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午夜驚魂凌晨三點十七分,手機鈴聲刺破了山區(qū)的寂靜。榮芷從淺眠中驚醒,
手指在黑暗中摸索著床頭柜。窗外,滇西北的夜風呼嘯著穿過松林,發(fā)出嗚嗚的哀鳴。
她的指尖觸到冰涼的手機,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。"喂?
"她的聲音帶著睡意和山區(qū)特有的干澀。"是林太太嗎?"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的男聲,
語氣公事公辦,"這里是臨江市城西分局。"榮芷的睡意瞬間消散。
她已經(jīng)三年沒用過"林太太"這個稱呼了。自從離婚后,她改回了娘家姓,
刻意抹去與那個男人有關(guān)的一切痕跡。"我是榮芷。"她糾正道,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被角。
"抱歉,榮女士。我們聯(lián)系不到林志遠的其他直系親屬。"警官的聲音頓了頓,
"您的...前夫,昨晚在城西區(qū)梧桐巷的老宅發(fā)生火災,不幸身亡。"手機從她手中滑落,
砸在木地板上發(fā)出悶響。她沒去撿,只是盯著窗外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,
仿佛那里藏著什么可怖的東西。梧桐巷的老宅,那是她父母留下的房子,
兒子林陽小時候最喜歡的地方。"榮女士?您還在聽嗎?"她機械地彎腰撿起手機,
喉嚨發(fā)緊:"確定是他?""DNA比對需要時間,
但根據(jù)現(xiàn)場發(fā)現(xiàn)的車輛和隨身物品...""我明天回去。"她打斷對方,掛斷了電話。
窗外,第一縷晨光正艱難地穿透云層。榮芷坐在床沿,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。
這雙手三年前曾撫摸過兒子冰冷的臉,曾撕碎過丈夫的襯衫,
曾在離婚協(xié)議上簽下決絕的名字。現(xiàn)在,
它們又要去觸碰另一具尸體——那個她曾愛過又恨之入骨的男人。"榮老師?
"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,是阿吉,她在這里支教的學生,"您醒了嗎?我們要去晨讀了。
"榮芷深吸一口氣,壓下喉嚨里的哽咽:"今天你們自己讀,老師有事要處理。
"她打開行李箱,開始收拾簡單的衣物。箱子底部壓著一本相冊,她猶豫了一下,
還是翻開了。第一頁是林陽五歲生日時在梧桐巷老宅院子里拍的照片,他騎在父親脖子上,
笑得見牙不見眼。那時的林志遠還是個稱職的父親,會為了兒子一個笑容放下所有工作。
相冊再往后翻,照片越來越少。最后一張是林陽十七歲生日全家福,女兒林曉站在哥哥身邊,
表情已經(jīng)帶上了青春期特有的疏離。那是悲劇發(fā)生前三個月。
2 真相迷霧榮芷猛地合上相冊,仿佛被燙傷了手指。飛機降落在臨江機場時,正下著小雨。
榮芷透過模糊的舷窗望著這座她逃離了三年的城市,灰色的天際線與記憶中別無二致。
她沒通知任何人來接機,包括女兒林曉——那個現(xiàn)在在北方讀大學的孩子,
已經(jīng)兩年沒主動聯(lián)系過她了。出租車駛向城西區(qū)時,司機不斷從后視鏡打量她:"女士,
那邊剛發(fā)生過火災,路可能封了。""我知道。"榮芷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,
"我就是為這個回來的。"梧桐巷比她記憶中破敗許多。老宅外圍拉著警戒線,
焦黑的框架在雨中顯得格外凄涼。幾個穿制服的人正在廢墟中翻找什么,見她走近,
一個中年警官迎了上來。"榮女士?我是昨晚打電話的趙警官。"他遞過一把黑傘,
"現(xiàn)場還在勘察,您暫時不能進去。"榮芷沒接傘,雨水順著她的發(fā)梢滴落:"怎么發(fā)生的?
