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19
傅燼寒得到宋晚蕎的消息，是在一個月后。
他給她的銀行卡，突然多了幾筆大額支出。
順藤摸瓜，他找到了宋晚蕎的去處，也得知了她馬上要結(jié)婚的消息。
于是，他定了最早的機票，希望能在婚禮前阻止她。
休息室內(nèi)，宋晚蕎起身的瞬間，帶起了一大片驚嘆。
以賀知遙為首的伴娘團，拉著她拍了無數(shù)張照片。
還是賀郁川擔(dān)心她累，她們才肯作罷。
人走后，休息室內(nèi)頓時安靜了許多。
外面還在測試著婚禮進行曲，只是聽到那個音樂，宋晚蕎就有股莫名的緊張。
記得她和傅燼寒結(jié)婚那天，她也是同樣的心情。
她害怕傅燼寒當(dāng)眾拋下她，更害怕有人議論，她的名不正言不順。
事實和她預(yù)期的一樣，她一走進禮廳，無數(shù)道不善的目光變向她投來。
她極力忽視，完成了婚禮。
可從那天后,仿佛徹底處于宋晚音的籠罩下。
陰霾不會因此消散，卻因一個人的到來，得見天日。
“準(zhǔn)備好了嗎？”
宋晚蕎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站在云里，找不到任何著力點。
“緊張？”賀郁川從背后環(huán)住她的腰，聲音清醇如酒，低低的飄入她耳中。
今天賀郁川穿了件黑色禮服，襯得輪廓愈發(fā)鋒利，可眼神卻柔得像像一片汪洋。
宋晚蕎點頭，又搖頭，最后把額頭抵在他胸口：“我只是......害怕?！?/p>
“怕什么？”他掌心覆在她后背，一下一下順著，“怕我再讓你輸？”
她沒回答。
上一段婚姻的狼狽還血淋淋地掛在記憶里。
傅燼寒的謊言讓她不敢再奢求什么。
她像被丟進冰窟的人，好不容易爬出來，卻連火都不敢靠近。
賀郁川沒催她，只側(cè)過身，從西裝口袋摸出一顆糖。
糖紙剝開的“沙沙”聲在休息室里格外清晰。
“宋晚蕎，”他把糖遞到她唇邊，“你信不信我，都沒關(guān)系。先把糖吃了，甜的?！?/p>
她含住糖，焦糖味在舌尖炸開，眼眶突然發(fā)熱。
......
與此同時，傅燼寒的航班在墨爾本機場落地。
他連衣服都沒換，十三個小時的經(jīng)濟艙，襯衫皺得像揉爛的紙。
他腦子里全是一天前收到的消息——宋晚蕎要結(jié)婚了。
出租車飛馳在路上，他攥緊手機，屏幕上是他們四年前的合照。
照片里她靠在他肩頭，笑得眉眼彎彎，而他低頭吻在她的秀發(fā)上，背景是京海初雪。
那時他以為來日方長，后來才知道，有些人一松手就是一生。
傅燼寒下車時踉蹌了一下，膝蓋磕在車門上，鉆心的疼。
他卻笑了。
疼才好，疼才能證明不是夢。
儀式開始。
宋晚蕎挽著賀郁川的臂彎，一步步走到臺上。
這次他們放棄了教堂，選擇了更為廣闊的草地。
綠樹成蔭，鮮花滿地，她和賀郁川并肩接受著眾人的祝福。
“賀郁川先生，你是否愿意娶宋晚蕎小姐為妻，無論貧窮或富有......”
“我愿意?！彼鸬煤敛华q豫。
輪到宋晚蕎時，她張了張嘴，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。糖已經(jīng)化完了，舌尖只剩一點微苦的回甘。
她看見賀郁川眼底的小心翼翼，忽然想起今早他替她穿鞋時，單膝跪地，像捧著易碎的珍寶。
“我愿......”
“她不愿意！”
一道嘶啞的男聲劈開難得的寧靜。
所有人回頭，只見傅燼寒站在門口，眼下烏青，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。
宋晚蕎的呼吸驟然停滯。
傅燼寒一步步走近，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。
他在宋晚蕎面前停下，伸手想碰她，卻在即將觸及婚紗時縮回指尖，仿佛那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東西。
“蕎蕎，”他聲音發(fā)抖，“跟我走，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