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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人間至愛是清歡 雪落青硯 25511 字 2025-08-06 17:09: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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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林清歡從疼痛中醒來,看著手臂上留下的抽血痕跡,心如刀絞。她緊咬著蒼白的下唇,

顫聲開口:“系統(tǒng),我自愿放棄救贖偏執(zhí)男二顧寂聲,請讓我返回原世界?!痹捯魟偮?,

一道機械聲在她腦海中響起“提交成功,為方便定位,請宿主十五天內處于任務目標附近。

”林清歡本是另一個世界的人,她無意中被系統(tǒng)綁定,系統(tǒng)答應她,

如果她能完成發(fā)下的任務,可以滿足她一個愿望。林清歡想到視她如拖油瓶的父母,

把她當提款機的弟弟,同意了。于是系統(tǒng)將她傳送到了顧寂聲身邊。

顧寂聲是一本言情小說中對女主沈子依愛而不得的陰郁偏執(zhí)男二。

而她的任務——就是讓男二放棄偏執(zhí),感受到屬于他的愛。突然,病房的門被推開,

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疾步沖到林清歡床前,他俯身心疼的握住她的手:“寶貝,

都怪我沒保護好你?!苯又穆曇纛D了頓,狠戾道:“那群綁匪,

我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?!绷智鍤g默不作聲,看著顧寂聲眼中不似作偽的深情,

心臟處像是有一柄尖銳的刀在翻攪,疼得喘不過來氣,

她被握在對方掌心中的那只手開始輕輕顫抖。

腦海中浮現出昨天綁匪的話:“真不知道有錢人怎么想的,

居然還出錢讓我們綁架他的女朋友,還必須打到瀕死?!蹦欠捳Z話讓她如墜冰窟,

渾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間凝固。瀕死!——為了確保任務成功,每當她瀕死時,

系統(tǒng)都會自動給她的血液里注入生機,讓她的傷口能夠加速愈合。

看著這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,林清歡直到此時,才真正感到一種無以名狀的悲涼,原來,

從頭至尾都是她自作多情罷了。顧寂聲想要的,原來不是她的愛,而是她身上流淌的血。

明明這十年間,林清歡陪著顧寂聲從顧家私生子,一步步走到顧家家主,

他們兩情相悅走到了一起,是圈內人人艷羨的神仙眷侶。顧寂聲看著沉默的林清歡,

再度焦急開口:“小歡,是不是還在疼!醫(yī)生!

”一道清脆又突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:“顧總,讓小歡靜靜吧,你都要把人吵暈了。

”坐在輪椅上的沈子依突然出現在門口。她出現的瞬間,

林清歡感覺到顧寂聲緊握著她的手悄然松開了,他抬頭,眉頭緊蹙:“你還沒完全好,

亂跑什么?真不知道你怎么這么喜歡極限運動?!鄙蜃右劳铝送律囝^調皮道:“好玩嘛,

再說要不是我野外露營救了被欺負的你,你早就沒了!”說著她滑動輪椅到林清歡身邊,

忽然伸手,一把抱住她。一股熟悉的玫瑰香氣倏地鉆入林清歡的鼻尖。她瞳孔微怔。

每次她受傷瀕死醒來,顧寂聲身上就會出現這股纏綿的香?!澳爿p點抱歡歡,

她身上還疼著呢?!鳖櫦怕暲_沈子依,將林清歡小心扶起。

“不……”林清歡冷硬的否定在嘴里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:“阿聲,我好疼啊,

你在這陪陪我吧?!薄昂?,我一直都在。”顧寂聲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接著單膝跪地,

骨節(jié)分明的手輕輕按揉著她的傷處。“哎呀,走了走了,不打擾你們小情侶親熱了!

”沈子依看著顧寂聲的動作,調笑著開口,轉著輪椅就往外走。顧寂聲聞言,

立馬起身:“歡歡,我送一下沈子依,她一個人也不方便。

”望著顧寂聲推著沈子依離去的背影,林清歡用力咽下眼眶涌起的酸澀。

身上的傷口在顧寂聲的呵護下逐漸痊愈,心上的傷痕卻已經開始腐爛。愛顧寂聲這件事,

林清歡累了……2林清歡出院那天,顧寂聲神神秘秘的牽著她上了車,“寶寶,

猜猜我給你準備了什么驚喜?”顧寂聲雀躍開口?!安恢馈!彼p輕搖搖頭,汽車停下,

顧寂聲打開門:“聽說今天的拍賣會有寶貝,寶貝當然要給我的寶貝了!

”聽著顧寂聲暗含笑意的聲音,林清歡心中再度涌起的酸澀感如海浪般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
她強忍住不斷翻涌的情緒,沉默地跟著顧寂聲走進拍賣房間。房間里,

顧寂聲拉著林清歡坐在他的腿上,從背后緊緊擁住她,親密地帶著她翻閱拍賣冊。

靠在顧寂聲寬闊的胸膛,林清歡松開緊攥的手,垂下眼瞼,安靜的看著,突然,

一件拍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——那是一串佛珠,據說是國內很有名的大師親手制作,

能護佑佩戴者身心安康。白皙的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圖片,顧寂聲看著她的動作,

輕笑出聲:“寶寶,喜歡就買?!狈鹬椴派吓_,就被顧寂聲重金拍下,他拿起佛珠,

正要給林清歡帶上時,“叮。”手機提示音驟然響起,顧寂聲瞥了一眼屏幕,神色微變,

隨即他將佛珠又重新放回盒子,俯身輕吻著林清歡的眉心,道:“寶貝,這珠子我另有用處,

保護你這件事,我肯定能比這破珠子有用?!绷智鍤g緊緊咬著口腔里的嫩肉,

直到嘴里泛起一股腥甜,才擠出一絲微不可察的回應:“嗯?!甭牭剿幕貞?/p>

顧寂聲連忙開口:“寶寶是不是不開心了!”“沒有,就是有點不舒服。

”林清歡指尖陷進掌心,激起一陣細細密密的疼痛?!澳俏覀儾粎⒓恿藢殞?,去醫(yī)院!

