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沈書儀重生了,回到了當初給宋津年下藥發(fā)生一夜情的那天。
她身上的性感蕾絲睡衣、桌上的紅酒,一切都和前世一模一樣。
下一秒,宋津年一腳將門踹開。
他面露潮紅,從來都扣到最頂端的襯衫紐扣被解開,能清晰的看見誘人的腹肌,他的視線掃到她身上時,臉色一沉。
“沈書儀,你怎么如此不要臉!”
“我大你十歲,是你名義上的小叔,你居然不知廉恥給我下藥?”他撿起一塊碎玻璃狠狠刺向大腿,鮮血讓他暫時保持清醒。
“早知如此,當初還不如就讓你被送回你那個賭鬼爸爸的身邊!”
沈書儀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痛,她感覺臉上濕潤了,伸手一抹,原來她早已淚流滿面。
前世,她的母親和繼父在任務中不幸身亡,宋津年作為繼父的弟弟,不忍看到她被送到賭鬼爸爸身邊,于是將她領養(yǎng)回家。
“從今以后,我來照顧你?!?/p>
剛升職為團長的他一諾千金,果真將這句話踐行到底。
那時的他是人人愛慕的冷峻團長,卻將她這個孤女寵成了掌上明珠。
他會在她發(fā)燒生病時,不眠不休的照顧她三天三夜;會在她被同學嘲笑沒有媽媽時,為她掃去所有流言蜚語;鎮(zhèn)上剛流行的衣服和新玩意,第二天就會出現(xiàn)在她的屋子里。
高考過后,他更是直接在大學附近為她買了一套房,將那里裝修成家里的樣子,只是為了能讓她適應大學生活。
他給了她底氣與愛,所以愛上宋津年真的很簡單。
可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,總是躲著她,于是她昏了頭給他下藥。
當她把自己交給他后,得到的卻是他厭惡至極的眼神。
他迫于無奈娶了她。
可婚后的生活,卻如同一把鈍刀凌遲她的心。
她無數(shù)次的示好,都換不來宋津年的一個眼神。
在第五個結婚紀念日,再次面對打不通的電話和一桌子冷掉的飯菜、化掉的奶油蛋糕時,她終于放棄了。
沈書儀將剩菜倒掉,她要去找他說清楚。
沒想到卻看到他在國營飯店點了一大桌子菜,和一個女人談笑風生。
那女人轉過頭,她看清了那是宋津年錢包夾層里那張發(fā)黃照片里的女人。
而接下來的一幕,更是讓她瞳孔震地。
夏詩棋踮起腳尖,紅唇貼上他的嘴唇,而他......沒有躲。
他怎么能這么羞辱她?
原來他結婚五年從來不碰她,是因為早就有了心上人。
眼淚唰的掉下來,就在她準備悄無聲息的離開時,宋津年一個抬眼看到了哭泣的她。
他眼神中浮現(xiàn)慌亂,起身來追她,“書儀!你誤會了!”
誤會?可他剛剛眼神里的愛慕騙不了人。
她轉身離開,不顧身后宋津年的呼喊。
就在她準備過馬路的時候,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沖她駛來。
“書儀——”趕來的宋津年將她推開,自己則被撞飛十幾米,最后躺在血泊中。
她踉蹌著朝他奔去,卻怎么也擦不干他身上的鮮血。
“津年,我不是故意的......”夏詩棋慌亂不已,癱坐在地上。
“書儀......,答應我,不要起訴詩棋......”他艱難開口,隨后徹底沒了生息。
她抱著他哭的撕心裂肺,他就這么愛夏詩琪,就連最后的遺言也是為她開脫!
想到這里,她的指甲早已嵌入掌心,疼痛將她驚醒。
“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,小叔你放心,我會叫來你暗戀的夏詩棋,成全你們?!闭f完她就快速離開,將門狠狠關上。
她拿起放在客廳的大哥大,給夏詩琪所在的文工團打去電話。
做完這一切后,她才跌坐在地。
明明說好不再為他傷心,可心臟還是像被人劃開了口子,不斷灌進冷風。
上一世她遵守宋津年的遺囑,沒有起訴夏詩棋。
也從夏詩棋口中得知,原來如果沒有當初那一夜,他早就打算跟夏詩棋告白。
“都是你害死了你小叔!為什么死的不是你!”夏詩棋的這句話成為了她的夢魘。
沈書儀只要入睡,夢中就是躺在血泊中的宋津年。
她再也受不了,最后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。
“你坐在這里干什么?是津年找我有事嗎?”夏詩棋穿著一身小白裙赴約。
裙擺隨著她的步伐擺動,像初春枝頭的玉蘭花。
她站了起來,將門打開,“你進去就知道了?!?/p>
夏詩棋剛進門,看見躲在蜷縮在一角的宋津年,驚呼出聲:“津年!你怎么留了這么多血?”
