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蟬鳴與心動的序曲盛夏的南城一中,空氣里彌漫著鳳凰花灼熱的甜香和試卷的油墨味,
高二(三)班的教室里,風扇徒勞地攪動著悶熱?!吧蚓d,快看!林嶼又偷拍你了!
”李陳陽咋咋呼呼地指著窗外,籃球在他指尖滴溜溜直轉。窗外梧桐樹下,林嶼正舉著相機,
鏡頭不經意的對準了剛從辦公室抱作業(yè)回來的沈綿。陽光透過葉隙,
在她微汗的額角和飛揚的發(fā)絲上跳躍。沈綿臉上一熱,瞪了李陳陽一眼:“胡說八道!
林嶼在拍風景!”說罷偷偷瞟了一眼林嶼的方向。林嶼總是安靜地坐在她斜后方,
會在她忘記帶筆時默默遞上一支,會在她忘記帶書本時,把自己的書本推給她,
然后去后面罰站。他的目光像初夏的溪水,溫和卻帶著某人讓人心慌的專注。“風景?
我看你就是他眼里最美的風景~”李陳陽夸張的捂著胸口,
裝作心痛的樣子:“作為你的同桌,我感到很嫉妒,我要以同桌的名義命令你~下午籃球賽,
你必須來給我加油~”李陳陽是班級里的小太陽,活力四射的籃球隊主力,
一米八幾的大個子,八塊腹肌的黑皮體育生。他總是以最直接的方式逗沈綿開心,
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,總是有著無盡的默契。他的喜歡像六月的陽光,毫無保留,
炙熱又張揚。沈綿笑著推了他一把:“快別擋我路了,讓開讓開,要趕緊發(fā)作業(yè)了。
”目光卻游到了靠窗的那個位置。那里坐著她的好閨蜜,夏梔。夏梔正低頭畫畫,
纖細的手指握著鉛筆,側臉沉靜美好,陽光勾勒出她柔軟的發(fā)絲和長長的睫毛,
像一幅靜謐的油畫。沈綿很喜歡這樣的夏梔,那獨特的氣質,總能讓她的心跳漏一拍,
暖洋洋的,帶著悸動的甜味。夏梔似乎發(fā)現了沈綿的目光,回頭看了過來,
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,像月牙一樣,帶著星星點點的光斕。他們四個是關系很好的死黨,
沈綿,夏梔,林嶼,李陳陽,四個人總是形影不離,像校園里一道青春氣味的風景。
可這樣歲月靜好的高中生活,被一個意外打破。沈綿去藝術樓幫夏梔取落下的畫具,
在畫室虛掩的門縫外,她看到了一個身影——隔壁理科重點班的學神肖硯。他沒有進去,
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外走廊的陰影里,目光穿過門縫,專注的落在畫板前,
沉浸作畫的夏梔身上。那眼神不再是平日拒人千里的清冷,
而是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和欣賞。沈綿心猛的一沉,仿佛墜入冰窟。居然是肖硯!
那個智商超群,氣質疏離,一天收無數情書的那個學神!學校里傾慕他的女生很多,
因為肖硯像是被上天眷顧一般,這張臉也是女媧的炫技之作。肖硯這是暗戀夏梔嗎?
2 誤會的種子一次體育課之后,林嶼和李陳陽在更衣室閑聊?!吧蚓d今天給我講題的時候,
笑了好久。”林嶼換好了衣服,又開始擺弄他的相機?!靶α撕镁??那不是笑話你笨嘛?
