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個(gè)……全是我經(jīng)手的。最底下那口。貼著我母親的遺照。照片上。她眼睛是睜著的。

直勾勾盯著我。我腿軟了。但沒(méi)倒。周野的鈴聲突然停了。他盯著最底下的棺材。

“林晚舟……”“你娘……在等你?！蔽业皖^看左手。根須已蔓延到肘部。青灰色的皮膚。

像死尸。陳阿婆站在我面前?！艾F(xiàn)在?！薄澳阈帕藛?？”“這樓?！薄笆怯妹鼡Q的。

”“而你?！薄笆亲詈笠粔K磚。”我咬破舌尖。血腥味在嘴里炸開(kāi)。疼。讓我清醒?！安?。

”“我不是磚。”“我是……拆樓的人?！蔽姨?。撕下最后一塊手套。

露出整條青灰色的手臂。根須蠕動(dòng)。像活蛇。“陳阿婆。”“你燒合同。”“我燒你。

”我撲向灶火。抓起一把燃燒的房產(chǎn)證?；鹈缣蛏鲜直?。皮肉焦糊?？晌也煌恕！皝?lái)?。?/p>

”“燒我！”“看看是你的湯厲害?！薄斑€是我的血燙！”陳阿婆后退。

右眼第一次露出懼意。就在這時(shí)。我手臂的根須突然暴長(zhǎng)。刺入地板。整棟樓。劇烈一震。

地基深處。傳來(lái)一聲嘆息。像我娘的聲音?！巴碇邸薄盎貋?lái)?！蔽姨ь^。六樓裂縫中。

母親的手。從棺材里伸出。蒼白。漆黑的指甲。抓向我。4、第二天一早。湯鋪被封了。

老陳帶人砸了招牌。“拆樓！”他站在門口吼。“這破樓邪門！”“重建商品房！”我冷笑。

這老狐貍。昨晚還逼我賠錢。今天就裝清高。周野蹲在墻角。耳釘發(fā)燙?！安粚?duì)勁。

”“他太急了。”我盯著被封的門。陳阿婆呢？她消失了。像從來(lái)沒(méi)存在過(guò)?？晌抑?。

她在等。等我們進(jìn)地窖?！白摺！蔽易е芤??！罢胰肟??！彼麚u頭?！疤ｋU(xiǎn)。

”我撩起袖子。手臂根須已蔓延到肩頭。青灰色。像樹(shù)皮?！霸俨徽?。”“我就成樹(shù)了。

”他咬牙?！昂谩！薄暗N著我走。”地窖入口在湯鋪后墻。一塊松動(dòng)的磚。我推開(kāi)。

霉味撲面。像墳土。臺(tái)階向下。黑得伸手不見(jiàn)五指。周野打手電。光束照下去。七口棺材。

圍成北斗七星。紅漆。每口棺材的釘子。不是鐵的。是牙齒。慘白。還帶著血絲。我蹲下看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