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大來到約定的小巷,枯葉在腳下發(fā)出沙沙聲響。
陰影里的林夏抬起頭,看清來人是唐大,眼中的戒備驟然消散,臉上帶著一抹欣喜。
她快步走出陰影,臉上泛起一絲暖意:“你沒事了?”
唐大低笑一聲:“怎么,你希望我有事?”
林夏指了指深輝科技大廈方向:“剛才的雷電是怎么回事?”
“你說那個啊,那位六階異術(shù)師出現(xiàn)了,說要請我喝茶,我沒賞臉?!碧拼蟮哪樕蠐P起一抹笑意。
“你們打起來了?”林夏吃驚的問。
“當(dāng)然沒打,真動手了我還能這么利索的脫身?”
聞言,林夏松了口氣,這時,她忽然瞇起眼盯著唐大:“等等——你到底是幾階異術(shù)師?”
唐大脫口而出:“一階?。 ?/p>
“一階能一下子撂倒一名四階還順帶解決了三個三階?” 林夏盯著他,顯然不信。
唐大眼神閃爍,支支吾吾道:“這……這個嘛……”
唐大眼神一亮,忽然壓低聲音說:“實話說了吧,我本來是六階,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,實力被壓到一階了?!?/p>
林夏恍然的點點頭:“這就說的通了,你本身是六階,雖然只能用一階技能,但鐵鏈的強度和鑰匙的品階還是六階水準(zhǔn)?!?/p>
唐大心里咯噔一下,他本是隨口胡謅,沒想到林夏竟順著邏輯補全了細節(jié)。
他忽然意識到,這副身體的肌肉記憶和戰(zhàn)斗本能遠超一階,或許真的擁有六階實力,只是自己太過弱小,只能發(fā)揮出一階水準(zhǔn)。
此刻的他總算明白了,這副身體就像一頭困獸,雖然被鎖鏈?zhǔn)`,卻仍難掩其強大的本能。
難怪在遇到異術(shù)師的圍攻時,林夏想到的是如何脫困,而唐大想到的卻是上去干仗,本能驅(qū)使??!
此刻,唐大又忽然想到,懷表里還有兩個恐怖的家伙,一個全身裹滿灰霧,另一個是只黑色的夜叉。
大概是因為那個夢的緣故吧,他對夜叉有一種本能的抵制,所以至始至終都沒動用過夜叉。
至于那團黑霧,等下次進入懷表后,嘗試調(diào)動一下試試。
林夏見唐大突然沉默,手指輕輕戳了戳他肩膀:“發(fā)什么呆呢?”
唐大回過神來,干咳兩聲:“沒什么……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?”
林夏從口袋里摸出迷你相機,在唐大面前晃了晃:“回去把照片洗出來,交給執(zhí)法者?!?/p>
唐大皺眉:“就幾張照片和一些心臟,能證明什么?你還指望執(zhí)法者去動那個六階?”
林的眼里閃過狡黠的光:“執(zhí)法者的水深著呢,那些穿著制服的人,沒幾個屁股是干凈的。如果我猜的沒錯,那位六階異術(shù)師在執(zhí)法局里肯定有人,我把照片送過去,等于變相的給了那位六階異術(shù)師,正好可以惡心惡心他!”
唐大忽然低笑出聲:“我看惡心他是順帶吧?你真正想做的,是逼他露出馬腳。那家伙囤了那么多夜叉心臟,指不定在搞什么鬼名堂?,F(xiàn)在證據(jù)送到他眼皮子底下,不管他提前動手還是臨時收手,總得露出點破綻?!?/p>
林夏驚訝的看著唐大,像是第一次認識他:“我以前怎么沒發(fā)現(xiàn),你這腦子轉(zhuǎn)得比你的鐵鏈還快?。 ?/p>
唐大一陣無語,這夸人的話很特別啊。
唐大突然攤開手掌:“先結(jié)下今天的工錢吧,順便再打個欠條,那顆夜叉心臟算五十銀幣?!?/p>
林夏眉峰微蹙,掏出九枚銀幣拍在唐大掌心:“你這人鉆錢眼兒里了?”
她另一只手摸出一張泛黃的紙片,指尖沾著朱砂,三筆兩劃便寫完了欠條。
唐大盯著她手里的朱砂愣住了,這女人竟隨身帶著朱砂?
但轉(zhuǎn)念一想,她是紙人咒師,那些朱砂想必是畫符用的。
唐大看了一眼欠條,上面的署名是林夏,于是笑著說道:“先說好怎么找你,總不能拿著欠條滿街晃悠當(dāng)冤大頭吧?!?/p>
林夏又摸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片,手掌在紙面上輕輕一抹,朱砂色的符文便浮現(xiàn)出來。
她將紙片塞到唐大手里,挑眉道:“上次給你的符紙,只能我寫信息,你收信息,這張不一樣,這是雙生紙,你一張,我一張,你在上面寫任何字,我都能看到,我這張也是一樣?!?/p>
唐大捏著薄紙,心想這紙人咒師果然有趣,連傳訊都用符紙,渾身都是稀奇怪古的玩意。
兩人在巷口分開后,唐大閃身鉆進廢棄鐘樓的陰影里。
確認四周無人后,銀光閃爍了兩下,他與唐大調(diào)換了身體,此時的他正是唐小川。
他拖著沉重的雙腿走回“唐記偵探社”,連鞋都沒脫就栽倒在床上,瞬間便墜入了夢鄉(xiāng)。
第二天清晨,薄霧還未散盡,特殊事件第七處理局的臺階上,一只黑色帆布包斜靠在門柱旁。
蘇玲玲握著搪瓷杯剛走到門邊,鞋尖就碰到了帆布包,滾燙的豆?jié){差點潑在身上。
她彎腰撿起包,發(fā)現(xiàn)包帶上系著張泛黃的牛皮紙,標(biāo)簽上寫著三個大字:檢舉信。
蘇玲玲剛要細看,身后就傳來腳步聲。
執(zhí)法者張野探著腦袋湊過來,好奇的問道:“撿著啥寶貝了?”
她揚了揚手里的黑包:“瞧,寫著檢舉信呢。”
話音未落,另一名執(zhí)法者老李抱著一摞卷宗路過,老花鏡滑到鼻尖:“第七局門口擱檢舉信?怕不是哪個愣頭青送錯地兒了?!?/p>
趙剛剛走進大門,就看見幾個隊員圍著臺階打轉(zhuǎn),大聲喊道:“上班時間聚在門口干什么?”
蘇玲玲立刻將黑包遞過去:“隊長,早上門口撿的,標(biāo)簽寫著“檢舉信”。”
趙剛心中狐疑,接過包,上下打量了一番,看不出任何異常。
張野在旁探著腦袋:“這地兒能來檢舉信,一看就是異術(shù)師做的!”
趙剛反手用帆布包拍了下張野的腦袋:“就你小子話多,再瞎咧咧就派你去守三個月的下水道。”
張野被帆布包砸得一個激靈,聽見“下水道”三個字時脖子一縮,“唰”的一下躥進了處理局的大門。
蘇玲玲望著他消失的背影,忍不住笑出了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