""初步判斷是電路老化引起的火災。"趙警官猶豫了一下,
"但有些疑點...法醫(yī)發(fā)現(xiàn)死者氣管內(nèi)沒有煙灰,可能在火災前就已經(jīng)...""死了?
"榮芷替他說完,聲音異常平靜。趙警官點點頭:"所以需要您協(xié)助確認一些事情。
您和前夫...關(guān)系怎么樣?"榮芷終于接過傘,
嘴角扯出一個冷笑:"三年前我兒子去世后,我發(fā)現(xiàn)他出軌七年,女兒高考前我們離婚了。
你覺得我們關(guān)系怎么樣?"警官尷尬地清了清嗓子:"最近有聯(lián)系嗎?
""最后一次是離婚法庭上。"榮芷的目光掃過廢墟,"這房子是我父母的遺產(chǎn),
離婚時判給了我。他為什么在這里?""據(jù)鄰居說,林先生近半年經(jīng)常來這里,
說是整理舊物。"趙警官翻開記事本,"昨晚十點左右有人看見他開車過來,
凌晨一點多發(fā)現(xiàn)起火。"榮芷走向廢墟,焦糊味混著雨水的腥氣鉆入鼻腔。
這里曾是她童年的樂園,父母去世后她一度不敢踏足,直到林陽出生,老宅才重新充滿笑聲。
而現(xiàn)在,它和她的婚姻、她的兒子一樣,化為了灰燼。
"我需要看看..."她的聲音哽住了,"看看他。"法醫(yī)辦公室的冷氣開得很足。
白布掀開的瞬間,榮芷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。那張臉已經(jīng)無法辨認,
但左手上那枚大學紀念戒指她太熟悉了——那是他們畢業(yè)旅行時在舊貨市場淘到的,
林志遠戴了二十年從未摘下。"是他。"她別過臉去,
突然注意到尸體右腕上有一圈奇怪的痕跡,"這是什么?
"法醫(yī)和趙警官交換了一個眼神:"束縛痕跡。還有后腦的擊打傷。這不是意外,榮女士,
您前夫是被謀殺后縱火毀尸。"榮芷踉蹌了一下,扶住墻壁才沒跌倒。
三年前她曾詛咒過這個男人不得好死,但此刻涌上心頭的卻不是快意,
而是一種更復雜的情緒。"有嫌疑人嗎?"她聽見自己問。"這正是我們需要您幫助的地方。
"趙警官遞過一份文件,"這是林先生近半年的通話記錄。您認識這個頻繁聯(lián)系的號碼嗎?
"榮芷掃了一眼,搖搖頭。但當她看到最后一個來電顯示時,
血液瞬間凝固——那是林曉的新號碼,時間是火災當晚九點四十七分。
"我女兒..."她艱難地開口,"她知道這件事嗎?""我們通知了林小姐,
她說今天會趕回來。"趙警官合上文件,"榮女士,您女兒和父親關(guān)系如何?
"榮芷想起離婚時林曉看父親的眼神,那種混合著鄙夷和受傷的目光。"不怎么樣。
"她輕聲說,"但她不會...她不可能..."3 母女重逢走出警局時雨已經(jīng)停了,
夕陽將地上的水洼染成血色。榮芷在附近酒店開了間房,坐在窗前望著梧桐巷的方向。
手機震動起來,是一個陌生號碼。"媽。"電話那頭傳來林曉冷淡的聲音,"我到了。
"榮芷趕到酒店大堂時,林曉正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。兩年不見,女兒又長高了,
及肩的黑發(fā)染成了栗色,左耳上三個銀環(huán)在燈光下閃爍。她轉(zhuǎn)身的瞬間,
榮芷幾乎窒息——那雙眼睛和林陽一模一樣。"你還好嗎?"榮芷伸手想碰觸女兒的肩膀,
卻在最后一刻縮回了手。林曉扯了扯嘴角:"好得不得了。爸死了,警察懷疑是他殺,
我能不好嗎?""曉曉...""別這么叫我。"林曉打斷她,"自從哥哥死后,
沒人這么叫我了。"榮芷的手懸在半空,最終無力垂下:"你昨晚給你爸打過電話?
