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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型抗腫瘤藥物臨床試驗的第二天,沈柔茵負責的一名試藥者出了意外。
腦瘤患者孟知頌,因不遵醫(yī)囑,擅加藥量,出現(xiàn)了失眠、嘔吐等不良反應。
也是當晚,一群醫(yī)鬧者沖進沈柔茵的實驗室。
他們砸壞上百個培養(yǎng)皿,搶走科研數(shù)據(jù),將她恩師打至昏迷。
等沈柔茵穿著染血的白大褂沖去病房,想要找人對峙時。
卻在那里,看見了自己的丈夫......
“靳先生,您回去吧,您妻子強迫我做她的試驗品,逼我服用雙倍藥物,我都能忍,也終歸是我先對不起她。”
病房內(nèi),孟知頌的嗓音滿是清冷。
沈柔茵推門的動作猛地頓住了,只見半開的門縫里。
她的丈夫,那位一向不近女色,人稱江城活閻王的靳修白,正小心翼翼地抱著病床上的女人。
“頌頌,那晚我被人下了藥,你是為了救我,不是你的錯,更不用對不起她。!”
熟悉的男聲似顆釘子,生生砸進沈柔茵的心頭。
“可她是您的太太,我只是個活不了幾天的戲子,我......”
“聽話,就算是我的妻子,她敢肆無忌憚地傷害我的女人,我也定要讓她吃夠教訓!”
那一刻,一只大手死死攥住了沈柔茵的心臟。
她喘不過氣來,耳邊滿是嗡鳴。
五年了,他們結婚五年了。
他不但出了軌,還信了小情人的誣陷,找來那群醫(yī)鬧者對她施以報復......
可他明明說過的,此生只與她一人共白頭。
模糊的淚眼里,沈柔茵忽然想起他們的初遇——
那是七年前,多倫多的一個雪夜,她被派去參加醫(yī)學研討活動,在異國的街頭,救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。
那便是靳修白,他慘遭仇家暗算,身中三槍。
那一晚,雪花紛紛揚揚,沈柔茵跪在地上,捂著他冒血的傷口,不肯放棄對他的急救。
靳修白最終撿回了一條命,也以報恩的名義纏上了她。
為了追她,這位站在權勢頂端的大少爺,每天親自下廚做養(yǎng)胃粥。
每天等在她凌晨下班的街頭,為她投資上百億的科研項目......
可沈柔茵是孤女,毫無身家背景,這段身份懸殊的戀愛,遭到了靳家強烈反對。
甚至在兩人執(zhí)意結婚后,靳家也一直在破壞他們的關系。
五年了,他們安排形形色 色的女人出現(xiàn)在靳修白的身邊,勾引他,爬上他的床,無所不用其極。
可是每一次,都被他處理的干干凈凈。
直到,孟知頌的出現(xiàn)......
靳家老太太酷愛聽戲,孟知頌是聘來家里唱戲的戲子。
不同于過去那些女人,她是一名患有罕見腦瘤的病患。
賺錢只為續(xù)命,脆弱的身世,讓她看起來毫無攻擊性。
可就是這個讓人不忍設防的女人。
卻在一個月前,被媒體拍到跟靳修白同出一家酒店。
那天,靳修白在沈柔茵面前跪了一整夜,他說自己被人做局下了藥,他說他跟孟知頌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,他保證會處理好一切。
就這樣,沈柔茵信了他的解釋。
甚至在孟知頌哭著找上她,執(zhí)意要加入她負責的抗腫瘤試藥組時,忍不住心軟。
其實試藥人數(shù)早就滿了,可她深知病患的絕望,最終冒著受處分的風險,破例為她加了一個名額。
可誰能想到呢,這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!
他們早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關系,甚至,這個看似可憐的女人,沖著她有備而來......
走廊的涼風似刀片劃過沈柔茵的背影,被醫(yī)鬧者扇過的側臉疼到火辣。
可她沒有退路,只得忍下那陣眩暈,推開了病房門。
“沈,沈醫(yī)生?!”
可還未等她開口,孟知頌竟猛地推開男人的懷抱,哭著跪了下來:“我跟靳先生什么關系也沒有,我會按照您的要求,每天多吃一點藥,我......”
她佯裝的恐懼,成功點燃了靳修白的憤怒。
他將人壓進懷里:“別怕頌頌,我在。”
他語氣溫柔,可望向沈柔茵的目光卻格外駭人:“沈柔茵,你不該解釋一下?作為一名醫(yī)生,你到底對病患做了什么?!”
那一刻,沈柔茵只覺諷刺極了。
這就是她滿心信任的丈夫,甚至沒聽她說一句,便判了她的罪。
“解釋?靳修白,我什么都沒有做過!”
她聲音有些發(fā)抖:“是她哭著求我,主動要求加入試驗組,是她擅自增加了藥量......”
“夠了!”靳修白打斷她,煩悶地松松領帶:“茵茵,看來是我把你慣壞了。”
說著,他坐向病房的真皮沙發(fā),將一板藥片扔在地上:“你研發(fā)的新藥,既然這么喜歡逼人吃,那你現(xiàn)在就給我吃了夠!”
沈柔茵不可置信,“靳修白,你瘋了?
可男人只長腿 交疊,拿過一旁的電腦與文件,滿是上位者的冷漠:“不吃也可以,那你的這些科研數(shù)據(jù),我看也沒有保存的必要了......”
只聽見“撕拉”一聲——
他拿過一沓文件,隨手撕做碎片。
碎紙屑揚在身上的那一刻,沈柔茵眼淚徹底洶涌。
這是她跟恩師幾千個日夜努力的結果。
腫瘤研究一直是人類無法攻克的難題,她曾熬過無數(shù)日夜,為的也不過是在這場生命的決戰(zhàn)里,跑得更快一些。
可他明知道這是她的心血,是比她命還重要的東西......
“好。我吃?!?/p>
沈柔茵抹掉眼淚,抖著手指摳出幾顆藥片,一股腦塞進嘴里。
“只要你肯把東西還我,讓我吃多少都可以......”
見他沒喊停,她重復著上面的動作。
直到一板藥見底,他終于離開沙發(fā),指尖捏住了她的下巴。
“茵茵,我就是想讓你長個教訓。頌頌是個可憐人,那晚她單純是為了幫我?!?/p>
說著,他指腹輕抹掉她的眼淚:“乖一點,別再針對她。”
病房外,有小護士來喊孟知頌去做檢查,靳修白就這樣起身,將女人打橫抱起,快步出了病房。
只剩沈柔茵癱坐在地上,抱緊那沓文件跟電腦。
胃里撕扯般絞痛,她就這樣嘔出血絲,吐到不省人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