，咱們玄華國什么時候也有囚徒這門職業(yè)了？”
唐小川心中疑惑，聽林夏的意思，囚徒一職并非來自玄華國？
唐大的臉上堆起一抹笑：“什么囚徒不囚徒的，八成是哪個犄角旮旯傳錯的叫法，就跟各地管豆腐腦叫甜叫咸似的……”
唐小川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。
“別跟我打馬虎眼！”林夏盯著唐大，“你是不是在星芒國蹲了很久的大牢，才覺醒的囚徒職業(yè)？你犯了什么事？這職業(yè)在玄華國可從沒聽過?！?/p>
“沒聽過不代表沒有！”唐大梗著脖子辯解，“林子大了什么鳥沒有，玄華國沒流傳的職業(yè)多了去了！”
林夏仔細(xì)一想，好像確實這么回事，于是沒再追問。
夜色中，兩人不知不覺走到永夜酒吧門口。
遠(yuǎn)處駕車的唐小川眉頭微蹙：怎么又是這個永夜酒吧？
林夏掏出一個描金面具戴上。
唐大盯著她臉上的蝶紋圖案：“給我也來個？”
聞言，林夏從口袋里摸出一張薄紙，瞬間變出個紙質(zhì)面具拋給唐大：“接著?！?/p>
唐大接過面具，雖然也是描金紋樣，卻比林夏臉上的差太多了。
見唐大拿著面具發(fā)愣，林夏說道：“怎么，嫌糙？不戴還我?！?/p>
“誰說不戴了。”
話音未落就將面具扣在臉上。
林夏白了他一眼，轉(zhuǎn)身推開酒吧的門。
唐大連忙跟了上去。
走到酒吧前臺，林夏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漆黑的卡片推過去。
女前臺在卡面上輕輕一抹，柜臺下方忽然亮起幽藍(lán)色的微光，她朝旁邊甬道揚了揚下巴：“這邊請?！?/p>
這時，女前臺注意到身后的唐大，歪著頭打量他，紫色的眼影下勾著水光：“這位先生是第一次來？”
唐大點點頭，面具下看不出任何表情。
“跟我來吧?！?/p>
領(lǐng)著兩人拐進(jìn)甬道，女前臺的嘴角始終掛著笑意。
她在磚墻上的某處按下暗紋，磨砂玻璃門緩緩滑開，唐大跟著林夏走了進(jìn)去。
女前臺倚在門邊，朝唐大拋了個媚眼，有意無意的將自己完美的身材展現(xiàn)在他面前。
唐大暗暗咽了口唾沫。
林夏則皺了皺眉，瞥了唐大一眼。
門后白霧翻涌，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，待白霧散盡，一條青石街道豁然呈現(xiàn)。
街道上人影重重，黑袍人壓低兜帽疾行而過，戴青銅面具的女術(shù)士肩上趴著一只三眼黑貓，幾個衣著鮮艷的少女嬉笑打鬧……
路邊的攤位上擺滿了常人難以理解的貨物。
一名留著山羊胡的小販吆喝道：“來瞧瞧啦！深海巨蚌的眼淚，能照亮黃泉路！”
隔壁鋪的侏儒踩著高蹺，搖晃著裝滿發(fā)光黏液的玻璃瓶吆喝：“深淵巨蛛的涎液，調(diào)配禁咒必備！”
一名獨眼老者也在吆喝：“瞧好了！用古妖骸骨打磨的符文匕首，削鐵如泥還能破咒，八十銀幣帶走！”
……
街道兩側(cè)的門店皆透著古怪的氣息。
有老槐居、霧語軒、斷骨堂等等，各種奇奇怪怪的門店映入眼簾。
看到這些奇怪的人和奇怪的店，唐大的臉上滿是好奇，只因戴著面具，旁人看不到他的模樣。
唐大忍不住低聲驚嘆：“這么多異術(shù)師藏在這里！”
林夏側(cè)身避開飄來的咒術(shù)青煙，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：“上頭放寬了管制，一些不知名的異術(shù)師都冒出來了。不過規(guī)矩還是老樣子，異術(shù)界得和普通人井水不犯河水，不然這條街早暴露了?！?/p>
他們來到一個掛著“霧眼閣”木牌的門店前，林夏大步走了進(jìn)去。
一進(jìn)門，便看到前臺上方掛著三串風(fēng)干的眼球，一名女老板正用鑷子剜取一只巨型蜘蛛的腺體，柜臺下的陶罐里泡著會眨眼睛的水草，空氣中飄著苔蘚的氣味。
林夏將木盒往柜臺上一丟：“老板，剛宰的成年夜叉的心臟?！?/p>
盒蓋彈開，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露出來，帶著濃重的血腥味。
女老板將巨型蜘蛛關(guān)進(jìn)籠子，抬眼打量著心臟，然后滿意的點點頭：“不錯，很新鮮?！?/p>
隨即從柜臺取出50枚銀幣包好，遞給林夏。
林夏微微皺眉，不滿道：“聽說夜叉的心臟又漲價了，怎么還是五十銀幣？”
女老板擦拭著沾血的鑷子，頭也不抬地說：“漲價是前兒個的事了，那位大人物說庫存快夠了，這會兒正壓價呢。你要是明天來，價格還會更低?！?/p>
林夏撇了撇嘴，無奈的嘆了口氣。
這時，鏡像人賦予唐大的敏銳視力，讓他注意到到，那顆心臟上粘著幾粒紙屑，紙屑上刻著細(xì)小的符文。
他不知道這些紙屑是無意粘上的，還是林夏故意為之，但他全當(dāng)沒看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