"林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:"他打給我的,說在老宅找到了哥哥的東西,想讓我回去看看。
""什么東西?""不知道,我沒回去。"林曉從背包里掏出一盒煙,
在榮芷震驚的目光中點燃,"我昨晚在學校,有室友作證。
"榮芷注意到女兒拿煙的手指在微微發(fā)抖。她突然意識到,
面前這個滿身尖刺的女孩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孩子,一個失去了哥哥又失去父親的孩子,
無論她表現(xiàn)得多么冷漠。"餓了嗎?"榮芷輕聲問,"我們?nèi)コ渣c什么。"林曉愣了一下,
煙灰掉在地毯上:"你...不問我更多問題?""那些可以等。
"榮芷伸手拂去女兒肩頭并不存在的灰塵,"現(xiàn)在,媽媽只想和你吃頓飯。
"林曉的眼圈突然紅了。她猛吸一口煙,轉(zhuǎn)身走向酒店餐廳:"隨便你。"餐廳里,
榮芷看著女兒狼吞虎咽地吃著牛排,心里一陣酸楚。林曉的指甲剪得極短,
指關(guān)節(jié)上有細小的傷痕,手腕內(nèi)側(cè)有一個新鮮的煙疤。
這些細節(jié)像刀子一樣扎在榮芷心上——在她逃離的這兩年,女兒獨自承受著什么?
"大學...還好嗎?"榮芷小心翼翼地問。林曉頭也不抬:"湊合。""交男朋友了嗎?
""媽。"林曉放下刀叉,眼神銳利,"別假裝正常母女聊天了。我爸死了,警察懷疑我,
而你...你兩年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。
"榮芷的叉子當啷一聲掉在盤子上:"我...不知道該說什么。陽陽的事,
我和你爸的事...我搞砸了一切。""是啊,你搞砸了。"林曉的聲音突然哽咽,
"然后你就逃到山里去了,留下我一個人。"榮芷伸手握住女兒的手,
這次林曉沒有躲開:"對不起,曉曉。我真的...很抱歉。"林曉抽回手,
用紙巾狠狠擦了擦眼睛:"警察說爸爸是被謀殺的。你知道誰會做這種事嗎?
"榮芷搖搖頭:"我們已經(jīng)三年沒聯(lián)系了。他...有新家庭了嗎?""那個女人?早分了。
"林曉冷笑,"哥哥死后他就一蹶不振,公司也垮了。這半年他總?cè)ダ险?/p>
說是找什么東西...""什么東西?"林曉的眼神飄向遠處:"不知道。
也許...是和哥哥有關(guān)的東西吧。"回房間的路上,榮芷注意到女兒一直緊握著背包帶,
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在電梯里,她突然問:"媽,你覺得爸爸是自殺嗎?""警察說是他殺。
""但如果是自殺呢?"林曉的聲音輕得像羽毛,"他...會不會故意布置成他殺的樣子?
