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天花板上,濃稠的血漿違背重力向上爬行,凝成四個大字:“清除異常體”。
> 江臨捏碎監(jiān)控,笑聲刺穿寂靜:“抓到你了”。> ——他等的就是這個,
主神親自出手露出的馬腳。---一股濃稠、帶著鐵銹腥氣的液體,
正從潔白的天花板縫隙里滲出來。它不像水會往下滴,反倒像活物似的向上爬,
在冰冷的死寂中,最終凝固成四個觸目驚心的大字:**清除異常體。**那字,
像用沒干透的血寫就,邊緣還在極其緩慢地蠕動,透著一股非人的惡意。
病房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,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胸口。陳航像被抽了骨頭,整個人軟下去,
靠著冰冷的墻才沒癱倒,牙齒咯咯打顫,眼神渙散,喉嚨里只剩下抽氣聲。徐薇臉白得像紙,
身體繃得死緊,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指甲快掐進肉里,
另一只手下意識地抓住了旁邊李鋒的胳膊,指節(jié)都泛了白。李鋒像受驚的野獸,
猛地抬頭死死盯住那行字,瞳孔縮成了針尖,恐懼和絕望在里面燒著,
握著消防斧的手青筋暴起,指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,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。粘稠的恐懼像墨汁,
無聲地在病房里洇開,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。連窗外那輪不祥的血月,似乎都因為這行字,
變得更加詭異。只有角落的陰影里,江臨靠著墻,歪著頭。他臉上非但沒有一絲恐懼,
反而咧開一個巨大到詭異的笑容,幾乎扯到耳根,露出森白的牙齒。肩膀開始抖,
起初是無聲的震顫,接著變成壓抑的、喉嚨深處擠出來的“嗬嗬”聲,像漏氣的破風箱。
“呵…呵呵呵……”這低笑在死寂里格外瘆人。笑聲像火星子濺進了油鍋,
瞬間點炸了陳航瀕臨崩潰的神經(jīng)?!隘傋樱《妓麐屖悄氵@個瘋子招來的!
”陳航猛地從地上彈起來,臉上糊滿了鼻涕眼淚,混合著極致的恐懼和瘋狂的恨意,
扭曲得不成人形。他像頭被逼瘋的困獸,嘶吼著,不管不顧地撲向角落里的江臨,
“要不是你撕了那破規(guī)則書!要不是你到處惹事!主神能盯上咱們?!都是你!你去死!
死?。 彼种笍堥_,帶著同歸于盡的狠勁,直掐江臨的脖子。
就在那帶著污垢的指甲即將碰到江臨皮膚的剎那——江臨動了。沒有預(yù)兆,沒有格擋。
他只是極其突兀地、猛地抬起了頭。那張瘋狂大笑的臉,在抬起的瞬間,
所有夸張的表情像潮水般褪去,只剩下一片凍到骨髓里的冰冷。眼睛睜得極大,
眼白在昏暗光線下異常刺眼,瞳孔深處卻是一片深不見底、無機質(zhì)的黑,如同兩口枯井。
沒有憤怒,沒有恐懼,甚至沒有一絲活氣,只有純粹的、凍結(jié)一切的審視。
仿佛撲過來的不是人,只是一件礙事的垃圾。這冰到極點的眼神,像一盆混著冰碴的臟水,
兜頭澆在陳航滾燙的瘋狂上。“呃!”陳航的動作硬生生僵在半空,像被無形的寒冰凍住。
嘶吼卡在喉嚨里,變成一聲短促的抽氣。臉上的恨意和瘋狂瞬間凝固,
被一種更深沉、更原始的恐懼覆蓋。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,只剩下對深淵的顫栗。
他撲擊的勢頭沒了,身體向前一栽,“噗通”一聲癱跪在冰冷的地上,抖得像篩糠,
再不敢抬頭。病房里只剩下陳航粗重恐懼的喘息?!扒宄惓sw?
”江臨的聲音響了起來,壓得極低,帶著一種奇異的、近乎詠嘆的調(diào)子,
每個音節(jié)都敲在眾人繃緊的神經(jīng)上。像是在琢磨這五個字,又像在質(zhì)問某個看不見的東西。
他緩緩站直身體,動作有種詭異的優(yōu)雅,目光依舊鎖在天花板上那行蠕動的血字上。
“清除我?”他微微歪頭,臉上再次裂開那個巨大的笑容,但眼神深處的冰冷更濃了,
“因為我讓你們的程序……卡殼了?”他抬起手,食指輕佻地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,
“因為我撕了你們那本可笑的規(guī)則書?因為我講的笑話太好笑,你們的護工都停不下來?