你還有什么喜歡的,告訴助理讓他去買!”顧寂聲打橫抱起林清歡,連忙前往醫(yī)院。

去醫(yī)院的路上,林清歡拿出手機,

自虐般再次點開沈子依的頭像——就在顧寂聲拍下這串佛珠時,

沈子依發(fā)了一條她正在高空跳傘的朋友圈……顧寂聲又陪著林清歡在醫(yī)院住了幾天,

在反復向醫(yī)生求證林清歡已經徹底痊愈后,他才小心翼翼的帶著林清歡回家。顧家,

顧寂聲靠在床頭輕輕揉開林清歡不知不覺間皺起的眉頭:“寶貝,你最近怎么一直不開心。

”林清歡感到喉頭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,深吸了好幾口氣,

才壓住哽咽狀似平靜開口:“阿聲,我就是有點累了,休息幾天就好了,你能陪在我身邊嗎?

”“寶貝,哪怕天荒地老,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?!鳖櫦怕曕嵵匕l(fā)誓,伸手緊緊抱住林清歡,

拍著林清歡的后背,聲音低緩:“好好休息,小歡?!钡诙欤?/p>

林清歡被顧寂聲溫柔喚醒:“小歡?醒醒,沈子依邀請我們去聽音樂會,

我看有你喜歡的樂團,就答應了?!薄澳堋蝗幔俊绷智鍤g壓住心頭的不好預感,

啟唇道。顧寂聲沉默半晌,捧起林清歡的臉頰,和她四目相對:“我都答應好沈子依了,

寶貝,你不是最討厭食言的人了嗎?”看著眼前打扮鄭重的男人,林清歡無力的張了張口,

下床收拾自己。引擎轟鳴,帶著他們駛向音樂廳?!澳銈兘K于來了!

”沈子依在門口看著來人欣然開口?!按饝四悖摇覀兛隙〞??!鳖櫦怕暫Υ鸬?。

沈子依引著兩人進入大廳,顧寂聲自然地坐在林清歡身側,

而沈子依——坐在了顧寂聲的另一側。樂聲響起,音符在空中碰撞,融合,

交織成絢麗的錦緞,林清歡卻無心欣賞,

她的視線被沈子依手腕上的佛珠吸引——赫然是顧寂聲拍下的那一串!

冰冷的事實無情的打碎了她心里最后一絲希冀,

林清歡只覺一種說不出的苦澀從她心底涌到咽喉處,她想吐卻又吐不出,只能艱難的咽回去。

3“砰!”大廳的水晶吊燈突然間毫無征兆的掉下,碎片飛濺,激蕩起一陣騷亂。

林清歡他們的位置根本跑不出去,她下意識轉頭望向顧寂聲,卻見他猛的朝沈子依撲去,

用寬闊的臂膀為她擋住了飛濺而來的碎片。

林清歡一瞬間只覺得飛來的碎片不僅僅是刺入她的身體,更無情的穿透了她的心臟,

只留下一個個血淋淋的空洞。顧寂聲確認沈子依安然無恙后,才轉向林清歡?!靶g!

”看著林清歡座位下漫延的鮮血,顧寂聲瞳孔猛地一縮。

他顫抖著伸出手想抱起林清歡去醫(yī)院,又怕造成二次傷害觸電般收回手。

救護車來后顧寂聲幾乎是拖拽著醫(yī)生來到林清歡身邊?!皩氊?,對不起,

剛剛……沈子依離我更近,所以我才……”顧寂聲眼底浮現出一層驚慌失措。

他跟著林清歡來到救護車上,撫上她因疼痛而蒼白的臉,

疼惜的用指腹擦拭著她額頭滲出的冷汗?!搬t(yī)生,麻醉藥還沒有生效嗎!

”顧寂聲轉頭望向醫(yī)生,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。他話音未落,

林清歡便感到強烈而迅速的困倦感如潮水般涌來,眼皮如有千斤重。就在她閉眼的瞬間,

在她面前心急如焚的顧寂聲臉色驟然平靜下來。她聽到扭曲而又陌生的冰冷聲音“醫(yī)生,

抽血?!薄邦櫩偅瑐攥F在的身體……”醫(yī)生阻止道?!邦櫴橡B(yǎng)你們不是讓你來反駁我的,

抽到瀕死后的血液單獨保存好……”耳邊的聲音慢慢變得遙遠、模糊,仿佛來自隧道盡頭。

林清歡的眼角默默流下一行清淚,徹底失去了意識。當她再度睜開眼,

映入眼簾的是刺目的雪白,她掙扎著抬起手臂,渾身傳來酸軟的無力感。

看著抽血留下紫紅色針孔,林清歡只覺得空氣變得濃稠又冰冷,

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,只能發(fā)出破碎的氣息聲。

世界在沈子依出現后仿佛陷入了一個無限的血色循環(huán),

出院、受傷、抽血、住院……林清歡的動作驚醒了守在病床旁的顧寂聲,

他抬頭驚喜道:“寶貝,你醒了!還痛不痛!”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寫滿了疲憊,

雙眼布滿紅血絲。林清歡緩緩放下手,看著他精湛的演技,只覺得刺骨的冷。

顧寂聲握住林清歡冰涼的指尖,輕柔啄吻:“寶貝,那天只是個意外,

你不是想去R國滑雪嗎?等你好了,我們就去!”看著顧寂聲這副模樣,

她想起和顧寂聲在一起第一年,那時她被顧家陷害出了車禍,

在醫(yī)院醒來后顧寂聲顫抖地抱住她,字字泣血:“寶貝,還好你沒事,失去你,我會死的!

