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才不聽你們的,我只要阿淵哥哥,別的男人我不稀罕?!?/p>
裴雪說完,氣呼呼的跑開了。
張氏:“……”
多虧了有裴大,他殺豬用的所有家伙事都帶著,處理起野豬來速度非???。
等所有人都將東西收拾好,野豬肉也都分好了。
林嬌將兩條豬后腿拿回來,現(xiàn)在急著趕路無法做肉干,她就簡單的在豬肉上抹了一層鹽,這樣即使現(xiàn)在天氣有些熱,也能保證肉不壞。
這一夜還算太平,但是林嬌他們下山后,山下的人卻比之前多了不少。
有的人什么都沒有帶,只穿著一件單衣,有的人衣服上染著血,一看就是經歷過一場廝殺。
林嬌看著這些人,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“大嫂,這些人……”
錦鈺看著這些人,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。
“他們應該遇到了云州軍了?!?/p>
林嬌沉聲說道。
“看來我們的腳步要加快了。”
這些人能逃到這里,說明云州軍應該距離他們不遠了。
“都快走,能跑的就跑,誰都不能停?!?/p>
里正大聲喊。
裴子川安排好了家里人,跑回來找林嬌。
“弟妹你照顧好嬸子,錦鈺你牽著騾子千萬不要和我們走散了,我?guī)е⊙院吐迓澹覀円禳c走。
為了加快速度,帶的東西只能都放在騾子身上,這樣人就沒有辦法騎在騾子上了。
“好?!?/p>
林嬌點頭,扶著江氏快步朝前走。
所有人的動作都快了起來,沒有人說話,這個時候都知道走的越快活命的機會就越大。
“娘,別怕不會有事的?!?/p>
感受到江氏的緊張,林嬌低聲安慰她。
“嬌嬌,娘拖累你了。”
如果她的眼睛能看到,這個時候就可以幫嬌嬌很多忙。
“娘你不是拖累,如果沒有您,我們家就沒了主心骨,您對我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,知道嗎?”
林嬌扶著江氏,半點沒有影響她的速度,也沒有讓江氏磕著碰著。
所有人都不敢停下來。
就這樣一直走到深夜,有的人實在走不動了,里正才讓大家停下來稍微休息一下。
“里正叔我們以后要咋辦???”
有的人哭著問里正,家回不去了,這樣逃命的日子才開始他們就已經受不了了,以后可咋辦啊。
“哎!”
里正嘆了口氣,“人一旦逃難,這路上啥事都能遇上,這才哪到哪啊,你如果你們現(xiàn)在就堅持不住的話,那不如現(xiàn)在就在這里抹了脖子,還能死個痛快。
要是落到云州軍手里,怕是想死都難了。”
“我們現(xiàn)在是逃難,這山上還能找到點吃的,喝的。
要是遇到荒年,山上的樹皮都啃光了,水都沒有的時候,你們才知道啥叫害怕,到那時候人吃人都能看到。”
人吃人,那是只聽說書先生說過的場景。
裴子川道:“大家別氣餒,我們現(xiàn)在往青州的方向走,到了青州沒了兵亂就不用這樣擔驚受怕了,如果青州能收留我們,大家也可以留在青州。
如果不行,我們就穿過青州去涼州。
涼州那位王爺仁慈,肯定不會不管我們的?!?/p>
聽到裴子川的話,林嬌抬眸幽幽的看了他一眼。
她記得沒錯的話,書里好像說男主裴淵早年就是在涼州起家的。
因為這本書的切入點就是男主為家人報仇虐殺了原主林嬌后,挾幼帝登基,自己做了攝政王,之后和朝堂上的人明爭暗斗的故事。
裴淵沒做攝政王之前的事情,說的很少。
只說了他是在皇帝駕崩后,從涼州帶著最小的皇子回京,力排眾議讓小皇子登基。
裴子川這么信誓旦旦的說去涼州,想來男主裴淵現(xiàn)在應該就在涼州了。
“娘,我們也去涼州吧。”
林嬌道:“我以前聽村里來的一個賣貨郎說,涼州那邊土地肥沃,人卻不多。
等我們去了,我就努力掙錢,買它幾百畝地,雇一些長工,我們在家當?shù)刂鳌?/p>
讓錦鈺和小言去學堂,讓洛洛跟我學著賺錢,以后讓她做個小富婆。”
“哈哈!”
江氏被林嬌的話逗笑了。
“好,我們都聽嬌嬌的。”
“嗯,洛洛也聽嫂子的,以后洛洛掙了錢全給嫂子。”
洛洛坐在林嬌身邊,摟著她的胳膊高興的不得了。
現(xiàn)在的嫂子可真好。
“我怎么感覺今天晚上有點冷啊。”
裴大忽如其來的一句話,讓眾人都一愣。
之前只顧著趕路,沒有感覺。
現(xiàn)在聽到裴大這樣一說,頓時都感覺到了。
“可能是夜里風涼?!?/p>
有人不在意的說道。
“就是,現(xiàn)在才八月底,就是再冷能冷到哪里去?”
“就是就是,裴大我都沒說冷,就你這身板也好意思說冷?”
眾人完全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。
只有林嬌知道,裴大說的沒錯。
真的冷了。
兵禍提前了,大雪也要提前了。
有些事情林嬌改變不了,她現(xiàn)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好想保護的人。
借著火堆,林嬌趕緊將兩塊豬后腿的拿出來做成了肉干。
下半夜的時候,風越來越冷。
有的人已經受不了,將帶的厚衣服已經套在了身上。
林嬌也將薄一些的棉衣拿出來,讓幾個人穿上。
天亮繼續(xù)趕路。
路上很多匆忙逃出來的人,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衣服抱著雙臂顫抖著往前走。
“老天爺這是也不想給我們活路了嗎?”
有人又冷又餓,實在走不動了,倒在路邊大哭。
裴子川走在林嬌身邊,看著這些人眼里有著憐憫也有著無可奈何。
“我們這才逃出來兩天,路上就已經快有人撐不住了,后面還不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樣的事情。”
裴子川的眼眶泛著紅色,“興百姓苦,亡百姓苦,這世道什么時候才能憐憫一下百姓?”
林嬌低頭不語。
不管什么時候,與其靠別人憐憫,不如想想辦法自救。
頂著越來越冷的寒風走了一天,在晚上的時候終于走到了安于府,過了安于府就是青州地界了。
前面探路的裴子山和裴亮跑回來,氣喘吁吁的道:“安于府現(xiàn)在府門緊閉,根本不讓進城。
城門口全是逃難的百姓,我問了一些人,他們有的人在這里等了兩天了,府門都沒有開過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