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哲被傳送回了現(xiàn)實世界。
他活了下來。
但他身上那些潰爛的傷口,和他像懷胎十月一樣隆起的肚子,都還在。
只是不再繼續(xù)惡化,永遠(yuǎn)保持在了那個最痛苦、最丑陋的狀態(tài)。
他成了一個怪物。
鄰居見到他像見到鬼一樣尖叫著逃開。
公司第一時間開除了他。
那些曾經(jīng)和他稱兄道弟的朋友,全都拉黑了他的聯(lián)系方式。
他失去了工作,失去了地位,失去了一切。
他把自己關(guān)在家里,不敢出門。
他試著上網(wǎng)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實名賬號被永久打上了“異常生物實體”的標(biāo)簽,無法在任何平臺發(fā)言。
他被整個現(xiàn)代社會徹底隔絕了。
但懲罰遠(yuǎn)未結(jié)束。
他每天二十四小時,都能清晰地聽到林婉兒在棺材里被萬鬼撕咬的慘叫。
那聲音直接在他腦子里響起,無論如何都無法屏蔽。
還有他肚子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,永不停歇的啼哭聲。
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,讓他幾近崩潰。
他開始后悔。
不是后悔害死了我,而是后悔自己為什么會落到這個地步。
他開始瘋狂地尋找再次進入恐怖游戲的方法。
他要去找到我。
他要進行真正的懺悔,只為了從這無盡的折磨中解脫出來。
他變賣了父母留下的所有家產(chǎn)。
他找到了一個專門研究恐怖游戲的地下組織,像一條狗一樣跪在對方面前,奉上自己所有的錢。
他只有一個要求,送他回到“怨偶鎮(zhèn)”。
為了得到一張進入我副本的“門票”,他做了無數(shù)危險的人體實驗。
被注射不明藥劑,被切開皮肉植入芯片,被電擊靈魂。
九死一生。
在又一次實驗中,他幾乎被抽干了血液,只剩最后一口氣時,他成功了。
熟悉的場景再次出現(xiàn)。
他回到了“怨偶鎮(zhèn)”。
但此時的鎮(zhèn)子,已經(jīng)和我離開時完全不同。
小鎮(zhèn)的街道上,到處都在用幻象播放著我和他曾經(jīng)“恩愛”的回憶。
我們一起逛街,一起看電影,一起規(guī)劃未來。
每一個甜蜜回憶的角落里,都有一塊小小的、不斷播放著林婉兒被折磨影像的屏幕。
甜蜜和痛苦,形成了最諷刺的對比。
他一路跌跌撞撞,最終來到了鎮(zhèn)子中央我的神殿前。
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傲慢和虛偽。
他跪在我的神殿前,用最虔誠的姿勢,不停地磕頭。
一下,兩下,三下。
直到額頭磕得頭破血流,他也未曾停止。
“小柔,我錯了?!?/p>
“我真的知道錯了?!?/p>
“求求你,原諒我,讓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“求你,給我一個解脫吧?!?/p>
他崩潰大哭,聲音凄慘,徹底屈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