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拎起水桶,就朝著我灌了過來。
裴雪聞訊趕來,一把將陸衡落在了身后,盯著我的眼神里滿是戒備。
她們身后站了一群看熱鬧的人。
而我狼狽地蹲在地上,像只落湯雞。
“用手給我擦干凈!”
陸衡頤指氣使,把鞋伸到了我面前。
裴雪緊接著吩咐我,“楚嶼,替陸先生擦干凈?!?/p>
我難以置信地抬眸,下意識看向了裴雪。
“我就知道陸衡一回來,這楚嶼啊就什么都不是了?!?/p>
“這五年來裴雪對他可真是有求必應(yīng),寵在心口??!”
“寵有什么用,你看,還不是得給人擦鞋!”
“別說了,裴雪特意說過不能讓陸衡知道這些年楚嶼的事……”
人群中聲音逐漸小了。
陸衡推了裴雪一把,嗔怒著開口:
“怎么?你家一個保鏢擦鞋都不行?”
“我家保鏢別說擦鞋了,跪下舔干凈都行!”
裴雪垂在一側(cè)手微微一緊,隨手拿起一塊白毛巾丟在了我的手邊。
“跪下來,擦干凈?!?/p>
我的心口一凜,緊攥的手心不受控地發(fā)抖。
“好?!?/p>
我拿起白毛巾,跪在地上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擦干了陸衡鞋上的水漬。
也擦掉了自己的自尊。
宴會結(jié)束后,我把自己的東西都搬回了保鏢房,一個逼仄的小隔間。
可能是因?yàn)樘郏覜]時間傷春悲秋就沉睡了。
迷迷糊糊間,身后有人抱住了我。
什么東西頂住了我。
“阿嶼,沒你我睡不著……”
女人溫?zé)岽种氐暮粑鼑娫诙?,我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?/p>
睜開眼,裴雪笑著抱緊了我。
腦海里回想起她讓我跪下擦鞋的表情,我收回了下意識回抱的手。
“阿嶼,親這里。”
女人細(xì)膩的手掌在我身上游走,輕車熟路。
我沒有任何反抗,只是不再迎合。
我知道反抗沒用。
可身體的敏感還是超乎了我的想象,下意識叫出聲時被人捂住了口鼻。
“別叫,陸衡會聽見?!?/p>
那一刻,一盆冷水劈頭蓋了下來。
等我反應(yīng)回來,我已經(jīng)把裴雪從身上推了下來。
“我今天,不方便?!?/p>
裴雪一下子冷了臉。
“楚嶼,你這么鬧有意思嗎?”
“五年都睡過來了,現(xiàn)在裝哪門子的守身如玉?”
裴雪什么都好,就是床上喂不飽就容易發(fā)火。
所以這五年來,我什么都學(xué)什么都做,只為了在床上哄好她。
可現(xiàn)在,我不愿意了。
見我不說話,裴雪更生氣了,指著我的鼻子就想開口罵。
卻被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。
“小雪……你在哪……”
電話里傳來男人嬌嗔的聲音,聽得人骨頭發(fā)酥。
裴雪黑著一張臉,穿了衣服就走,頭也沒回。
我赤裸著躺在床上,一動不動。
原來欲火焚身的她,以往我斷根肋骨都不見得能哄好的她。
陸衡一個電話就能哄走。
眼角的淚順著落下,這是我第一次為裴雪哭。
或許是為了告別。
也或許是為了祭奠自己不算愛情的愛情。
第二天,天蒙蒙亮我就收拾好了自己和弟弟的東西準(zhǔn)備離開裴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