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資人七歲的兒子因為貪玩,不小心闖入了拍攝現(xiàn)場,踩臟了女主的裙子被女主吊在威亞上暴曬。
我站出來阻止,可身為導演的男友卻因為女主說了一句:
“小孩就得多曬曬,才能長高,我是為了他好。”
竟然連管都不去管他。
還把想救投資人兒子下來的保姆趕走,放任投資人兒子在43度高溫下被掛在威亞上暴曬。
我趕緊撥打120,找來冰水給投資人兒子降溫。
投資人兒子緩過來后,投資人震怒追責。
我低聲下氣地懇求他別跟男友計較,他才勉強作罷。
可女主卻因為這事被劇組工作人員拍下發(fā)到網(wǎng)上,網(wǎng)友罵她心狠手辣,小題大做。
后來,她不堪網(wǎng)暴,從高樓一躍而下。
投資人卻感謝我對他兒子的救命之恩,給了我不少資源,還把我簽到了他的公司。
直到女主跳樓自殺的消息傳來后,男友約我去海邊度假。
可趁著海水漲潮的間隙,他卻趁機把我推進了海里。
“你亂管什么閑事,這個天氣哪會熱死人!”
“要不是你非要跳出來插一腳,雅琪就不會被網(wǎng)暴,更不會因為抑郁自殺,既然你這么喜歡管閑事,那就下去管吧!”
后來,我葬身海水,死無全尸。
我的粉絲們卻因為心疼男友,紛紛去支持他的新電影,讓他轉(zhuǎn)的盆滿缽滿。
再睜眼,我發(fā)現(xiàn)我又回到了投資人兒子被吊起來這天。
1
我猛地睜開眼,視線猝不及防撞進一片混亂里。
投資人的七歲的小兒子鄧恩澤正被吊在威亞上,小小的身子在半空微微晃蕩。
他臉色慘白如紙,額角淌著冷汗,嘴里還發(fā)出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呻吟。
身為導演的男友田希文一臉不耐煩地站在旁邊怒吼:
“這小東西就是故意來劇組搗亂的,都別管他,我這是在教他什么叫規(guī)矩!”
心臟驟然一縮,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。
我踉蹌著后退半步,指尖死死地掐進掌心,疼得我打了個哆嗦。
直到此時,我才終于意識到,我重生了,回到了投資人兒子被女主吊在威亞上的這一天。
前世就是此刻,鄧恩澤不過是走錯片場時不小心踩臟了滕雅琪的裙子,就被劇組的人用威亞吊起來給女主出氣。
那時我見他年紀太小,怕再耽誤下去真要出人命,不顧田希文的咆哮和劇組眾人的冷眼,硬是搶過手機打了120.
可我這份好心,卻被人當成裝模作樣。
直到后來投資人匆匆趕來,我們才知道這個被吊在威亞上的小孩原來是投資人的兒子。
此刻吊在威亞上的鄧恩澤呼吸愈發(fā)急促,而女主滕雅琪就站在不遠處,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是冷漠。
“裝什么裝,他要真那么可憐,怎么敢來劇組搗亂?”
“要不是他踩臟了我的裙子,咱們哪用暫停拍攝等服裝師處理裙子?”
田希文的臉色本就難看,被滕雅琪這話一挑,黑得像要滴墨,畢竟劇組耽誤一天就是一天的錢。
“所有人都別管他了,現(xiàn)在開始拍下一場!”
“下一場?可是導演,下一場的場景什么的都還沒搭呢?!?/p>
場務(wù)愁眉苦臉地向田希文訴苦,希望他能改個主意。
田希文卻不聽這些。
“沒有場景不能現(xiàn)搭?別跟我說這些廢話,劇組耽誤一天就是一天的錢,難不成你來賠?”
場務(wù)瞬間噤聲,只能咬著牙招呼人往烈日下沖。
一時間,所有人都開始叫苦連天。
田希文看著這一切,非但沒有半分心軟,反而抱著胳膊在陰涼處冷嘲熱諷。
“要謝你們就謝謝這個熊孩子,要不是他踩臟了雅琪的裙子,你們也不至于現(xiàn)在頂著太陽搭場景?!?/p>
這話像火星掉進了油鍋。
人們的怒火“轟”地轉(zhuǎn)向被吊在威亞上的鄧恩澤。
偏偏此時鄧恩澤的保姆此刻正墊著腳想把他放下來。
人們抬手就推到了他的保姆。
“要不是他踩臟了裙子,我們哪用現(xiàn)在頂著大太陽干活!”
