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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之后,我頭疼上床睡覺。
遠處滔天的火光,與鼎沸的嘈雜聲吵得我腦仁疼,突然我的房門被踹開。
沈春焦急地沖我嚷著:
“宋溫平家失火了,快跟我去救他?!?/p>
我一把甩開她的手:
“火又不是我放的,我憑什么過去?!?/p>
沈春沖我嘶吼著:“你要不今天與他說了些怪話,他至于慌亂間失了火嘛,火勢蔓延了,沒人敢進去救人,只有你了?!?/p>
我抬手又是一巴掌:“注意你的態(tài)度?!?/p>
沈春倒在地上沒再爭辯,而是默默掏出了塊手帕哀怨道:
“沈秋也在火場,她這段時間瘋了一樣說了許多胡話,什么捅了你十幾刀,對不起你,這一世不過不敢面對你罷了......她有肺病經不起折騰的?!?/p>
我心頭觸動,那塊手絹上繡著鴛鴦圖。
是我前世學著繡給她的,現在她又繡了一遍,恍惚間我又望見她那雙如梨花般的眼眸。
我心底還是放不下她,最后一次。
“跟我去救人?!?/p>
我語罷便帶著沈春奔赴火場。
赤紅的火舌把半邊天都燒得通紅,滾燙的熱浪撲面而來,沈春帶我從后門悄悄進去。
可一進門,她卻推后鎖上了門。
眼前沈秋神色復雜地望著我。
我中計了。
門被鎖住怎么也打不開,我索性與沈秋坐在一起攀談了起來。
她劇烈地咳嗽著問我:
“我日日吃羊肝也不見得好,為什么?”
她也不想隱瞞重生的事情了,我沒有回答,而是問他這次宋溫平的計劃是什么。
她全盤告訴了我。
這場火是宋溫平親手放的,再讓沈春騙我來火場,再用沈秋拖住我,等火勢撲滅讓沈秋與眾人宣告是我放的火,利用輿論來扳倒我,讓我失去競選鎮(zhèn)長的資格。
好一招借刀殺人。
沈秋被煙嗆得咳出了血,我冷聲詢問:
“你知道我是因為救你才來火場的嘛?”
她沉默算是回答了。
我苦笑道:“連同上一世,這已經是你第二次負我了,你被煙嗆成這樣值嘛?”
她躲避著我的目光:“對不起,但是值,這是宋溫平愛上我的唯一辦法了,你放心,他答應我只扳倒你,不會要你性命的。”
我扇了她一巴掌,她嘴角流血但依舊低著頭,我怒吼道:
“你就傻成這樣,兩世了,還沒看清宋溫平嘴臉嘛?我倆都被燒死了,這樣死無對證,他就又可以替代成我了!”
沈秋木訥地望著天:“不會的,他說過他愛我,不會丟下我不管的?!?/p>
語罷,她又咳出了一攤黑血。
如我所料,宋溫平沒帶頭來救火,而沈秋也被熏嗆得昏迷過去,望著越來越駭人的火墻。
我將她護進懷中,頂著大火沖了出去。
眾人詫異之際,我瞥見躲在人群中的宋溫平,而此刻我懷中的沈秋也醒了,開口道:
“你別以為救了我,就能掩飾你放火的嫌疑宋溫書,是你放的火,你想燒死你哥哥!”
宋溫平得到了信號,從人群中跑了出來。
我笑了,笑得苦澀,笑我太傻。
......
牢獄內,渾身燒傷的我躺在潮濕的稻草上。
由于沈秋的指控,我因為懷疑宋溫平連同他母親害死了我親母,而故意放火想報復他。
被以縱火罪和殺人罪關了進來。
我聽到獄卒們偷偷密謀,他們收了宋溫平的黑錢,想秘密將我送到鎮(zhèn)子外殺害。
而沈秋也常常過來帶燒傷藥給我敷涂。
我央求她救救我,告訴了宋溫平密謀殺我。
“別說胡話了溫書,你真的誤會溫平了,他那天只是來遲了罷了?!?/p>
看到她還在為宋溫平袒護,我氣得咆哮:
“宋溫平哪里值得你這么喜歡,連命都搭上!”
沈秋目光柔和緩緩道:
“他在我八歲那年跳到冰窟中救了我,自那天起,我的命就只屬于他了?!?/p>
我愣住了,那天其實是我救了她,也是宋溫平貪玩將她推進了湖中。
我跳進冰窟救了她,上來后我?guī)缀趸柝省?/p>
而宋溫平也因害怕,上來搶救我,我讓他先去救沈秋,沒想到錯讓她認為是宋溫平救的她。
我望著手腕上救沈秋留下了疤痕,我知道現在要講出來,她肯定不會信的。
......
被獄卒秘密送到鎮(zhèn)外埋殺之時。
我被裝進囚車中,他們小解時,我將頭伸出車外,命運的使然,讓我恰好望見了沈秋路過。
我央求她放我出去,說獄卒是殺我的。
她神色猶豫拒絕道:
“不能,溫平今晚有升職宴會,他說是將你送到別處的,他不會殺你的,離開這里溫書,找個愛你的女人度過余生吧,我對不起你......”
語罷她流下兩滴眼淚,決然地要走。
我低頭苦笑,自覺恐怕活不了今晚了。
扭頭喚住她,將前世燉煮羊肝的藥材一一告訴了她,自嘲前世為了弄這些藥方藥材費了多少的心思
沈秋淚眼蒙眬地朝我磕了兩個頭后。
還是走了......
囚車緩緩移動,我離死期也愈發(fā)接近。
鎮(zhèn)外的山坡上,我被埋在一個深坑中。
兩個獄卒一鐵鍬一鐵鍬朝我揚土,彌留之際我似乎看到了母親,她向我揮了揮手。
“砰,砰”。
突然兩聲槍響,打斷了掩住我口鼻的最后一鐵鍬土,我被一伙人救了上來。
是一支著裝規(guī)范軍隊,為首颯爽的女將領淚目地抱住我:
“好久不見宋溫書,我好想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