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白振華和王科長因為栽贓陷害、收受賄賂，被判了刑。白雪因為參與其中，
也被拘留教育了幾個月。出來后，她成了整個城市的笑柄。工作沒了，名聲臭了，
過去那些巴結她的人，都對她避之不及。而我的新生五金，因為這件事，名聲大噪。
所有人都知道，我們是一家產(chǎn)品過硬、敢和強權叫板的良心企業(yè)。訂單更多了，工廠的規(guī)模，
又擴大了一倍。我成了遠近聞名的女強人，女企業(yè)家。只有我自己知道，午夜夢回，
我還是會回到那個漫天火海的夜晚?？吹筋櫾粔涸诜苛合?，對我喊著“快跑”。
看到他攥著那支磨平了棱角的英雄鋼筆，咽下最后一口氣。那是我永遠無法擺脫的夢魘，
也是我永遠無法原諒他的根源。半年后，我再去省城開會，又見到了顧援朝。
他在我下榻的酒店對面的馬路邊，擺了一個修鋼筆的小攤。一塊布，幾樣簡單的工具，
人坐在一個小馬扎上。他穿著最普通的布衣，頭發(fā)長了，胡子拉碴。
整個人被風霜磨礪得又黑又瘦。和我第一次見到他時那個意氣風發(fā)的青年，判若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