霓虹燈管在粉店招牌上茍延殘喘地跳動著,后半截店字的燈管卻沒有亮起,活像條被剁了尾巴的瘸腿狗。
周贏站在巷口抽完最后半支煙,煙蒂在指尖捻出焦黑的碎屑——那是看守所里養(yǎng)成的毛病,總要把煙絲碾得一絲不剩才安心。
他掏出龍紋貼紙時,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這玩意是昨天皮行亮塞給他的,薄如蟬翼的塑料膜在路燈下泛著詭異的熒光。
周贏揭開塑料薄膜,將龍紋貼紙貼到手機背面。
目的明確,找到楊紅。
周贏又一次踏入粉紅骷髏之地。
“帥哥,來干嘛的呀。”靠門的女人最先發(fā)現(xiàn)周贏的進入,掃了一眼周贏的手機背面。
“來客人啦?!?/p>
一聲招呼,原本提起戒備的女人們又放松下來,繼續(xù)在桌前磕著瓜子,聊著天。
這個點位沒有楊紅。
“聽說有個最近來的,想嘗個鮮的,結果不在這呀。”
周贏想了想,開口說道轉身欲走。
“哎,別走啊哥哥,最近生意難做,照顧照顧下新人的前輩們也行呀?!?/p>
“鮮肉粉哪有我們懂的多~”
周贏知道雖然有一些人是被強迫的,但自甘墮落的也不在少數(shù),此時一位艷麗妝容、鵝黃長裙的女人起身拉住周贏的手臂想留住周贏。
從以往老鐘的話中得知她們都是有“業(yè)績”要求,月底繳納得越多自然優(yōu)待越多。
加之現(xiàn)在風暴的來襲......
感受手臂遭受柔軟的擠壓,一抹紅緋爬上周贏的臉頰,還好有旖旎的燈光作掩護。
“不了不了,我就喜歡吃點‘鮮肉粉’?!敝苴A沒有理會女人的挽留,掀開紗簾走了出去。
“哥哥等下。”“芳芳,去把婷婷叫出來?!迸丝戳宋姨_欲離,急切的開口。
婷婷?是誰,會是楊紅么?
周贏停住腳步裝作饒有興趣的樣子。
隨即一個約莫十六歲的女生被帶了出來,身高不足一米六,體型消瘦得如發(fā)育不良的樣子。
周贏失望的別過頭去,不是楊紅......
“哥,我剛來沒多久的?!毙聛淼拈_了口,鵝黃長裙的女人在旁等待著周贏的下文。
之所以一開始不讓她出來就是業(yè)務還不熟練不說,身上的優(yōu)勢實在太少了,雖然偶爾也有好這口的。
鵝黃長裙的女人氣質比較像這里管事的“店長”,此時也想看看新來的業(yè)務能力如何。
這是女孩原本是從隔壁省過來打工的,在流水線里干了半個月,聽說這來錢快,死磨硬泡的想過來工作。
周贏果然還是從身材方面入手了。
“你看這身板,不太行啊......”
鵝黃女人沒有繼續(xù)糾纏,而是擺了擺手讓新來的回去剛剛的房間,周贏沒有了阻攔也是順利出門而去。
走到街口,周贏看了看手機的時間,還早,去下一個點。
看著皮行亮發(fā)來的新定位和留言:這是另一個最近的了,放心哥哥手里還有,看不上咱繼續(xù)換。
周贏無奈搖了搖頭,沒有和亮哥打嘴仗,時不我待,周贏伸手攔截了路上一輛的士便往新的目標地出發(fā)。
一路上和的士師傅沒有任何交流,不是說咱這邊的士師傅最熱情了么。
周贏本來也不以為然,直到臨下車忽聽師傅來了句。
“兄弟玩得開心噢?!?/p>
周贏詫異轉頭看下的士師傅,的士師傅咧嘴露出一口大黃牙,晃了晃自己的手機背面。
黑色龍紋在白色手機殼上清晰可見。
“同道中人啦~”周贏沒有過多交流,只是感到心慌,北熊幫的各個產(chǎn)業(yè)已然滲透至吉行市的方方面面,這樣盤根錯節(jié)的龐然大物......
算了算了,上面打得狗腦子都出來也不關我的事。
周贏此時還以為自己能置身事外,可是想繼續(xù)站在光明里,就得不斷破開黑暗。
當周贏試圖進去時,門口有個紅色長發(fā)男子一言不發(fā)的攔住了周贏的去路。
周贏后知后覺,掏出手機亮了下龍紋貼紙,果然長發(fā)男向側方讓開一個身位。
周贏掀開幕簾,里面的鶯鶯燕燕沒有因為來客收起他們的嬉鬧。
打量一圈,一個神色麻木的女人坐在靠窗位置——正是楊紅。
周贏慶幸的是不用再去搜尋就找到自己想找到之人,可楊紅看著又是男人要點她出去,心中不斷生出濃郁的絕望。
這一輩子都要爛在這個地方了么,楊紅不是沒有自盡的勇氣,而是周圍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盯著她們的行蹤,并且銳利物品都被收走。
剛進房間,周贏關上了門叫出楊紅的名字,楊紅因為聽到周贏能喊出她的真名而感到驚慌,認識的人找上來了?。
但是仔細觀察周贏的面貌,楊紅很清楚自己家親戚沒有這么一號人。
只是這人,為何看著如此眼熟。
周贏開口說道:“我需要知道符玉的聯(lián)系方式。”
“我媽???”
楊紅忽然止聲,大力推搡周贏躺在柔軟床上,俯身趴在上面。
楊紅輕聲在他耳邊說道:“這里有監(jiān)控,但沒錄音。”
周贏能清晰的說出她和她母親的名字,總之,只要說是幫她的哪怕是欺騙也好。
畢竟,已經(jīng)沒有更壞的情況會出現(xiàn)了。
周贏感覺楊紅掌心下的心跳快得驚人。
楊紅突然翻身跨坐在他腰間,蕾絲裙擺擦過他手腕上的舊傷疤。
周贏瞬間意會到楊紅的用意,順應著楊紅的力道沒有反抗,布料撕裂的聲響在房間響起,監(jiān)控攝像頭隨著床架晃動微微偏移角度。
正當楊紅想深入一步時,周贏拒絕了。
從看守所出來重新拿到那塊玉墜開始,他不會再踏入同一個錯誤的深坑之中。
尤其是在得知了楊紅可能和符光符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。
“沒關系的,我早就爛掉了。”楊紅不知道周贏的想法,只是怕被北熊幫抓到自己偷偷與外面聯(lián)系的事情,想要做戲做全套。
周贏將被單掀起,蓋住兩人的身軀,脫下自己外衣丟在床邊,在里面假意制造著擾人的動靜。
姿勢有些曖昧,周贏裸露的胸膛緊貼著楊紅的鼻尖,散發(fā)著微微的汗味。
被子里的空氣渾濁不堪,楊紅的體溫燙得反常,她身上新舊交疊的傷痕隨著呼吸起伏。
周贏想到一句臺詞:
“姐夫別看,我是我姐......”
周贏感到些許不適,正欲換個姿勢,胸口的玉墜滑落在外。
楊紅瞥了一眼就定住在那,看到瞳孔驚縮,這不是她的玉墜么,難道......
北熊幫的惡趣味么,真是越來越惡心了啊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