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債…阿玨…冷…好冷啊…” 父親枯槁的手在薄被下無意識地抽搐，

仿佛正被看不見的寒冰包裹。林瑯的心猛地一縮。阿玨，

他那個二十年前和祖母、母親一同“失蹤”的弟弟。棲鳳閣，

一個只在祖父留下的泛黃舊書頁角落潦草提過幾筆、又被父親諱莫如深的禁忌地名。

它們像兩枚銹蝕的釘子，穿透時光，狠狠扎進林瑯此刻的絕望里。“林先生，

” 醫(yī)生疲憊的聲音帶著公式化的同情，“費用…不能再拖了。你父親的情況，

需要盡快上那個進口藥，否則…” 后面的話像無形的重錘，砸得林瑯眼前發(fā)黑。

就在他感覺最后一絲力氣也要被絕望吸干時，一個身影擋住了走廊盡頭刺眼的白光。

來人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，穿著半舊不新的夾克，臉上堆著刻意的笑容，

眼神卻像蒙著一層油，滑溜溜地讓人捉摸不透。他自稱老王?！傲脂槑煾担?/p>

” 老王的聲音壓得很低，帶著一種心照不宣的試探，“聽說你懂點風水，家學淵源？

”林瑯警惕地看著他，沒有否認，也沒力氣承認。他這點家傳的皮毛，

糊弄一下普通人家遷墳安灶還行，根本登不上臺面。老王湊得更近，

一股廉價煙草混合著陳腐塵土的味道鉆進林瑯的鼻腔?！坝袉未蠡顑?，急活兒。報酬，

絕對夠你父親用最好的藥，請最好的專家，住最好的病房?！?他伸出兩根手指，

比劃了一個數(shù)字。那個數(shù)字，讓林瑯的心臟幾乎停跳了一拍?！笆裁椿顑?？

” 林瑯的聲音干澀沙啞。“凈宅，驅邪?！?老王吐出這兩個詞，臉上的笑容斂去，

換上一種難以形容的凝重，“棲鳳閣?！睏P閣！林瑯瞳孔驟縮。父親昏迷中的囈語，

祖父舊書頁上模糊的墨跡，瞬間重疊在一起，發(fā)出不祥的嗡鳴?！澳堑胤健瓋吹煤堋?/p>

” 老王舔了舔嘴唇，眼神閃爍不定，“指名道姓，要懂行的、而且…姓林的后人去辦。

別人去，別說凈宅，骨頭渣子都未必能剩下。報酬就在這兒，先付一半。

” 他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，拍在林瑯身邊的椅子上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