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遠手中的錄音筆閃著冷光，像一把對準我們的武器。林小諾的身體瞬間僵硬，
手指緊緊攥住我的衣袖。"你錄了什么？"我上前一步，擋在林小諾前面。
陸遠晃了晃錄音筆："足夠證明她剛才承認的一切。余小雨，或者說林小諾，
終于親口說出了真相。""你扭曲事實！"林小諾的聲音在顫抖，
"陸昊是為了保護我才——""保護你？"陸遠冷笑，"從誰那里保護你？
你剛才不是說有女生要傷害你嗎？她們是誰？為什么不指名道姓？"林小諾的嘴唇顫抖著，
沒有回答。我注意到她的目光閃爍，像是害怕說出什么。陸遠步步逼近："因為你在撒謊。
根本沒有那些所謂的'霸凌者'，對吧？我哥的死就是你的責任！""不是這樣的！
"林小諾幾乎是在尖叫，"陳默，他錄下的只是片段，不是全部真相！"雨又下大了，
打濕了我們?nèi)齻€人的校服。我盯著陸遠那張與照片中陸昊相似卻充滿仇恨的臉，
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。"陸遠，"我慢慢說，"兩年前，你在那所學校嗎？
"他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："不關(guān)你的事。""你在。"我確信了，
"你就是那些霸凌者之一，對不對？所以你才這么急切地想掩蓋真相。
"陸遠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，但很快被憤怒取代："胡說八道！那是我哥！
我怎么可能——""但你暗戀那個女生，"我打斷他，"林小諾剛才說了，
你暗戀的人參與了霸凌。你為了保護她，寧愿相信是林小諾的錯。
"陸遠的臉扭曲了："你什么都不知道！"他突然沖向林小諾，"都是你！
如果不是你轉(zhuǎn)學過來，一切都已經(jīng)過去了！為什么你要回來？"我攔住他，
兩人在濕滑的天臺上扭打起來。錄音筆掉在地上，被我一腳踢開。陸遠一拳打在我顴骨上，
疼痛伴隨著熱流在臉上擴散。"住手！"林小諾的尖叫劃破雨幕，"陸遠，你看看這個！
"我們同時停下。林小諾從書包里掏出一張折疊的紙，已經(jīng)被雨水浸濕。
她顫抖著展開它——是一張照片的復印件，上面是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站在天臺，
其中一個女孩舉著一塊磚頭，面目猙獰。角落里，一個瘦高的男生正試圖阻攔。
"這是...那天拍的？"陸遠的聲音突然變得嘶啞。
林小諾點點頭："我本來永遠不想拿出來。因為..."她指著照片邊緣一個模糊的身影，
"這是你，陸遠。你當時也在場。
擊中般后退兩步："不...不可能...我記不清了...""你記不清是因為你喝了酒。
"林小諾的聲音平靜得可怕，"那天你們聚會慶祝什么，都喝多了。當你清醒過來時，
陸昊已經(jīng)...已經(jīng)走了。你選擇相信那些女生的說法，因為承認真相太痛苦了。
"雨水順著陸遠蒼白的臉流下，不知是雨是淚。他撿起錄音筆，轉(zhuǎn)身踉蹌地跑下天臺。
我和林小諾沉默地站在雨中，那張濕透的照片在她手中慢慢碎裂。"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？
"我輕聲問。"因為..."她抬起頭，雨水和淚水混合在她臉上，"照片上那些人，
現(xiàn)在都過得很好。有人考上了名校，有人家庭幸福...揭露真相會毀掉她們的人生，
就像毀掉我的一樣。"我抱住她，感受到她在懷中顫抖："但你的人生沒有毀掉。你還有我，
記得嗎？"她緊緊回抱我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。第二天，陸遠沒來上學。
但教室里彌漫著一種奇怪的氛圍，同學們看林小諾的眼神充滿探究和疏離。課間，
我聽到幾個女生在小聲議論："聽說了嗎？
..""陸遠說她害死過人...""難怪她總是神神秘秘的..."我憤怒地轉(zhuǎn)身想反駁，
但林小諾拉住了我的手腕，輕輕搖頭。午休時，我們在空教室找到了躲起來的周宇。
他看到我們，尤其是林小諾，表情變得復雜。"你都知道了？"我直接問。周宇點點頭，
不敢看林小諾的眼睛："陸遠昨晚在班級群里發(fā)了一段錄音...雖然很快被管理員刪了，
但很多人都聽到了。""什么錄音？"我的心沉了下去。"林小諾承認...呃，
關(guān)于陸昊的事。"周宇含糊地說，"陳默，你早就知道嗎？""知道一部分。"我盯著周宇，
"你呢？你知道多少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