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能安頓好蘇皓后，折返裴家拿行李。
剛進門，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行李被抬到了客廳正中央。
裴懷聿長腿交疊，渾身滿是肅殺之氣。
我還沒走近，他一腳踹翻了我的行李箱。
“蘇佳音，你翅膀硬了？”
“招呼也不打一聲，收拾東西就準備走人？五年，我養(yǎng)只狗都知道朝我叫兩聲?！?/p>
我蹲下身，去撿起被他踹翻散落的衣物。
“這五年，謝謝裴少了?！?/p>
我不卑不亢地看向了他，從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了他。
“這里有三十萬，比起你花的遠遠不夠。但往后的每一年，我都會給你定期打款還債的?！?/p>
裴懷聿氣到眼尾猩紅，赤手折斷了這張卡，甩在了我的臉上。
尖銳的碎片，劃破了我的臉頰。
“你以為我養(yǎng)你是為了讓你還錢？”
“蘇佳音，你媽的醫(yī)藥費你弟弟自閉康復費一天多少錢你知道嗎？”
“你離了我，活得下去嗎？”
裴懷聿緊緊鉗制住了我的下巴，強迫我抬頭和他對視。
他想我求饒。
但我依然倔強地說，“裴少放心，我會死在外面，不臟你的眼?！?/p>
裴懷聿被我這句話徹底惹火了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裴家老宅。
可剛走出裴家老宅，我就接到了醫(yī)院的電話。
“蘇小姐，你母親……出事了?！?/p>
……
我沒想到裴懷聿斷藥斷得這么快，飛速打車到了醫(yī)院。
病房里，我媽安靜地躺在床上。
手邊整齊地擺著一封遺書。
她和我說抱歉，當初不該讓我去裴家當保潔養(yǎng)弟弟。
她說她知道我和裴懷聿的事情了，沈曼來找過她了。
她說對不起我，她說她給我自由。
……
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，我站在病房里渾身發(fā)抖到幾乎站不穩(wěn)。
監(jiān)控里，沈曼站在我媽面前看著她自殺直到死亡都沒有叫過醫(yī)生護士。
那一天，我恨透了裴懷聿和沈曼。
可我更恨我自己。
我沖回裴家老宅，指著沈曼罵。
“我怎么知道你媽這么禁不住刺激，說幾句就自殺了。”
“又不是我割她的腕，人死了來找我做什么？”
我一巴掌朝著沈曼揮了過去，卻被裴懷聿握住了。
“夠了，鬧什么。”
“你媽本來也是要死的，用裴家的錢吊了這么多年，也夠了?！?/p>
他們不把人命當命，我知道。
可我從未想過這一天會發(fā)生在我身上。
也沒想過這話會從裴懷聿嘴巴里說出來。
眼前一黑，我倒在了地上。
那一刻，我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來。
可醒來的時候，我卻得知了另一個噩耗。
王媽哭著搖醒了我，她說，“佳音，裴少把你弟弟送進華格了?！?/p>
華格是一所軍事化管理的封閉式學校，自閉癥的蘇皓進了那里簡直是進了地獄。
我渾身如被雷打了一般，彈坐了起來。
“裴懷聿呢？”
我拖著沉重的身子，到處找裴懷聿。
撥出的電話，也都被掛斷了。
直到我在沈曼的房間里，聽見了裴懷聿的聲音。
門縫里，女人盤坐在男人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