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
晨光初透,客棧已是一片喧騰。
小燕子已經(jīng)在柜臺后站著了,晴兒一早便和蕭劍回簫府去了。
班杰明天還未亮就去山上畫日出了,去之前特意說爾泰昨兒趕路太累了,讓她不要去喊他,讓他多睡一會,也不知道他睡醒了沒,小燕子心不在焉的撥弄著算盤。
“掌柜的!有客人說房間的茶具少了一只杯子!”伙計(jì)小胡的聲音從耳邊傳來,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"來了來了!"小燕子回過神,提起裙擺,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。她早已不是當(dāng)年那個莽撞的小丫頭,但骨子里的活潑勁兒卻絲毫未減。
客棧大堂里,幾位客人正在用早膳。小燕子熟練地處理著各種瑣事,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。
這家"燕子歸"客棧開業(yè)這幾個月,已經(jīng)成了大理古城小有名氣的落腳處。
"老板娘,你這兒蛋糕的真是絕了!"一位常客贊嘆道。
"那是自然!這可是我們來自大不列顛的朋友親自教授的。"小燕子得意地?fù)P起下巴,眼睛彎成了月牙。
后院,睡醒了的爾泰起床后發(fā)現(xiàn)院子冷冷清清的,除了一個李挽月在石桌上端端正正的在練字。
他便往前院走去,剛走到門口,便聽見熟悉的笑聲。
小燕子和客人交流后,轉(zhuǎn)身看到門口的爾泰,有些不知所措:“起來了?怎么不多睡會?!?/p>
爾泰上前,眼光溫柔看著小燕子:“昨晚見到相見的人了,所以睡得很好,起得也早了?!睜柼┮庥兴?。
小燕子有些慌了,不自然地扣手:“要不要吃早飯?!彼泵Φ剞D(zhuǎn)移話題,心里吶喊,短短幾年,爾泰變得這么直白嗎?
“我不是很餓,我有更重要的事想和你談?wù)劇!弊蛱炻犃税嘟苊鞯墓膭睿麤Q定得早日告知小燕子他的情感,他已經(jīng)錯過她三年了,他一刻都不想在等了。
"那我們...上樓說吧。"她勉強(qiáng)維持著鎮(zhèn)定,領(lǐng)著爾泰向二樓的茶室走去。
樓梯上,她能感覺到爾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背上,灼熱得幾乎要將她灼傷。
三年時光,他變了,又似乎沒變。那張俊朗的臉龐多了幾分風(fēng)霜,眼神卻比記憶中更加堅(jiān)定。
茶室里,小燕子機(jī)械地泡著茶,手指仍在微微發(fā)抖。
爾泰坐在對面,目光片刻不離她的臉龐。
"你...過得好嗎?"最終是他先打破了沉默。
小燕子將茶杯推到他面前,露出一個真心笑容:"挺好的,自從開了這家客棧,我每天過得都很充實(shí),感覺找到了存在的意義。"
"你變了很多。"爾泰輕聲說,目光掃過她簡樸卻精致的衣裙,盤起的發(fā)髻,還有那雙依然明亮卻多了幾分沉穩(wěn)的眼睛。
"人總會變的。"小燕子抿了一口茶,不經(jīng)意的問道:”你呢?在蒙古的生活如何?”她假裝沒聽到昨夜他們之間的談話。
爾泰苦笑了一下:"廣闊天地,卻總覺得少了什么。"他直視著她的眼睛,"直到聽說你離開了皇宮,我才明白那是什么。"
小燕子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放下茶杯,起身走到窗邊,背對著他:"爾泰,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。我現(xiàn)在過得很好,自由自在,無拘無束。"
"那小燕子還是那個小燕子嗎?"爾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"那個天不怕地不怕,敢愛敢恨的小燕子?"
這句話像一把鑰匙,打開了小燕子心底某個上了鎖的盒子。
她轉(zhuǎn)過身,眼中閃爍著復(fù)雜的情緒:"人不能永遠(yuǎn)活在夢里,爾泰,紫禁城的日子對于我來說就像一場夢,現(xiàn)在夢醒了。"
"如果我說那不是夢呢?"爾泰站起身,一步步走近她,"如果我說這三年來,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?"
小燕子感到呼吸困難,他的氣息近在咫尺,熟悉又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