”等到林清歡出院的那一天,顧寂聲直接帶著她來到了R國。采爾馬特滑雪場,

凌冽的寒氣絲絲縷縷鉆入鼻腔,林清歡站在滑雪場頂,俯瞰著蜿蜒的雪道。

零零星星的人們一個一個的撕裂雪道,撲面而來的雪沫帶來自由的氣息?!白杂?。

”林清歡伸出蒼白的指尖,感受著微風拂過指縫。從任務開始,

她便將整顆心都放在了顧寂聲身上,為他而活……“你們來啦!

”穿著滑雪服的沈子依突然出現,打斷了林清歡的思緒?!罢O!歡歡幫我拿一下滑雪板,

我的衣服扣子開了?!闭f著沈子依不等林清歡開口,直接將滑雪板塞進了林清歡懷里。

沈子依伸手扣緊衣服扣子,一串佛珠從纖細的手腕滑落,又被主人欲蓋彌彰般塞了回去。

“謝謝歡歡!”沈子依接過滑雪板,歡快開口?!皼]事。”林清歡斂住眼底復雜的情緒,

僵硬的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。沈子依整理好裝備后,便猛的向下滑去。

看著在滑雪道如魚得水的沈子依,林清歡眼里閃過一絲艷羨。

這時顧寂聲從林清歡背后擁住她,悶悶的聲音傳來:“寶貝,想試試嗎,我教你。”說著,

顧寂聲握住林清歡的手溫柔教學,“放輕松寶貝,不要緊張,

雙腳和肩膀平行……”“寶貝真棒!能站穩(wěn)了!”“?。?!!”突然!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,

打碎了他們表面的溫馨。沈子依的滑雪板在半程突然碎裂,

整個人失去平衡順著慣性砸向終點?!白右?!”剛剛還溫柔教學的顧寂聲,臉色瞬間慌亂,

毫不猶豫地推開靠著他的林清歡?!芭?!”林清歡猝不及防的跌倒在雪上,

看著顧寂聲焦急地奔向其他女人,亦如他曾經奔向自己一般。4林清歡一個人緩緩支起身子,

冷風卷著雪沫,撕扯著她單薄的衣衫。她神色空寂凄然,宛如一尊被打碎的玉瓷。

林清歡壓下心頭泛起的陣痛,獨自踏上雪道,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,向下俯沖而去。

獵獵的冷風中,林清歡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顧寂聲。他能因為她的一句話跑遍全城,

只為買到她想吃的糕點;能為了她,

從不下廚的男人洗手作羹湯;每個生日的驚喜、每天的情話、每個炙熱而真誠的吻……“砰!

”林清歡倏地失去平衡狠狠砸在地上,劇痛傳遍全身,將她拉回冰冷的現實。

當林清歡一步一頓的到達終點后,顧寂聲攜著透骨的寒意沖了上來。他的眼眸很黑,

不經意間透著偏執(zhí)的光?!傲智鍤g,你為什么要害子依!

”他冷漠的話語如同淬毒的利箭直直射入林清歡的心臟?!拔??我沒有害沈子依!

”林清歡繃直疲憊的身體,抬頭直視顧寂聲灼灼的目光。“子依的滑雪板只有你碰過!

”顧寂聲目光幽深,仿佛有暴風雨在暗涌積蓄:“因為你,子依現在還昏迷不醒!

”林清歡瞪大雙眼,聲音止不住的顫抖:“所以……你選擇相信沈子依是嗎!

”“事實就是如此,”顧寂聲抬手叫來保鏢,“子依的腿摔斷了,把林清歡的左腿也打斷!

”剛剛還和她耳鬢廝磨的男人,眼神微瞇,冷冽的氣息一下子從身上散發(fā)出來,眸色陰鷙,

薄唇吐出冷漠的話語,又一字一頓道:“據說……圣莫里茨斜塔教堂很靈,

讓她跪著去給子依祈福。”林清歡安靜地聽完他的話,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望著他。

眼眶中有什么涌出來,一顆顆滑落,許久之后,她怔怔問道:“所以,你不再需要我了,

對嗎?"顧寂聲置若罔聞,揮手,保鏢無情的包圍住林清歡。林清歡被保鏢緊緊的壓在地下,

她掙扎著抬頭,透過人群縫隙,看著顧寂聲無情離去的背影。

棒球棍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落下,清脆的骨裂聲響起?!鞍?!

”灼熱的痛感仿佛滾燙的巖漿在血管中流動,每一寸肌膚都像要被融化殆盡,無法逃脫。

保鏢拖著暈死過去的林清歡,扔到了圣莫里茨斜塔教堂的第一階梯,天色說變就變,

剛剛還透亮的云層驟然裂開,雪片傾瀉而,雪花如同一把把軟刀子凌遲著癱倒在地的林清歡。

“顧總,林小姐一直沒動。”保鏢的話語驚動了林清歡。她猛的抬頭,掙扎著要去解釋。

卻被顧寂聲充滿戾氣的話生生釘在原地?!八粍樱磕銈冞€不會動嗎?”電話掛斷,

保鏢上前拽起眼神空洞的林清歡,將她用力壓下。

膝蓋與青石階梯相撞發(fā)出震耳的巨響林清歡形如枯槁,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,

任由他們擺弄。額頭磕在冰冷的臺階上,曾經的甜言蜜語被逐個擊破?!芭?!

