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
姽婳輕輕說出這句話,沐卿卿的哭喊停止,大家一起看向畫面。
“爹爹,這些草藥晾干了以后就能賣錢給娘親治病啦!娘親這幾日就有藥喝啦!”
一個看起來剛剛及笄之年的小姑娘,蹲在一片藥田里,沖著遠(yuǎn)處在刨土的老漢喊道。
還晃了晃手里的草藥,仔細(xì)看就知道那是羅勒,一個很普通的草藥,好一點(diǎn)的山野基本都會長出來,可以用來止咳,退熱。效果一般。賣不了幾個錢。
可是那個小姑娘卻像珍寶一樣緊緊握在手里。
這是沐卿卿。
“卿卿,爹給鏟地,只能換三兩,不可多拿啊。”
“知道啦,爹爹,窮人不窮志。人不能貪心!”
沐卿卿和老漢都穿的打的補(bǔ)丁的衣服,但是能看出,這補(bǔ)丁也是用了心了,有的繡的蒲公英,有的繡的蘭花草,而且即使洗的發(fā)白,也是干凈的。
沐卿卿拿著草藥往爹爹那邊跑,忽然身形定在那里,順著視線過去,
老漢的身體跪倒在地上,手里還拿著鋤頭,而脖子上,已經(jīng)空蕩蕩,泂泂流淌刺眼的紅。
連余景洲這樣的七尺男兒,也不由一震,血腥,刺眼。
沐卿卿也倒在地上,渾身失了力氣,艱難的一步一步向前攀爬,想要到她爹爹身邊去,
眼睛里沒有恐懼,只有不可置信,空洞洞的望著前面,一眨不眨,只有一股一股的眼淚從眼眶里滾出來。
還沒爬幾步,幾個穿著道袍的人從前方慢悠悠的走過來,
沐卿卿看著其中一人手里帶血的劍,才稍稍有點(diǎn)反應(yīng),抬頭看向那個人,一個看著很年輕的修士。
“你,殺了,我爹爹?!?/p>
沒有狂怒,沒有嘶吼,沒有情緒。
一字一頓,破碎不堪。
“我們早就找過他,讓他把你送到風(fēng)骨門,祝你得道。可你父親,屢次拒絕,我們已經(jīng)說過,如若今天再見不到你,他將要付出代價。跟我們走吧,這是恩賜!”
施舍,恩賜,你又必須感恩的語氣。
聽的姽婳心中惱怒,把沐卿卿的魂體,收入袖中,“青羽,去。”
青羽沒有多問,一個閃身,來回之間,把地下的幾個修士,帶到了地面上,扔到姽婳腳下。
舒禮已經(jīng)見怪不怪,剛才這個叫青羽的過去逮他和余景洲的時候,他就猜到了,非人。
只有余景洲,又張大了嘴巴。
姽婳盯著其中一個人,就是拿劍對著沐卿卿說話的那個人。
“很喜歡恩賜嗎?讓別人也恩賜恩賜你?!?/p>
不等那個人回答,姽婳已經(jīng)將沐卿卿從袖子里放了出來。
“這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滋養(yǎng),不能讓你發(fā)揮太久。你看著來?!?/p>
說完,姽婳就退到了一邊,抱臂看著沐卿卿。
隨著她抱臂的動作,露出了一小截白嫩的手腕,舒禮把視線轉(zhuǎn)過來,默默的站在了她側(cè)前方,擋住了那一點(diǎn)點(diǎn)白。
雖然姽婳不知他為何,但是也不影響她的視線,在她眼里,百里無遮,哪怕隔著一座大山,也如同在眼前。
所以她沒有理會,而舒禮不這么想,他也不知為什么,就覺得這一抹白,不該被更多人看見,雖說就余景洲一個男人,那個逮他的,雖說不是人,但也是男的啊,還有這些修士,和鬼魂呢。
“不用謝我,我送你去見你師父!”
沐卿卿蹲在地上,只高出那個修士半頭,看著那個人,一只手掐著他的脖子,沒有多聽他說一句廢話,
隨著狂風(fēng)大作,那個修士變成了一灘泥濘的血水,沐卿卿幾近透明。
姽婳走過去,手指偷偷動了動,一個剛要顯形的黑影,瞬間消散。
又摸著她的頭,“你今天太累了,我們休息一下再繼續(xù),可好?”
沐卿卿固執(zhí)的搖著頭,已經(jīng)快消散的魂體,抓著姽婳的袖子。
“哎,罷了。繼續(xù)吧”
今天的這些事,對于姽婳來說,絲毫不費(fèi)力,所以即使這樣一直站著,于她而言,和躺著是一樣的。
于青羽,紅羽來說,也不是難事。
舒禮是習(xí)內(nèi)力的,也不覺得累,只有余景洲一個普通人,
“這個,紅衣姐姐,要不我們坐下呢,這樣站著,我怕您受涼,您看,您還沒穿鞋。我看院子里還有幾把椅子,我去拿過來?!?/p>
“我不怕涼,”頓了頓,“你怎么知道我沒穿鞋?”姽婳的裙子是拖地的,如果不邁大步子,一般人看不出來。
這讓余景洲怎么回答,難道說,她在街上走的時候,他一直盯著她看?
咦?怎么還陰嗖嗖的?他回過頭去,舒禮冷冷的看著他,和姽婳說話的時候,又一副平和的樣子,好像是他的錯覺。
“對于你來說,變一雙鞋出來不難吧?即使不怕涼,穿著也是好看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