還是因為……”他的聲音陡然拔高,尖銳得能刺穿耳膜,
直刺向天花板每一個角落:“因為你們他媽的在害怕?!”最后三個字像炸雷,
在病房里轟響?!昂ε挛疫@個……漏洞?害怕我這個……計劃外的‘錯誤’?”話音未落,
江臨動了!目標不是人,
而是墻角那個閃爍著微弱紅光的監(jiān)控探頭——那個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他們的眼睛!
他的動作快得不像人,像一道沒有實體的影子滑過地面。沒有助跑,沒有蓄力,
身體以違反物理常識的爆發(fā)力彈射而起,炮彈般撲向墻角!“砰!”一聲沉悶的爆裂!
江臨的右手,五指如鋼爪,狠狠攫住了那個冰冷的金屬探頭!毫不猶豫,五指猛地收攏!
堅硬的塑料外殼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呻吟,瞬間變形、破裂!
細小的碎片和斷裂的電路元件像被捏碎的蟲殼,從指縫間迸射出來。
那點微弱的紅光劇烈閃爍幾下,徹底熄滅,只留下一縷焦糊味和幾絲青煙。江臨的身體下墜,
卻在半空不可思議地調(diào)整姿態(tài),雙腳穩(wěn)穩(wěn)落回原地,輕盈得像片羽毛。他緩緩松開手,
破碎的探頭殘骸混著芯片導線,“啪嗒”一聲掉在腳邊。他低頭看著那堆冒煙的垃圾,
臉上的笑容咧得更開,露出更多白牙。肩膀再次劇烈抖動起來,
壓抑的“嗬嗬”聲終于變成了毫無顧忌的瘋狂大笑?!肮∏宄??來啊!
”他猛地抬頭,對著天花板上依舊蠕動的血字,發(fā)出了最徹底的挑戰(zhàn)。
笑聲在空蕩的病房里回蕩,充滿荒誕、瘋狂,還有一種穿透迷霧的冰冷洞察。
“老子等的就是這個!”笑聲刺耳癲狂,每一個字卻像淬毒的冰錐,狠狠鑿進空氣,
“等的就是你們按捺不住,親自下場!等的就是你們露出的這點……破綻!
”他猛地伸手指向天花板,指尖沾著探頭破碎后的黑污,眼神亮得嚇人,燃燒著狂喜的火焰,
火焰深處卻是凍徹骨髓的冷靜?!敖K于抓到你了!”笑聲肆虐。徐薇死死咬著下唇,
血腥味彌漫。她看看江臨腳下的監(jiān)控殘骸,
又看看天花板上那蠕動、仿佛活著的“清除異常體”血字,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。
這瘋子……他根本不是被動發(fā)瘋!撕書、講笑話、激怒護工……全是在釣魚?
釣的就是主神系統(tǒng)?!這個念頭帶來的驚駭,甚至壓過了對血字的恐懼。陳航癱在地上,
蜷縮成一團抖個不停。李鋒握著消防斧的手松了又緊,手心里全是汗,斧柄都滑了。
他看著江臨那張狂笑扭曲的臉,只覺得寒氣順著脊椎往上爬。這人……真是人嗎?
天花板上蠕動的血字,仿佛被江臨的宣言和笑聲徹底激怒,猛地異變!
原本緩慢蠕動的筆跡驟然加速,像沸騰的血漿!粘稠的液體劇烈翻滾、膨脹,
顏色變得暗沉深紅,邊緣開始向下滴落!不再是滲出,而是像開了閘,
大股大股暗紅腥臭的液體,如同小瀑布般從血字邊緣洶涌淌下!“呃?。 毙燹斌@叫,
拉著李鋒連連后退。粘稠冰冷的“血雨”劈頭蓋臉澆下!首當其沖的,
就是站在下方狂笑的江臨!腥臭的液體瞬間染紅了他的亂發(fā),浸透單薄的病號服,
順著臉頰、脖頸蜿蜒流淌。濃烈的鐵銹腥氣混合著腐敗味,令人窒息。然而,被澆透的江臨,
笑聲非但沒停,反而更高亢、更癲狂!“哈哈哈哈哈!生氣了?這就炸毛了?”他張開雙臂,
任由冰冷的“血雨”沖刷,像是在享受一場荒誕的洗禮,臉上的笑容在暗紅液體下猙獰無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