”“顧寂聲永遠愛林清歡!”“砰!”“阿聲發(fā)誓永遠不離開清歡!”“砰!

”“林清歡是顧寂聲永遠的寶貝!”雪越下越大,遮蓋住了林清歡一路跪來留下的血痕。

如同她和顧寂聲的愛戀般,被埋葬在了冰冷的雪中。最后一階結束,

林清像破布娃娃般被丟在地上,“顧總,林小姐要昏迷了,需要送她去醫(yī)院嗎?”“不用,

她既然敢對子依出手,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?!甭犚婎櫦怕暤穆曇簦智鍤g想掙扎著起身,

可是鉆心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,她越是掙扎,疼痛蔓延得越快。眼皮越來越重,

呼吸慢慢減弱,周圍的聲音也不再清晰。保鏢掛斷電話便離開了,

雪花無情的附上林清歡的身體,汲取著她身上最后的溫暖。

她用盡全身力氣將被雪花染白的一縷頭發(fā)攏入懷中哽咽:“顧寂聲,我,不愿與你共白頭了。

”接著林清歡意識徹底陷入黑暗。5林清歡最后被教堂打掃衛(wèi)生的修女發(fā)現并送進了醫(yī)院。

意識清醒,林清歡只覺得渾身劇痛。身上像是披了一層細密的蜘蛛網,

每一根絲線都在往肉里鉆,輕觸一下皮膚都會引起一陣難以忍受的反應,

整個人變得異常敏感。聞著醫(yī)院的刺鼻的消毒水味,林清歡在心中慢慢倒計時……“咔噠。

”病房門突然被打開,顧寂聲小心翼翼地推著沈子依,眸光溫柔似水,“子依,

你還是太善良了,林清歡這么對你,你還要來看她。

”看著顧寂聲對另一個女生柔聲細語安慰,林清歡嘴里苦澀,開口時字句碎在牙關,

每個音節(jié)都像在玻璃渣上滾過,喉間吞咽聲大得驚人,

仿佛要把溢出的鳴咽重新咽回千瘡百孔的心臟:“我沒有害她!是別人陷害我……”“夠了,

不要再狡辯了。”顧寂聲冷聲呵斥?!皻g歡,你先冷靜,好好修養(yǎng),我會找人調查清楚的!

”沈子依‘柔和開口’,眼底卻閃過一絲莫名的光。隨即又補充道:“寂聲,

歡歡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,你也照顧照顧她?!鳖櫦怕暟櫭嫉吐暤溃骸澳阍谶@里就熟了嗎?

好了,別瞎操心了。”說著他抬頭瞥了一眼林清歡:“反正她也死不了。

”顧寂聲的話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林清歡心間?!邦櫦怕暋也粫溃?/p>

你……”她發(fā)出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,空氣中都彌漫著一抹哀傷,叫人于心不忍。

顧寂聲不耐的打斷林清歡的話:“到現在你還要裝嗎?

”他漆黑的瞳孔凝視著林清歡“還是要感謝你的系統(tǒng),給我送來一個完美的血包,

能讓我放心子依去挑戰(zhàn)各種運動?!甭犞櫦怕暤脑挘辉赋姓J的真相無情展開,

林清歡咬住自己的唇,強忍著不哭出聲:“所以,這十年……你從未愛過我是嗎?

”顧寂聲嗤笑開口:“愛?那你愛我嗎,林清歡?”他神色越發(fā)薄涼起來,

嘴角掛著譏諷的笑:“只要你老老實實做子依的血包,我可以讓呆在我身邊,

畢竟你離不開我,不是嗎?”說完,顧寂聲推著沈子依走出病房,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,

林清歡只覺得心臟突然裂開道縫隙,冷風灌進去,凍得她渾身止不住發(fā)顫。

她陪了顧寂聲十年,怎么可能不愛他……林清歡無力的軟倒在病床上,

緩涌上一絲……解脫般的輕松——她只需要再待在顧寂聲身邊五天了……然而顧寂聲才出門,

他的助理推門而入:“林小姐,顧總說您的手藝很好,讓您為子依小姐燉一份補湯。

”顧寂聲助理的話如晴天霹靂,讓她僵在原地。“不……”林清歡的拒絕還未說出口,

就被助理的下一句話噎了回去:“顧總說您要是拒絕,就讓我?guī)貒?/p>

”“好……”林清歡深吸一口氣,啞聲道。別墅里,

林清歡看著這處她期待已久的房子——在她和顧寂聲提出想去R國滑雪后,

顧寂聲便買下了這套別墅,按照她的喜好精心裝修好每一個房間。

看著別墅里熟悉又陌生的裝飾,林清歡僵硬的走進廚房,心不在焉的拿起菜刀?!八?!

”鋒利的菜刀劃破了她的食指,鮮血迅速染紅砧板。指尖的疼痛襲來,林清歡眼眶干澀,

她想起曾經,顧寂聲正在和顧家奪權,為了拿到合同,他幾乎天天都要和負責人拼酒,

她心疼顧寂聲,于是每天為他準備醒酒湯,有一次她不小心劃傷了手指,

顧寂聲心疼的握住她的指尖,不允許她再靠近廚房。從此,

她便再也沒有踏進過廚房半步……直到現在……記憶回籠,林清歡認命地開始烹飪,

她頹然的做好補湯,看著助理急匆匆的將湯帶走……連續(xù)不斷的各種遭遇,

讓林清歡再也撐不住了,她蜷縮在沙發(fā)上,昏睡過去。6“砰!