"榮芷心頭一震:"為什么這么想?"電梯門開了,林曉快步走出去:"沒什么,隨便問問。
"4 暗流涌動那晚,榮芷躺在酒店床上輾轉(zhuǎn)難眠。凌晨兩點,
她聽見隔壁林曉房間傳來壓抑的啜泣聲。她起身走到連通門前,手懸在半空,
最終還是沒有敲下去。清晨,趙警官的電話驚醒了她:"榮女士,
我們在廢墟里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東西,需要您來看看。"當榮芷看到那個燒得變形的保險箱時,
心跳幾乎停止——那是她父母的老式保險箱,原本放在書房暗格里。技術(shù)人員已經(jīng)設(shè)法打開,
里面有幾份文件和一本燒焦的日記本。"這是...""林陽的日記。"趙警官戴上手套,
小心地翻開脆弱的紙頁,"最后幾頁提到了他救人的那天...還有一些關(guān)于您丈夫的內(nèi)容。
"榮芷顫抖著接過遞來的照片。那是日記殘頁的復印件,
上面是林陽工整的字跡:"今天又看到爸和那個女人...我不敢告訴媽和曉曉。
如果曉曉知道了,高考肯定會受影響。爸說只是逢場作戲,
年了...我恨他這樣對媽..."下一頁的日期是林陽去世當天:"那個小孩掉進河里了,
我必須...也許這是我的機會,用一條命換曉曉不用知道真相,
換媽不用心碎..."榮芷雙腿一軟,跪倒在地。原來兒子早就知道,
原來他的見義勇為不是偶然...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自我犧牲。"還有這個。
"趙警官遞過一個密封袋,里面是一張燒焦的照片殘片,"在您前夫口袋里發(fā)現(xiàn)的。
"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子,面容已經(jīng)燒毀,但背景依稀可見是梧桐巷老宅的院子。
榮芷翻到背面,一行褪色的字跡刺痛了她的眼睛:"給小晴和我們的孩子"。
她突然想起林志遠這半年頻繁出入老宅的異常行為。他不是在整理舊物,
而是在尋找什么...或者隱藏什么。"趙警官,
我女兒...""我們正在核實她的不在場證明。"趙警官的表情變得嚴肅,"榮女士,
您女兒最近有沒有向您提起過什么異常?
"榮芷想起林曉昨晚的問題——"你覺得爸爸是自殺嗎?"那種試探的語氣,
顫抖的手指...還有她背包里露出的那截銀色物件,現(xiàn)在想來,很像老宅書房的鑰匙。
"我需要先和女兒談談。"她聽見自己說?;氐骄频辏謺缘姆块g空無一人,
床上放著一張字條:"媽,我回學校了。別找我。"榮芷跌坐在床上,
摸出手機撥通女兒的電話,卻聽到鈴聲從枕頭下傳來——林曉留下了手機。她打開通訊錄,
最近通話中有一個沒有保存的號碼,時間是今早六點十七分。榮芷撥了過去,
一個女聲很快接起:"曉曉?東西拿到了嗎?""你是誰?"榮芷問。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
然后掛斷了。榮芷翻看女兒的背包,在最里層摸到一個硬物——那是一把老式鑰匙,
沾著可疑的暗紅色痕跡。鑰匙環(huán)上掛著一個銀色U盤。電腦插入U盤后,
屏幕上跳出一個文件夾,命名為"給媽媽的真相"。
里面有一段音頻文件和幾張掃描的日記頁。榮芷點開音頻,
林志遠疲憊的聲音充滿了房間:"曉曉,如果你聽到這個,說明我已經(jīng)...算了。
我在老宅找到了陽陽的日記,知道了真相。我這些年...我對不起你們所有人。
那個孩子...小晴的孩子不是我的,她騙了我七年。陽陽用命保守的秘密,
原來是個笑話..."錄音中傳來抽泣聲,然后是玻璃杯碰撞的聲音:"我活該孤獨終老。
保險箱里有我的遺囑和懺悔...都結(jié)束吧。"一聲悶響,接著是長久的靜默。
榮芷呆坐在電腦前,淚水模糊了視線。最后一張掃描頁是林陽日記的最后一頁,
日期是他去世當天:"如果我回不來,曉曉,照顧好媽媽。
爸...希望你有一天能真正愛我們,而不是只愛你自己。"窗外,警笛聲由遠及近。
榮芷擦干眼淚,拿起手機撥通了趙警官的電話:"我想我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...但請你們,