已經(jīng)被藥物折磨的快要受不了的他,將夏詩琪一把抱住。
“詩棋,我是不是在做夢?”
躲在門后的沈書儀,聽見這話渾身僵硬。
宋津年寧愿傷害自己,也不肯碰她一下。
卻在聽到夏詩棋的聲音后,就立馬動情。
她默默關上門,想將屋內的呻吟聲隔絕。
可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,卻織成一張細密的網(wǎng),將她牢牢網(wǎng)住。
掙不開,逃不掉。
不知過了多久,屋內的動靜才漸漸消失。
就在這時,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沖了進來。
“亂搞男女關系的那對狗男女在哪兒!”
“真是世風日下!不要臉!”
沈書儀連忙去阻攔,“你們干什么!不要進去!”
可她越遮掩,那些人越以為里面有鬼。
剛推開門,就看見宋津年坐在書桌旁,處理公務。
他們一愣,發(fā)現(xiàn)房間里沒有另外的人。
在他的冷臉質問下,只能道歉。
“宋團長,我們是接到有人舉報亂搞男女關系,不好意思叨擾到你了?!?/p>
“我們這就離開?!?/p>
宋津年沉下臉,“是誰?”
其中一個人開口:“是沈小姐,就是她舉報有人亂搞男女關系的?!?/p>
他轉頭厭惡的看著她,“你怎么變得如此惡毒!”
一群人打算離開,“既然是謊報,那我們就先離開了?!?/p>
“慢著!”他面如寒霜,盯著沈書儀一字一頓說道:“犯了錯,就該受處罰,將她帶去勞動改造所?!?/p>
沈書儀淚如雨下,沙啞著開口:“不是我,我沒有舉報!”
可她的否認已是徒勞,眾人將她一并帶走了。
等她被帶走后,躲在房間暗格里的夏詩棋才出來。
“津年,還好有你在,不然我這輩子就毀了......”她柔弱無骨的靠著他的肩膀。
“現(xiàn)在我清白也沒有了,以后還怎么嫁人呢?但是我不怪書儀,她也是無意的......”
他聽明白她的意思,思索半天后許下承諾,“我們結婚?!?/p>
而被抓走的沈書儀則是被丟到了采石場,接受為期三天的勞動改造。
剛到采石場的第一天,她就因為起晚了被管教抽了一鞭子。
“偷什么懶?今天不干完活,別想吃飯!”
她忍著背上的劇痛,頂著烈日踉蹌前行。
可她這副身板,在這弱肉強食的采石場里就是最底層的那類。
她剛裝滿一推車,就被隔壁的女人搶走了。
“你干什么!這是我的!”沈書儀想要去搶回來,卻被女人推到在地,磕在巖石上,鮮血滲出。
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被奪走,卻無能為力。
等她完成任務去飯?zhí)?,飯菜早就一掃而光?/p>
還是一個大娘看她可憐,給了她半塊餅子。
沈書儀低頭吞咽,干噎的餅子卻如同石子般劃過她的喉嚨,火辣辣的疼。
可這也比不上她心臟的刺痛,曾經(jīng)她只是破了皮,宋津年都會心疼半天,可如今他卻親手將她送進這個人間煉獄。
三天過后,她白嫩的皮膚早已被曬黑,細膩的手指也生變得粗糙。
“出去以后改過自新!”管教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。
沈書儀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往家里走,路上卻看見一個醒目的橫幅。
“恭賀宋團長和夏詩棋小姐新婚快樂!”
腿好似灌了鉛一般,再也邁不動一步。
原來她在勞改所受苦的時候,他卻和夏詩棋準備喜結連理。
路過的郵差將信遞給她,她拆開后發(fā)現(xiàn)是老師的信,里面還夾著一張火車票。
上一世因為舍不得離開宋津年,她拒絕了這次出國深造。
她攥緊手里的信封,這一次,她也該離開了。
就在她回家開始收拾東西的時候,門被大力推開。
看著收拾衣物的她,宋津年怒火涌上心頭。
“你要用離家出走威脅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