“有本事就下來把裙子舔干凈!別讓我們替你背鍋!”
話說著,越來越多的人圍上去,七嘴八舌的指責像密不透風的墻。
但鄧恩澤本就被曬得面色通紅。
像現(xiàn)在這樣放任這么多人圍著,空氣不流通,恐怕遲早會鬧出人命。
果然,隨著上前的人越來越多,鄧恩澤胸口的起伏越來越急。
“都讓開!”
我忍不住上前撥開人群。
“你們別在這圍著了,天氣這么熱還這么多人,快把他放下來!”
“喲,裝什么好人?”
滕雅琪踩著高跟鞋擋在我面前,笑得一臉不屑:
“李妍,他踩得又不是你裙子,你在這管什么閑事?”
“就是,又不用你頂著大太陽在這搭場景,你倒是當上正義使者了。”
附和聲此起彼伏。
鄧恩澤的保姆被擠到人群外,幾乎都要急哭了。
“求你們別再這擠了,小澤是鄧總的兒子啊,鄧家有遺傳性哮喘,你們這么多人圍著他,他會喘不上氣的!”
對,鄧恩澤有哮喘!
我居然差點忘了。
2
我焦急地朝保姆喊道:
“你帶哮喘藥了嗎?”
“有!”
見我愿意幫忙,保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忙不迭地從兜里掏出一個瓶子遞給我。
我面上一喜,剛要伸手接過瓶子,卻被人從中間截胡。
滕雅琪把玩著從保姆手上搶過來的瓶子,嘴角勾著嘲諷的笑:
“嘖,還鄧總的兒子,誰不知道鄧投資人單身多年,從哪冒出來一個這么大的兒子?”
眼看鄧恩澤的臉都已經(jīng)開始發(fā)紫了,我焦急的大吼:
“滕雅琪,你別折騰了,鄧恩澤已經(jīng)快不行了,快把藥給我!”
“想要藥?”
滕雅琪聞言挑眉,眼底閃著惡劣的光。
“那你求我啊?!?/p>
明明是她暗中和田希文勾纏不清,此刻卻擺出這副勝利者的姿態(tài)。
牙關(guān)咬得發(fā)酸,屈辱順著脊椎爬上來,我終于垂下眼,聲音輕得像片羽毛:
“滕雅琪,求你了。”
滕雅琪顯然沒想到我居然真能為鄧恩澤做到這個地步,愣了半秒隨即爆發(fā)出刺耳的笑:
“那你就去拿你的藥吧!”
話音未落,她手腕一揚,那只小小的藥瓶劃過一道弧線,“咚”地砸進了滿是污穢的垃圾桶。
我撲過去想要接住,卻被不知道從哪里伸出的腳絆了個大跟頭,整個人結(jié)結(jié)實實摔在滾燙的水泥地上。
后腦勺磕在磚塊上,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的疼炸開,眼前瞬間蒙了層血霧……
可顧不上這些,我連滾帶爬地沖向垃圾桶,指尖剛要碰到桶沿,就被兩個場務(wù)死死按住后背?!澳阋詾槟闶钦l呀,你不會真以為這小孩是投資人的兒子吧?想當這個英雄也要看看人家大明星領(lǐng)不領(lǐng)你這個情!”
事情鬧到這一步,田希文終于踱了過來,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惡:
“李妍你鬧夠了沒有,你在這折騰再久,鄧佳林也不會念你一分好!”
我被田希文的愚蠢氣到渾身發(fā)抖。
鄧恩澤是投資人的兒子,他在劇組出了事,投資人難道能夠饒了劇組的人?
我指著面色青紫的鄧恩澤,大聲地朝田希文吼道:
“你看不見嗎?鄧恩澤快要不行了,他要是出了事,這個劇組里有一個算一個,誰也別想跑!”
“跑?”
滕雅琪的表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。
“我們?yōu)槭裁匆?,我和鄧總認識這么多年,就沒聽說過他有一個這么大的兒子!”
我回頭看了一眼,鄧恩澤的保姆似乎正在打120,再堅持一會兒,只要等120來了就好了。
可就在這時,不知道哪個眼尖的看到了保姆正在打電話,指著人尖叫一聲:
“他拿手機不知道在干什么,是不是要拍照發(fā)到網(wǎng)上去!”
