芙蓉帳暖,熏香裊裊。
雕花拔步床的絲幔如流云般低垂,床上男子衣襟半敞,腕間紅繩將他雙手縛于床頭,腕骨處已勒出淡淡紅痕。
他喉結(jié)滾動著吞下一聲悶哼,面頰燒得通紅,眼尾那抹不正常的緋色順著顴骨漫開,襯得平日里清冷淡雅的眉眼染上幾分情欲的糜麗。
這時像是已經(jīng)控制不住身體內(nèi)某處的力量,他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,鮮血從唇角滲出,能看出他已在極力忍耐,神智卻越來越迷離。
沈柔嘉揉著發(fā)沉的太陽穴從桌案前驚醒,入眼便是這樣一幅活色生香的美男圖。
她暗暗咋舌:"這姿色幸虧是在拍攝現(xiàn)場,這要是在哪個小黑屋里撞見,就這小身板,嘖嘖,怕是神仙都把持不?。?
穿堂風(fēng)掀起窗幔,少年郎正拼命咬著下唇隱忍掙扎,蒼白唇瓣已滲出血絲。
那雙向來含著冷光的鳳眼此刻蒙著層水霧,本該端方如玉的世家公子,此刻卻像被獵人逼入絕境的孤狼 —— 明明是怒目而視,喉間溢出的低吟卻又酥又軟,直往人骨頭縫里鉆!
等等…… 這哪兒是什么拍攝現(xiàn)場?
沈柔嘉猛地回神,滿腦子問號:她不是該在頒獎禮后臺補(bǔ)妝嗎?怎么會在這種古香古色的房間里?這雕花拔步床,這精致古裝,還有床上被綁的男人…… 規(guī)格也太高了吧?!
"小姐,熱水備好了,您咋還沒動手?再耽擱下去,老爺和大少爺可就回來了!"
門縫里探進(jìn)個毛茸茸的小腦袋,丫鬟的聲音壓得極低。
沈柔嘉腦子 "嗡" 的一聲 —— 動手?對誰動手?對榻上這男人?他是誰?不對…… 她是誰?!
見沈柔嘉一臉茫然地杵在那兒,小丫鬟愣了下,趕緊縮回頭瞅了瞅屋外,確定沒人,麻溜地鉆了進(jìn)來:"小姐,您咋了?"
"我…… 我好像喝了假酒,我說我失憶了,你信不?" 沈柔嘉咽了口唾沫,聲音發(fā)飄。
"小姐別玩了!" 小丫鬟急了,"咱說好的,等您跟陸公子成了真夫妻,再用喝了酒當(dāng)借口!您這還沒開始呢,咋就演上了?"
看這丫鬟的言行舉止,沈柔嘉心頭一沉 —— 得,不是拍攝現(xiàn)場,是穿越了!還穿到了不知道哪個朝代!
沈柔嘉摁了摁眉心,然后用一只手捏住了喋喋不休的小丫鬟的嘴巴,把她的小嘴捏成了鴨子嘴,然后問出了關(guān)鍵的一個問題,“床上的那個他……是誰?”
小丫鬟指指自己被捏住的嘴,沈柔嘉松了手,小丫鬟終于能夠說話了,只見她傾身靠了過來,用低低的聲音跟沈柔嘉說道,“小姐,那是本次科舉的探花郎,是陸大人家的嫡子,陸弘簡,是您一眼看中的姑爺啊。
您說過,只要能夠?qū)⑺墎恚闪朔蚱?,老爺就會同意您跟他的婚事?/p>
您還說……”
"陸弘簡?!"
沈柔嘉腦子里像有驚雷炸開!
作為熬夜追完《花癡少女?dāng)〖矣洝返馁Y深書粉,這名字她再熟悉不過!陸弘簡,表面是陸大人的養(yǎng)子,真實(shí)身份卻是當(dāng)今圣上的第九子!
當(dāng)年皇上御駕親征,只帶了槿妃在身邊。
那場大戰(zhàn)打了整整一年,槿妃在軍中誕下皇子,皇上龍顏大悅,視此子為福星,又因極寵槿妃,本想當(dāng)場封王。
誰知勝利班師途中,遭遇敵軍垂死反撲,槿妃慘死,九皇子就此下落不明。
沈柔嘉清楚記得,皇帝膝下九子,前八個要么草包要么野心勃勃,老皇帝還硬朗著呢,就斗得你死我活,最后這皇位,偏偏落到了這個流落民間的九皇子頭上!
而她現(xiàn)在的身份 —— 書中與她同名的嬌蠻女配沈柔嘉,簡直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!
原主空有美貌卻蠢得驚天動地,只因貪戀陸弘簡的美色,在他身份未明時就派人把人綁回家,還下了藥強(qiáng)要了他。
更荒唐的是,原主覺得陸弘簡的滋味實(shí)在太好了,連續(xù)三天給他下藥,兩個人在房里纏綿了三天,原主爽了,陸弘簡抑郁了,后來陸弘簡再也不碰女人,得了厭女癥,直到遇到女主小白花柳綿綿才得以解脫。
后來陸弘簡繼位,親手覆滅沈家,讓原主眼睜睜看著親人慘死,最后把她充作軍妓,日夜受辱,下場慘絕人寰!
而這一切的噩夢開端,就是此刻!
想到這兒,沈柔嘉渾身血液都快凍僵了。
這哪是絕色美男?這分明是個會毀滅一切的天坑!
不行,必須趕緊把陸弘簡弄走!
她轉(zhuǎn)身就往床邊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