對我女兒溫柔一點。"5 心結(jié)難解她掛斷電話,看向窗外初升的太陽。三年了,
她第一次感到淚水沖刷過的眼睛能夠清晰地看清這個世界——殘酷的、破碎的,
但仍有光透進來的世界。榮芷趕到城西分局時,天色已經(jīng)暗了下來。
警局門口停著兩輛閃著警燈的巡邏車,刺目的紅光映在濕漉漉的柏油路上,像一灘灘血跡。
"榮女士。"趙警官在門口迎上她,眉頭緊鎖,"您女兒半小時前來自首了。
"榮芷的膝蓋一軟,扶住了墻壁:"她...說了什么?""她說火災是她造成的。
"趙警官壓低聲音,"但我們懷疑事情沒那么簡單。審訊前,您應該看看這個。
"他遞過一個透明證物袋,里面是林曉的日記本——不是榮芷早上看到的那個燒焦的舊本子,
而是一本嶄新的硬皮筆記本,封面印著梵高的星空。"這是在她背包夾層里找到的。
"榮芷顫抖著翻開第一頁,上面是林曉潦草的字跡:"如果那天我跟他一起去河邊,
哥哥就不會死。"日期是三年前,林陽出事的那天。榮芷的視線模糊了,她胡亂翻動著紙頁,
那些文字像刀子一樣刺入她的心臟:"爸今天又沒回家。媽在廚房哭,她以為我沒聽見。
""高考算什么?哥哥都死了,我還考什么大學?""媽走了。和爸一樣,都不要我了。
"最新的一頁是前天晚上寫的:"爸說找到了哥哥的日記。他終于要知道真相了。
那個混蛋有什么資格碰哥哥的東西?我要去拿回來,不管用什么方法。
"一滴淚水砸在證物袋上,榮芷匆忙擦去,生怕弄臟了女兒的字跡。"我能見她嗎?
"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。
趙警官猶豫了一下:"按規(guī)定現(xiàn)在不行...但考慮到情況特殊,您可以在觀察室看著。
"審訊室里的林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很多,裹在過大的衛(wèi)衣里,像個迷路的孩子。
她雙手交疊放在桌上,右手腕上的煙疤在冷白燈光下格外刺眼。
榮芷注意到她的指甲又被咬得參差不齊,指關(guān)節(jié)上的傷痕比昨天更明顯了。"林小姐,
你承認昨晚去過梧桐巷老宅?"審訊警官問道。林曉盯著桌面:"嗯。""具體時間?
""十點半左右。"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,"我從學校打車過去的。
""見到你父親了嗎?"林曉的手指絞在一起:"見到了。""發(fā)生了什么?
"一滴淚水砸在林曉手背上,但她沒有擦:"我們...吵架了。""為什么吵架?
""他給我看哥哥的日記..."林曉的聲音開始發(fā)抖,"說他知道錯了,
要彌補...太晚了,哥哥都死了三年了,他憑什么現(xiàn)在才后悔?
"警官交換了一個眼神:"然后呢?""我搶了日記本想走,
他攔住我..."林曉突然抬起頭,眼睛通紅,"他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,
關(guān)于哥哥為什么那天非要去河邊不可。"榮芷在觀察室屏住了呼吸。"什么秘密?
"警官追問。林曉的嘴唇顫抖著:"他說...哥哥那天看到他和那個女人在河邊酒店約會。
哥哥追出去想和他理論,正好看到小孩落水..."她哽咽了一下,
"他說哥哥是故意跳下去的,為了...為了用死來懲罰他。"榮芷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原來這就是兒子最后的念頭——不是見義勇為的英雄主義,
而是一個心碎孩子對父親的絕望報復。"所以你憤怒之下襲擊了你父親?
"警官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。林曉猛地搖頭:"沒有!我只是推了他一下,
他撞到書柜...流了點血,但沒事!我拿著日記本就跑了!""然后呢?
火災是怎么發(fā)生的?""我不知道..."林曉的聲音越來越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