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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景煜愣了一下,隨后沉默了一下冷冷道。
“人死燈滅,更何況一支簪子,我相信夫人也不會怪罪玥兒的無心之失!”
好一個人死燈滅,好一個無心之失!
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,試圖繞過他撲向沈云玥,卻再次被他一把推開。
謝景煜護(hù)在沈云玥身前。
“今天有我在,你別想動玥兒一根頭發(fā)?!?/p>
“世子爺,該回府了?!?/p>
一個平穩(wěn)厚重的聲音突然插 進(jìn)來,打斷了緊張的氣勢。
鎮(zhèn)北王府的管家緩緩踱步而來。
他不卑不亢地朝謝景煜行了個禮。
“世子爺,您不是說想來看看沈先夫人的故居嗎?”
他又看向我。
“這位想必就是先夫人之女吧?我家世子之前可受了夫人不少照顧。”
謝景煜似乎也回想起了我母親對他的照顧,不自然地抿了抿唇。
他對我道:“我回頭讓人賠你一百只一模一樣的?!?/p>
我冷冷道,“不必了?!?/p>
再怎么一模一樣,也不是我想要的那支。
謝景煜走后,沈云玥嫉恨地開口。
“姐姐真是好手段,剛才那管家眼里可只有姐姐,妹妹我呀,連個眼風(fēng)都沒得呢?!?/p>
我微微一笑,都說宰相門人七品官,跟著貴主子,眼界自然高。
更何況是鎮(zhèn)北王府的老管家。
一個姨娘生的庶女。
在這個講究嫡庶尊卑的京城和那些貴人眼中,還上不了臺面。
也不枉我這些年一直死死按住父親把沈云玥母親柳氏扶正的念頭。
過了幾天,我突然想起。
母親曾特意為我備下一匹上好的霞緞,讓我繡紅蓋頭用。
猶豫再三,我還是將它取了出來。
入宮用不上紅蓋頭,但把它做成一方帕子貼身帶著,也算留個念想。
可我去取時,繡娘卻告訴我,沈云玥和謝景煜去郊外賞楓,把我的霞緞拿走了。
再見到他們時,沈云玥正坐在我的霞緞上面。
沈云玥看到我,故意坐得更實了些,讓緞子上沾滿泥土。
我氣得上前把緞子搶了回來,沈云玥哭道。
“姐姐,妹妹不是故意的,妹妹不知道姐姐會為了一匹緞子和我生氣?!?/p>
“沈云昭!”
謝景煜立刻擋在沈云玥身前,眼里滿是不屑。
“沈云昭,側(cè)室是用不上紅色的,玥兒喜歡拿來坐坐怎么了?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、追到郊外來興師問罪?你的心胸,就狹隘至此嗎?”
原來,母親的遺愿,她留給我最后的一點(diǎn)溫暖念想,在他們看來,只配給沈云玥當(dāng)坐墊。
罷了,罷了。
“世子說得對?!?/p>
我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謝景煜,你怕是忘了,這是母親為你我大婚特意準(zhǔn)備的緞子。
斷簪,碎玉,污帕。
我們之間斷得干凈,只剩血債。
接下來的日子,我閉門不出。
我調(diào)動了母親留下的所有資源和人脈,不惜重金搜尋關(guān)于先太子妃蘇氏的一切信息。
分析揣摩完,我謹(jǐn)慎地把它們分批銷毀。
過了兩天,入宮的旨意終于下來了。
名帖上赫然寫著“沈氏嫡女沈云昭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