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假裝不忍點頭,轉(zhuǎn)身進了屋。
我打開那個紅布包裹的錢袋時,特意往里面摻了幾捆練功券,用新錢袋蓋嚴實了,最底下鋪了層冥幣,紅布層層裹緊,再套上塑料袋。
“拿了這筆錢,趕緊滾!”?我把袋子扔在她面前,袋口故意松開條縫,露出幾張嶄新的鈔票邊角。
趙寶珠眼尖,瞥見那抹紅色就亮了眼,忙不迭點頭:“哎!媽你放心!”
她手忙腳亂地把袋子往懷里揣,轉(zhuǎn)身就往外跑,連掉在地上的圍巾都忘了撿。
看著她趔趄著消失在巷口的背影,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。
練功券的紙質(zhì)軟塌塌的,冥幣上的“天地銀行”?四個字刺得很,等她摸黑數(shù)錢時摸到那些玩意兒,怕是得嚇得屁滾尿流。
這五萬塊是我省吃儉用攢的,她這種白眼狼也配拿?
天邊泛白時,我把帶她的東西全燒了。
火光照著我手背上的傷疤,那些為她熬夜縫衣服、為她扛磚砸的傷,現(xiàn)在看倒像個笑話。
煙散了,我也該忘了。
可我沒等來清凈,倒等來一場鋪天蓋地的網(wǎng)暴。不是因為趙寶珠哭訴的“虐待”,這臟水比那惡毒百倍——是偷小孩。
張秀蘭那張涂著厚粉的臉出現(xiàn)在各大直播平臺,哭得渾身抽搐,懷里抱著趙寶珠小時候的襁褓,對著鏡頭指著我的照片泣不成聲:
“家人們看清楚這個瘸子!二十年前那個大雪夜,她舉著磚頭砸暈我,從我懷里搶走剛滿月的寶珠??!她把孩子藏在廢品堆成的房子里,我找了整整二十年,差點瘋了??!”
她抹著鼻涕展示所謂“證據(jù)”:一件沾著假血的舊棉襖,“這是她當年搶孩子時撕爛的,上面還有我的血!”
彈幕瞬間炸了鍋,#瘸腿惡婦趙鐵花#的詞條像野火般竄上熱搜,評論區(qū)全是淬毒的咒罵。
“人肉她!必須把人販子挫骨揚灰!”
“怪不得對孩子那么狠,原來是偷來的!”
“地址找到了!咱們?nèi)グ阉硗庖粭l腿也打斷!讓她變成陰溝里的老鼠?!?/p>
手機在桌上震得快要散架,我盯著屏幕里張秀蘭扭曲的臉,后槽牙咬得發(fā)酸。
我翻出張秀蘭的名片,打了過去。
電話響了三聲,張秀蘭高傲的聲音傳了出來:“哪位?”
我捏緊手機,指節(jié)泛白,努力壓著嗓子里的火氣:
“趙鐵花。網(wǎng)上的視頻我都存了,你們這是誹謗。趕緊刪了澄清,不然法庭見。”
那頭輕笑一聲,換成趙寶珠尖利的嗓音:“趙鐵花你個廢物還折騰什么?就你這瘸腿樣,還想跟我媽斗?真是自不量力!”
“我媽說了,你這種陰溝里的蛆蟲就該爛在泥里!敢給我塞冥幣?等著被網(wǎng)友的唾沫淹死吧!”
她頓了頓,壓低聲音,滿是炫耀的得意:“網(wǎng)上這些招兒都是我想的,怎么樣?比你這只知道付出的蠢貨聰明多了吧?”
“我家就算被我弟的尿毒癥掏空了,也比你那破屋強百倍!等我?guī)臀覌屬崏蛄隋X,再拖延不給弟弟找腎源,我弟一死,到時候我就是她唯一的指望,她的錢還不都是我的?”
“你以后別來打擾我們的生活,我是絕對不會再回頭看你一眼的!”
電話“啪”地掛斷,我盯著黑屏的手機眼神發(fā)冷。
她弟要換腎的事,張秀蘭居然告訴她了,我拒絕了她的提議,還把人趕了出去,
想來張秀蘭就是因為這,才把趙寶珠認回去想自己勸說,只是不知為何,到現(xiàn)在手術還沒動靜。
昨日張秀蘭離去時那陰狠的眼神突然撞進腦子里——這對母女,是要吃我的人血饅頭啊!
呵。
我抓過手機點開監(jiān)控,同時按下早已存好的號碼:“李警官,魚兒要上鉤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