”李陳陽正在系鞋帶的手不禁頓了頓,隨即挑起嘴角:“哈哈下午打球那會兒,她給我送水,
還打了我一巴掌~”說著一臉甜蜜的傻笑著,回憶起兩人在球場打情罵俏的瞬間。
林嶼的笑容卻凝固在了臉上,他聽懂了李陳陽那“宣示主權”的意味。李陳陽恰好此時抬頭,
正撞上了林嶼那份含蓄又帶著占有欲的目光。“你……”兩人同時反應了過來,
原來竟是情敵!林嶼收起相機,眼神淡了下去:“我換完了,走了?!薄芭?。
”李陳陽也抱起籃球,轉身就走,背影里帶著幾分僵硬。兩人在更衣室門口,
分開向兩個方向走去。昔日的默契和友情,仿佛在這一刻打破了某種平衡。接下來的幾日,
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了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,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墻隔開,見面不打招呼,
不說話,他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,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硝煙。
不過沈綿最近可沒有功夫注意他倆的情緒,她的全部心神都被肖硯占據了。
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去畫室門口偶遇肖硯,一開始還是互不搭理,再后來點頭微笑,
再到能互相打個招呼。終于幾天之后,肖硯主動和沈綿說話了?!敖洺D芸匆娔隳亍?/p>
”肖硯的聲音很有磁性,他性格挺孤僻,從來不喜歡主動跟同學說話?!肮?,彼此彼此啦。
”沈綿有些手足無措,本來還在想怎么開口打破關系,沒想到肖硯居然主動搭腔。
“你經常和夏梔一起?”肖硯的目光里有不易察覺的溫柔?!班牛?/p>
她是我最好的朋友~”沈綿仰起臉,語氣很驕傲。肖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:“難怪了,
總能看見你們同時出現……”沈綿沒聽清他剛剛說什么,
不過一個大膽的想法卻在她的心中升騰而起?!澳莻€,肖硯同學!”沈綿鼓起勇氣,
努力做出最誠摯的表情:“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?”肖硯看著沈綿,
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:“什么事啊?”沈綿深吸一口氣,
盡量做出了無助的表情:“那個……我這次月考數學考砸了,
真的弄不明白……聽說你是我們年級的數學天花板……能不能……能不能請你幫我講解一下?
就耽誤你一小會兒?”她雙手合十,眼神里滿是懇求:“拜托拜托!”肖硯微微蹙眉,
似乎在衡量著,他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了在畫室里安靜作畫的夏梔。那個背影在夕陽的映照下,
無比動人。而此時的沈綿也同樣在偷偷的關注畫室里的人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最終,
肖硯點了點頭,聲音沒有什么起伏:“可以……”沈綿心中狂喜,
急切的就去拽肖硯的襯衣袖子:“走走走,圖書館二樓,咱現在就去!
”然而在她沒注意到的樓層轉角,兩道復雜的目光正死死盯著她和肖硯相談甚歡的背影。
正是林嶼和李陳陽。這兩人不約而同都來這邊尋沈綿,
卻看到沈綿與那位小草級別的人物有說有笑??粗蚓d對肖硯露出的微笑,
還有肖硯似乎在點頭應允著什么,難道是沈綿對肖硯表白被接受了?兩人的心像貓抓一樣,
抓心撓肝,到底什么情況。走出藝術樓,李陳陽狠狠一拳捶在了旁邊的梧桐樹上,
樹葉簌簌落下,他咬著牙,眼里滿是不甘和失落。林嶼則是拿著相機,
默默的看著里面的照片,沉默不語,他的心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攥緊?!霸凼遣皇菦]機會了?
”李陳陽突然露出一絲苦笑,連這句問話都帶著一點哽咽。
“肖硯……”林嶼則是輕輕念了一遍這個名字,“原來她喜歡的人是他嗎?
”語氣里滿是苦澀。“我還以為青梅竹馬誰都比不過。”李陳陽仰起頭,忽而笑了兩聲,
看向林嶼:“我還以為至少是輸給你。”林嶼也愣了一下,看向李陳陽,原本互相猜忌,
反目成情敵的二人,瞬間成了失戀陣線聯(lián)盟。一種同病相憐的悲傷,壓倒了他們之間的敵意。
兩人相視一笑,林嶼拿起相機對著李陳陽咔嚓了一張:“嘖,照得真丑。
”相機里是陽光少年豁達開朗的笑容。3 笨拙的守護圖書館二樓的角落,沈綿正在煎熬著,
她要努力裝作笨笨的樣子,好拖住肖硯。肖硯講題邏輯清晰,言簡意賅,
很快就講完了所有題目。但沈綿顯然心思完全不在題目上,她一邊裝模作樣的點頭,
一邊絞盡腦汁的套話:“肖硯同學,你平時除了學習,還有什么愛好???我看你經常去畫室,
你是不是喜歡畫畫?。俊毙こ幪а劭此?,
眼神帶著一絲探究:“沒有……這幾道題你到底聽懂了么……”肖硯的注意力還在題目上,
他指著那些深奧的難題,詢問沈綿到底聽懂了沒有。沈綿不氣餒,再接再厲,
繼續(xù)套話:“那,那你去畫室是喜歡哪幅畫嗎?