”林清歡纖細的身體突然被狠狠摜在冰冷的木質地板上,

巨大的沖擊力將她從光怪陸離的噩夢中抽離,她勉強睜開紅腫的雙眼,

顧寂聲冰冷的站在她身前質問:“林清歡,你給子依的補湯里放了什么!

她喝完后就昏迷不醒了!”林清歡瞳孔一縮“顧寂聲,我說我什么都沒放……你信我嗎?

”顧寂聲眸色狠戾,覆上一層駭人的冰霜,“林清歡,事到如今你還嘴硬!來人!

”保鏢們應聲而至,動作迅速的控制住林清歡。“把她拖出去!”顧寂聲冷漠開口,

仿佛曾經對林清歡的寵愛不過是她憑空的臆想。林清歡的掙扎被保鏢用力壓制住,

將她拖到了別墅泳池邊,“林清歡,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,你到底做了什么讓子依昏迷不醒!

”顧寂聲沉聲道。“不是我…真的不是我!

顧寂聲……你為什么……就是不信我……”林清歡眼眶酸痛,她已經流不出淚了。

“執(zhí)迷不悟。把她摁進去讓她好好回憶回憶!”顧寂聲話音剛落,

保鏢便將林清歡腦袋狠狠壓下,“我……咕嚕咕?!绷智鍤g來不及辯解,

池水無情的從口鼻涌入,呼吸的權利被徹底剝奪,窒息感如同一條緊繃的繩索,

勒住每一寸呼吸的空間。瀕臨死亡,林清歡察覺到有冰冷的針頭插入身體,

溫熱的血液被抽離。指尖開始發(fā)涼,那股涼意像緩慢爬行的藤蔓,悄悄向全身蔓延?!皣W!

”林清歡被提出來,水珠砸在地面,留下一個個暗色的痕跡。“林清歡,對子依道歉!

”顧寂聲冷眼凝視著他曾經捧在心尖的寶貝?!拔沂裁炊紱]做!”林清歡帶著哭腔,

沙啞開口。顧寂聲聞言,皺眉抬手,林清歡再次被冷漠壓下,池水再度毫不留情的涌入口鼻,

瀕死的痛感又一次傳來,窒息的疼痛從胸口擴散到全身,

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刺進了她的每一寸皮肉,將她吞沒在無盡的黑暗中?!暗人龝狼噶?,

再送她過來?!鳖櫦怕晵佅旅?,便匆匆離去。一次次的瀕死,

將林清歡對顧寂聲最后一絲情意被徹底斬斷?!拔摇狼浮绷智鍤g再一次被拉出水面,

她閉上眼睛,極輕的開口。林清歡滿身狼狽的被帶到醫(yī)院?!邦櫩?,林小姐帶來了。

”保鏢拖著破布娃娃般的林清歡,扔進了病房。林清歡撐起身子,

站在沈子依的病床前緩緩彎下腰,脊柱骨節(jié)發(fā)出咔咔的酸澀聲,她嘴唇囁嚅“對不起,

沈子依。”顧寂聲看著林清歡彎腰,皺眉:“道歉都不會嗎?跪下!

”林清歡抬頭望向顧寂聲,曾經深情的眼眸里是她讀不懂的冰冷,

她癡癡的望了顧寂聲幾分鐘,將她心尖上的男人狠狠剜去。林清歡無力跪下,

額頭貼在冰涼地面,“沈子依……對不起……”“算你聽話,就住在子依旁邊吧,

等她醒了再親自處置你?!鳖櫦怕暤穆曇繇懫穑智鍤g被保鏢再次拖走,扔進了附近的病房。

7林清歡抱膝靠在床腳,出神的望著窗外,手指輕輕摩挲著項鏈里二人舊照片的邊緣。

每一下觸碰都像是在傷痕累累的心上劃開一道新的傷口。照片上的人笑容燦爛,

但此刻的她卻只能感受到無盡的悲傷和孤獨。美好的回憶在耳邊如泡沫般一個個炸開,

炸得她耳膜生疼。林清歡獨自待在病房中,冰冷寂靜的環(huán)境默默將她吞噬,

她在心里默默倒數著離開的時間,而就在隔壁病房的顧寂聲,從未來看過她一眼。

最后一天的清晨,林清歡被刺耳的系統(tǒng)提示音驚醒?!八拗骶嚯x任務目標過遠,定位失敗!

”林清歡心頭猛的一跳,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沖進了沈子依的病房,空蕩蕩的病房刺入眼簾,

她呆呆地站在原地,眼神空洞,心中最后一絲期待瞬間崩塌。林清歡顫抖著掏出手機,

指尖因為過于用力而僵硬不聽使喚,在屏幕上滑動了好幾次,

才終于艱難地按出了爛熟于心的號碼“嘟……嘟……”冰冷的機械音讓林清歡仿佛墜入谷底,

她緊咬下唇不讓嗚咽溢出,心臟卻像被無數螞蟻啃噬,林清歡壓下爬滿整個胸腔的稀碎痛意,

再次撥打。一次又一次,終于!“林清歡?你最好有急事。

”顧寂聲冷漠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。林清歡無力張了張嘴,沙啞著嗓音問道:“你在哪里?