說著,幾個人就把小保姆圍了起來,說是要搜身,其實就是在打人。
“住手!還有沒有王法!”我掙扎著想沖過去,卻被滕雅琪指著大喊:
“她剛才一直幫這小雜種說話,肯定是一伙的!搜她身,說不定她也偷偷拍了照片!”
聞言,我心猛地一沉。
我確實偷偷拍了照,想等事后作為證據(jù),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他們搜出來。
想到這,我當即后退了幾步。
“你們要干什么?別忘了,我可是田希文的女朋友!”
似乎是聽到了我喊他名字,田希文悠悠地站了出來,神色漠然:
“女朋友?我可沒有你這種吃里扒外的女朋友!”
此話一出,幾個場務(wù)頓時沒了顧忌,獰笑著朝我走過來。
就在這時,一陣救護車的鳴笛聲突然傳來。
終于有人來了。
3
救護車剛停穩(wěn),醫(yī)護人員就提著急救箱匆匆奔來,高聲問道:
“人呢,是誰哮喘犯了?”
滕雅琪搶先一步,攔在護士面前。
“我們這里根本沒人有哮喘,你找錯了吧。”
護士的臉當即沉了下來,語氣帶著訓斥:
“什么?沒有病人,你們這是在浪費醫(yī)療資源知道嗎?”
說罷,護士轉(zhuǎn)身就要往回走,我急得想去拉她,卻被田希文從身后死死抱住。
“你別走,這里有病人!”
“護士你別聽她瞎說,我倆吵架呢,她打120故意嚇唬我呢,你們先回去吧?!?/p>
說完,田希文使了個眼色,立即就有懂事的場務(wù)上前攔住了護士。
眼見唯一的希望就要破滅,我實在是不甘心。
我猛地往后一蹬,膝蓋狠狠撞在田希文的小腹上。
他痛呼一聲松開手,我趁機沖過去攥住護士的胳膊。
“護士!病人在那兒!被吊在威亞上!他中暑加哮喘,快救他!”
護士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眉頭瞬間擰緊。
“這么小的孩子,怎么能大熱天吊在太陽底下暴曬??!?/p>
可那群人像是釘在地上,沒一個肯動。
護士被攔在人墻外,急得直跺腳。
我瘋了一樣朝他們吼:
“你們還不讓開,是真的想讓人死嗎?他要是死了,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兇手,一個也別想跑!”
或許是“兇手”兩個字鎮(zhèn)住了他們,人群終于不情愿地讓出一條窄路。
護士擠進去看了一眼,臉色驟變:
“這叫沒事?快把人抬到救護車上去,快點!”
“不行!”
滕雅琪再一次擋到了護士面前。
“護士你看錯了吧,這小子哪有哮喘,你可別被他給騙了。”
“對!”
“護士!”
田希文捂著小腹一瘸一拐地湊過來,齜牙咧嘴道。
“我被她踹得快站不住了,你先帶我去檢查!萬一傷了根本,以后斷了香火怎么辦?”
護士瞥了眼他捂著的地方,語氣冷硬:
“你這傷不致命,但那小孩再耽誤就真要出人命!趕緊讓開!”
田希文聞言立刻炸了。
“什么叫出不了問題,以后我老田家斷子絕孫了,難道你來負這個責?”
護士沒有辦法,只得退了一步。
“那你先上救護車,不過那小孩情況緊急,也跟著一起抬上去!”
我剛要點頭,滕雅琪卻尖聲反對。
“我都說了那小孩是裝病,你還把人往醫(yī)院拉,這不是浪費醫(yī)療資源嗎?”
聽她這話,我咬著牙問,眼底幾乎要冒出火來。
“滕雅琪,你到底要怎樣?”
滕雅琪眼珠一轉(zhuǎn),目光落在我身上,突然笑了:
“既然你這么擔心他,那你就陪他一起去醫(yī)院吧,不過救護車可是裝不下了,那你不如就跟在救護車后面跑吧?!?/p>
說著,滕雅琪掃了眼我的戲服和鞋子。
“不過你身上穿的可是劇組的服飾,可別弄壞了,這樣吧,你把衣服和鞋子都脫了,跟在后面跑,我就讓那小孩跟著救護車一起去醫(yī)院!”
“你別太過分了!”