”肖硯握著筆的手指幾乎不可察覺的收緊了一下。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微光,
語氣卻依舊平淡:“很喜歡畫師掛著的那幅《夏日蟬鳴》?!蹦欠嬌蚓d知道,
是去年夏梔得獎的那幅作品,裱畫框外,貼著作者的名字。肖硯意有所指。
嘴角那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一閃而過。這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沈綿的眼睛,
她心里頓時升起了一股無名火,把手里的鉛筆尖給按斷了。“用我的吧?!毙こ幰姞?,
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,把自己的筆遞給了沈綿。沈綿意識到自己失態(tài)了,
有些不好意思的心虛:“那個……不用了,筆斷了,今天先到這吧……明天,
明天我再來問你題!”她慌慌張張站起來,就往外跑去。不遠處那兩位“失戀陣線聯(lián)盟”,
正躲在另外一張方便觀察沈綿和肖硯的桌子后面,拿書遮住了臉,只露出眼睛。
沈綿就從他們面前跑掉了。“你看到了嗎?沈綿臉紅了!”李陳陽聲音有些焦躁?!翱磥恚?/p>
她真的很喜歡肖硯……”林嶼眼神之中的落寞掩飾不住,眼神透過書的縫隙,
看向此時在收拾東西的肖硯?!澳切こ幱惺裁春玫??不就是成績好點,會裝高冷,
他還會什么?”李陳陽憤憤不平,卻又難以掩飾沮喪:“沈綿啊沈綿,咱倆兩小無猜,
到底怎么就抵不過天降了?”林嶼眼神哀傷的翻看著剛剛偷偷拍下的照片,
那是沈綿與肖硯的對視,好一對璧人,她目光崇拜,他眼中寵溺?!翱墒窍矚g一個人,
就應該希望她幸福對吧?”李陳陽無奈的詢問林嶼,也是安慰他自己。林嶼苦澀的點點頭,
還沉浸在悲傷中。李陳陽的目光落在了林嶼剛剛抓拍的那張沈綿與肖硯的照片上,
突然一種“保護她幸?!钡谋瘔迅杏可狭诵念^?!傲謳Z,
”他目光灼灼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:“我們幫沈綿追肖硯吧!”林嶼震驚的轉頭看他,
滿臉的你在說什么鬼的表情:“李陳陽你還好嗎?不是失心瘋了吧?”“既然沈綿喜歡肖硯,
那我們幫她才對啊,這才是好朋友應該做的事情吧?
”李陳陽特意咬了“好朋友”三個字的重音。無異于表明了自己已經放棄沈綿的決定,
畢竟他喜歡她,可她不喜歡,又有什么意義,不過是感動自己的一廂情愿。
“你……就這樣放棄了?”林嶼一直以為李陳陽這個人很執(zhí)拗,
卻沒想到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,會愿意為愛成全。
李陳陽伸出拳頭就要跟林嶼碰拳:“怎么樣?咱倆結盟,當沈綿的僚機!”林嶼嘆了口氣,
釋然一笑:“行!”第二天,沈綿的課桌里出現了一張小紙條,
上面是肖硯詳細的作息時間表,常去的地點,
還有一行小字:“他最近在看阿莫夫的《基地》。”林嶼的助攻無聲而細膩。
可是……沈綿拿著這紙條,無語的撇了撇嘴,這是誰寫的?要干啥呀?奇奇怪怪的,
誰關心這些啊。沈綿想著,目光又落在了窗邊的夏梔身上。陽光總能在她身上鍍上一層金箔,
襯出那獨一份的氣質。“夏夏,你一會兒還要去畫室嗎?”沈綿從斜后方伸手拍了拍夏梔。
夏梔停下手中沙沙作響的筆,回頭看沈綿:“今天不去了,綿綿有事約我?
”沈綿被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閃耀的心猿意馬:“放學一起去街角那家飾品店看看吧,
我想買發(fā)卡了?!薄昂醚??!被貞氖悄请p月牙彎彎的笑眼。耶!
沈綿就差在心里叫出聲了,今天夏梔終于不用忙著畫畫了,
有時間陪陪我啦~完全忘記了和肖硯還有圖書館之約的事情??墒撬挥浀茫腥擞浀?!
一放學,沈綿就開心的和夏梔挽著手往外走了,突然身后一陣旋風刮了過來,
一下就把沈綿架了起來?!罢O?什么情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