”“與你無關?!鳖櫦怕曊f完,便要掛斷電話,卻被身邊的沈子依攔住。

接著林清歡聽見對面?zhèn)鱽砩蜃右滥:穆曇簦櫦怕曤S即再度開口:“賽車表演場,

給你十分鐘?!闭f完便毫不留情的掛斷了電話。林清歡來不及換衣服,

穿著病號服便沖出醫(yī)院攔了一輛出租車往賽車表演場趕。直到雙腳觸及表演場冰冷的地面,

林清歡才恍惚意識到——原來她還沒有穿鞋。林清歡剛到,

便被等候在門口的經理引了進去:“林小姐,

顧先生說您只要能在里面待三十分鐘就既往不咎?!苯浝淼脑捵屃智鍤g心中涌出一股不安。

當她赤足踏入場內后,一輛輛賽車轟鳴著將她包圍。熾熱的尾氣撲面而來,

帶著不詳的死亡氣息。她抬頭望向看臺上的顧寂聲與沈子依。

只見顧寂聲小心翼翼的攏著沈子依,在她耳邊輕聲交談。像是察覺到林清歡的視線,

顧寂聲轉過頭,俯視著林清歡。她身形單薄,寬大的病號服胡亂地套在她瘦弱的身體,

宛若一朵極速凋零的花,似乎隨時都會被一陣風吹散。顧寂聲壓下心底莫名的慌亂,

揮手示意開始。圍繞著林清歡賽車開始縮減圈子,緩緩靠近林清歡。

林清歡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賽車,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,

但是雙手卻在無人窺探的角落微微顫抖,她喃喃道:“那就到此為止吧。

”林清歡緩緩褪下無名指的鉑金素戒——那是顧寂聲永不分離的誓言?!岸?。

”戒指從蒼白的指尖跌落到地上,隨即被疾馳的賽車無情的卷入車底。

林清歡拖著疲憊的身軀,踏入了車流中。刺耳的剎車聲響起!可是……已經晚了!

場地上只留下蜿蜒的血痕……劇痛傳遍全身,林清歡暈倒的最后一秒,

系統(tǒng)聲音在耳邊響起“定位成功,宿主正在返回原世界?!?突如其來的變故,

表演場卻習以為常,顧寂聲看著場地刺眼的血痕,瞳孔猛的一縮。

一股冰冷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從脊椎骨竄起,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,指尖都微微發(fā)麻?!鞍⒙?,

沒關系的,清歡她死不了?!鄙蜃右辣3种鴾厝岬募倜?,輕柔的握住他不自主顫動的雙手。

沈子依的話仿佛一粒定心丸,壓下了顧寂聲心頭的恐慌。

他強裝鎮(zhèn)定的讓人將林清歡送進醫(yī)院。繼續(xù)心不在焉的和沈子依繼續(xù)觀看著賽車表演。

但視線總是不自主的停在地上暗紅色的血花上?!邦櫩?,醫(yī)院那邊的電話,

林清歡小姐……”助理的聲音驚醒了恍惚的顧寂聲,

他下意識的不想聽到林清歡的消息:“不用和我說,你處理好就行……”“是。

”助理應聲離開。顧寂聲渾渾噩噩,直到表演結束,沈子依輕輕叫他才驚覺表演已經結束。

他突然啞著嗓子開口:“子依,你身體是不是還不舒服?我再帶你回醫(yī)院看看?!薄鞍??

我好……”沈子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寂聲打斷。“肯定是有點不舒服,再回去看看吧。

”說完顧寂聲不由分說的拉著沈子依到了醫(yī)院,等待沈子依檢查期間,

顧寂聲無意識的走到了林清歡的病房門口。他握著門把手,太陽穴突突地跳著,

仿佛有兩個小人在里面激烈爭吵,吵得他頭痛欲裂,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最后顧寂聲抿了抿唇,

推開了林清歡的房間:“小歡,這次子依就原諒你了……”但回應他的只有空蕩蕩的病房,

以及刺鼻的消毒水味。一種不詳的預感傳遍全身。他掏出手機撥通助理的號碼,

時間被無限拉長,大腦在等待的空白中嗡嗡作響。終于……電話接通?!邦櫩偅?/p>

”“你……和林清歡……在哪個醫(yī)院?”顧寂聲艱難地將聲音擠出喉嚨。

“顧總……林小姐已經去世了……我在火葬場……您……節(jié)哀。”助理的話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傳來,

仿佛一條條毒蛇吐著信子往顧寂聲腦髓里鉆?!八馈懒??不可能,你在騙我是不是?

肯定是林清歡生我氣了?聯(lián)合你來騙我!對不對!”顧寂聲只覺得天旋地轉,

手機從手心滑落,在地板上發(fā)出一聲巨響。電話已經被他無意中掛斷了,

他內心否定著林清歡的死亡,身體卻在向著火葬場奔去。飄飄灑灑的雪花墜下,

鋪滿了他的發(fā)頂。他的腦海里浮現出那年初雪,林清歡笑著握住他的手:“阿聲,

我們是不是也算共白頭了,阿聲老了肯定也是個帥老頭!