我氣得渾身都在發(fā)抖,還要再說什么,田希文卻不耐煩地打斷。
“別耽誤時間了!你到底要不要跟著,想跟著就快點照雅琪說的做!”
“好!我做!”
我還能忍,但鄧恩澤的呼吸已經(jīng)越來越淺了,事到如今,無論他們提出什么要求,我都得照做。
我緩緩脫掉了身上的戲服和鞋子,僅留下了兩件貼身的打底。
赤腳踩到地上的那一刻,被太陽直射過的地板燙地我瞬間就打了個哆嗦。
滕雅琪見狀瞬間就笑了出來。
“你可要快點跑啊,要是救護車開遠了看不見你,可別怪我把這小東西再吊回來?!?/p>
“你……”
我沒力氣再和她爭辯,赤著腳往前跑,救護車慢慢悠悠地跟在我身后,仿佛把我當成了引路人。
4
不知過了多久,醫(yī)院的白墻終于撞入眼簾。
這時,我的腳已經(jīng)被地面磨了個血肉模糊。
不知道在哪里沾上的石子深深的嵌進傷口里,讓我每走一步,都如同踩在刀山上,鉆心的疼順著骨頭縫往上爬。
急救室的醫(yī)護人員都被我這副模樣驚呆了,連忙把我扶到一旁想要幫我處理傷口。
我連忙揮手,聲音嘶啞地指向身后。
“不用管我,快去看那個孩子!”
醫(yī)護人員這時才注意到緊隨其后的救護車。
一行人七手八腳地將鄧恩澤送進了搶救室。
直到搶救室的紅燈亮起,我才脫力地癱坐在走廊長椅上,后背抵著冰涼的墻壁,心臟還在瘋狂擂鼓。
突然,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喧嘩。
鄧佳林來了。
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,平日里溫潤儒雅的臉上此刻覆滿寒霜,頭發(fā)都因為急切而有些凌亂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我,幾步?jīng)_過來,大手死死攥住我的胳膊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,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暴怒:
“阿澤呢?我兒子呢?”
“他……他進搶救室了?!?/p>
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氣,剛想解釋前因后果,田希文卻不知何時跟了過來,搶在我前頭開口?!班囃顿Y人,您可算來了!”
他臉上堆著假惺惺的焦急,話鋒卻猛地指向我。
“就是她!這孩子不小心踩臟了她的裙子,她就不依不饒,非要把人吊在太陽底下暴曬!我勸了多少次都沒用??!”
滕雅琪也跟著連連點頭。
“是啊鄧老師,我也勸過她的,可李妍說什么都不聽,非要給這孩子一個教訓……”
他們顛倒黑白的速度之快,讓我渾身的血液瞬間涼透。
“你們胡說!”
我漲紅了臉,掙扎著想甩開鄧佳林的手。
“不是這樣的!是你們……”
“我們都看見了!”
一個場務(wù)突然喊道。
“就是李妍非要吊人!還搶了藥瓶扔垃圾桶里!”
“對!我們都能作證!”
附和聲此起彼伏,周圍的議論瞬間變了味。
“我還挺喜歡李妍演的戲的,沒想到她私下里居然是這種人!”
“還故意搶走人家的藥,這和故意殺人有什么區(qū)別?”
“那她現(xiàn)在還在這裝可憐,真夠不要臉的!”
那些目光像淬了毒的針,密密麻麻扎在我身上。
連剛才想扶我的護士都皺起了眉,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審視。
鄧佳林的怒火徹底被點燃,那雙平日里盛滿溫和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滔天恨意,幾乎要將我吞噬。
“是你害了阿澤!”
“不是我!你們聽我解釋!”
我使勁的搖頭,想要為自己澄清,可聲音全都被淹沒在憤怒的嘶吼里。
怒意上頭的鄧佳林卻沒耐心聽我解釋這個。
眼見著他的拳頭就要落在我身上時,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。
就在這時,一道嘶啞的女聲猛地響起:“鄧總!住手!”
被劇組的人打得滿身是傷的保姆終于趕到了醫(yī)院。
她臉上帶著清晰的巴掌印,胳膊上還有幾道青紫的瘀傷,頭發(fā)凌亂,衣衫也被扯得歪歪扭扭。
她踉蹌著撲過來,死死抱住鄧佳林的胳膊,急得眼淚直流:
“鄧總,不是李妍害的小澤,是他們,是這兩個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