”他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:“清歡才不會老,寶貝在我心里永遠18歲。

”眼淚不自覺的充滿眼眶,極速奔跑后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,

每一次沉重的搏動都震得胸口發(fā)麻,帶來瀕臨死亡的鈍痛感。明明那么著急,

到了火葬場門口,顧寂聲卻停住了腳步,公司里雷厲風行的顧總,

此刻卻像是個懦弱無比的孩童。助理捧著骨灰盒從火葬場出來,看見了行尸走肉般的顧寂聲。

他的額頭因為劇烈運動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,眼眶通紅,

一直直挺的脊背此刻仿佛被輕雪壓垮?!邦櫩偂怂啦荒軓蜕?,

您…節(jié)哀……”狼狽不堪的顧寂聲望著助理手中那個小小的木頭盒子,

顫聲怒吼:“你為什么不送她去醫(yī)院,誰準你送到這里來的!”助理還沒來得及開口,

顧寂聲又喃喃道:“寶貝那么怕黑,你怎么敢把她關進這么小的盒子里……”話還未說完,

就被涌到喉頭的哽咽壓回去。顧寂聲摩挲著手里的骨灰盒,像是輕撫著林清歡的面孔。

只是冰涼刺手的感覺傳來,硌得他指腹生疼?!邦櫩?,雪大了,先上車吧,我讓人送您回去。

”助理看著顧寂聲渾渾噩噩的樣子,擔憂道。顧寂聲仿佛死機的機器人,

聽著指令呆板的運行著。怎么會這樣,他明明……是想和林清歡在一起一輩子的。

他只是不甘心,

只是……想確定林清歡不是因為任務愛他的……9突然響起的手機震動聲將顧寂聲拉回現實。

【寂聲,我檢查完啦,你人呢?】是沈子依的消息。沈子依……是她讓清歡進去的,

是她害了林清歡!顧寂聲神色薄涼開口吩咐司機前往醫(yī)院。車子在醫(yī)院門口停下。

顧寂聲小心地將林清歡的骨灰盒放在后座后,獨自踏入醫(yī)院。沈子依病房門口。

“林清歡終于死了,五百萬,那些證據你最好也給我咽到肚子里去。”“算那個賤人識相,

自己求死,省得我動手了?!鄙蜃右兰怃J的聲音止不住的往顧寂聲耳朵里鉆,他臉色驟變,

渾身戾氣暴漲。顧寂聲推開病房門:“沈子依!你怎么敢這么對我的小歡!”話音剛落,

他便疾步沖上去,大手抓住沈子依的纖細的脖領,緩緩收緊手指。沈子依被單手提起,

雙腳凌空,面色因為缺氧青紫:“寂聲,你聽錯了!

”顧寂聲冷眼看著她痛苦猙獰的面容怒吼:“就是你!

害死了我的寶貝……”沈子依雙手用力掰著顧寂聲的雙手:“咳……我可沒害她……咳咳,

讓她進去的人……不是……你嗎……”沈子依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讓他僵在原地。

顧寂聲觸電般甩開沈子依,喃喃道:“我們都是罪人,我們都要給清歡賠罪!

”接著他拽住沈子依的胳膊,一路拖到停在醫(yī)院門口的車旁。他輕輕打開車門,

仿佛怕驚擾到里面的人?!肮蛳?!”森冷的聲音從沈子依背后炸響?!安灰覒{什么跪下!

”沈子依奮力反抗。顧寂聲輕而易舉的壓制住沈子依的掙扎,抬腳踢在她的膝窩。

沈子依雙腿一軟,膝蓋狠狠砸在地上。她看著座位上的骨灰盒,倏地假哭出聲?!邦櫦怕?!

我也是因為愛你呀!”“清歡要是活著,肯定舍不得你孤獨一生的。”“寂聲,

往后余生我都陪在你身邊好不好?”顧寂聲置若罔聞,將沈子依的額頭狠狠砸向地面,

磕了三個頭之后。才將暈過去的沈子依隨手甩上了車。顧寂聲冷眼望著趴在座位下的沈子依。

半晌。才溫柔捧起骨灰盒:“清歡,欺負你的人,我一個都不會放過……包括我,

你……回來監(jiān)督我好不好……”他的眼里,滿是病態(tài)的偏執(zhí)。引擎轟鳴,

帶著一車悲寂回到別墅?!皣W。”冰冷的水兜頭淋下,將沈子依從昏迷中喚醒。

她費力的睜開雙眼,發(fā)現她正處在顧寂聲別墅的客廳中。抬眼望去,

只見顧寂聲手里拿著一疊資料緩緩翻閱。他嘴角掛著一抹冰涼的弧度,

周身散發(fā)著讓人膽寒的狠戾氣息?!吧蜃右?,你的偽裝,還真是拙劣不堪,

只怪我眼盲心也盲……”“昏迷,陷害,一次次告訴我林清歡不會死……你放心,

你對清歡做的所有事,我會一點一點還回去!”望著顧寂聲偏執(zhí)的眼神,

沈子依心中涌出極度的不安。顧寂聲手一抬。身后的保鏢立刻上前,

將一整袋鋒利的碎玻璃灑在冷硬的木質地板之上。冰冷的碎片閃爍著危險而刺目的寒光。

接著沈子依被保鏢用力壓了上去。“?。。?!”尖銳的碎片無情的深入肉體,

帶來令人窒息的疼痛??粗蜃右廓b獰的面龐,顧寂聲想起音樂會林清歡望向他的悲傷雙眸,

心中悶痛。直到沈子依體力不支,渾身癱倒進碎片里,身體因為疼痛不自主的痙攣。

顧寂聲才揮手讓人將她帶下去:“看著她,別讓她死了!”客廳里陷入一片安靜,

顧寂聲看著地下閃著寒光的碎片。狠狠跪了下去,疼痛從膝蓋滿眼至全身。

淚水止不住的落下,落在碎片中像是一顆顆林清歡曾經喜歡的冰晶。顧寂聲抬頭,

望向放在軟墊上的骨灰盒。

貝……原來……你當初那么痛啊……”骨灰盒中間林清歡的黑白照片微笑著看著這一場鬧劇。

顧寂聲膝行到骨灰盒邊,抬手輕撫著林清歡的照片。身后留下兩道血痕,

顧寂聲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。“歡歡,我不奢求你的原諒,

看看我好不好……”顧寂聲倏地瞥見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——這是他親手做的禁錮,

鎖住他和林清歡的愛情。他著魔般爬起身,抱起林清歡的骨灰盒,不顧雙腿蝕骨的刺痛,

拖著身體向外走去?!皝砣耍_車去賽車表演場!”10直到踏入表演場,

顧寂聲才緩緩勾起一個和煦的笑容?!皩氊悾憧隙ㄊ菤馕也虐呀渲溉拥舻?,

你監(jiān)督我把它找回來好不好??!闭f著他搖搖晃晃的抱著骨灰盒走到場地中心。

雙腿終于不堪重負,顧寂聲狠狠跌倒在地,他卻第一時間抱緊了骨灰盒,慶幸道:“寶貝,

還好沒摔到你?!鳖櫦怕曄霃姄沃酒饋?,雙腿卻罷了工。

于是他便趴在地上開始一塊塊摸索著。一寸,又一寸,顧寂聲骨節(jié)分明的雙手磨破了皮。

在場上留下讓他驚懼的蜿蜒血痕。但就是找不到那枚小小的鉑金素戒。天色漸暗,

顧寂聲仍是一無所獲。他垂眸溫柔輕撫著骨灰盒,“寶貝,

給我點提示好不好……”血液染紅了骨灰盒,又被他小心翼翼抹去。

“轟隆隆——”大雨傾盆落下,瞬間打濕了顧寂聲。他慌亂的爬起身,強忍著疼痛,

將骨灰盒攏入懷中,向遮蔽物跑去。他淋濕了沒關系,清歡不行!

然而接連的自我折磨已經消耗了顧寂聲的大部分體力。距離遮蔽物最后一段路,

他已經耗盡了渾身的力氣,雙腿一軟,狠狠跌落在地上。骨灰盒咕嚕嚕的滾出去,

所幸滾入了遮蔽物,沒被濺濕。顧寂聲終于咽下跳到喉間的心臟,凄凄笑出聲。

一道閃電劃破夜幕,照亮了顧寂聲蒼白的臉和通紅的眼眶。突然!

一處小小的亮光攫住了他的視線。興奮像膨脹的氣球瞬間填滿全身。他撐著最后一口氣,

撲了過去。一枚小小的素戒安靜的躺在那里。顧寂聲顫抖著指尖撿起,將它牢牢的抓在掌心。

臉上有冰涼的液體劃過,是連綿不斷的雨水,更是洶涌不絕的淚水。

顧寂聲將戒指小心的放在心口的口袋中。輕聲笑道:“寶貝還是這么容易心軟。

”大雨帶走了顧寂聲身體內最后的熱量,他仿佛看到了林清歡笑著向他走來,伸手牽住他。

賽車表演場,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趴在地下,伸手向著遠處夠去,嘴角帶著一抹幸福的微笑。

顧寂聲意識慢慢歸攏,鼻腔里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味他下意識的摸向身邊,

空蕩蕩的感覺讓他心頭一窒。他不顧正在吊點滴的左手,扯出針頭就要去找?!邦櫩?!

您冷靜!”推門而入的助理攔住了正要往往外沖的顧寂聲?!皻g歡!歡歡的戒指!

”顧寂聲沙啞的嗓音響起,像是耗盡所有力氣后的殘響,空洞而飄忽。

“林小姐的物品以及……林小姐,都放在桌子上了?!敝磉B忙開口。

顧寂聲聞言扭頭向桌面看去,直到熟悉的兩樣東西映入眼簾,他才松了一口氣?!邦櫩?,

人死不能復生,您……保重身體?!敝黹_導道。顧寂聲只是小心的坐在桌旁,

摩挲著這枚失而復得的戒指失神。他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癡狂:“我很清楚!清歡沒死!

她只是……放棄我了!”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:“沈子依呢?”“沈小姐在別墅地下室,

很奇怪,沈小姐的愈合能力非常好,血液里充滿了生機?!敝淼脑捪袷钱旑^一棒,

顧寂聲閉眼哽咽:“寶貝的東西怎么能留在那么骯臟的女人身上,她會不開心的。

”他眼底猩紅:“每天抽沈子依200ml血,直到……她把清歡的東西都還回去。”“是。

”助理應聲離開。11一個月后,顧寂聲出院回到了別墅。

他的雙腿由于傷口感染和不配合治療,落下了病根。平日里行走不受影響,然而快步行走,

就會一瘸一拐的。但他不在乎,他靠著復仇的最后一口氣驅使自己。顧寂聲坐在客廳,

冷聲道:“把沈子依帶過來?!北gS立馬從地下室將沈子依拽了過來。

每日的抽血讓沈子依充滿活力的臉龐迅速枯敗。不見天日的生活更是讓沈子依精神瀕臨崩潰。

驟然接觸陽光,看著遠處端坐的顧寂聲,她終于崩潰開口。“顧寂聲!你應該愛我的!

明明你該是我身后一條狗!”顧寂聲眼底劃過一絲冷光:“沈子依,你還知道些什么!

”然而沈子依不再開口,她倒在冰涼的地面,用力咳嗽。

沈子依的這番作態(tài)激起顧寂聲的戾氣。他讓人拿來電棍,對著沈子依揮下去。

藍紫色的電流瞬間傳遍沈子依全身。她宛若一個老破風箱,只能發(fā)出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“嗬嗬”聲。

半個小時后,望著如一灘爛泥的沈子依。顧寂聲不帶一絲溫度開口:“沈子依,會說話了嗎?

”“嗬……我……我……說?!鄙蜃右烙帽M最后一絲力氣開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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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8-06 17:09:0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