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刻把參湯放下，柔柔地勸道?！巴鯛敚鷦e跟妹妹置氣。妹妹剛失了孩子，心里難受，

說些胡話也是有的?！彼D(zhuǎn)向我，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。“妹妹，

你怎么能說出和離這種話呢？王爺待你還不夠好嗎？再說了，阿淵是沈家的血脈，

他的靈位怎么能讓你一個(gè)外姓人帶走？這要是傳出去，我們沈家的臉面何在？

你這不是讓王爺難做嗎？”好一個(gè)“外姓人”。好一個(gè)“讓王爺難做”。沈渡聽了喬晚的話，

臉色更加陰沉。他甩開我的手，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?！霸剖妫易詈蠼o你一次機(jī)會(huì)。

收回你剛才的話，安分守己地待在東院，你依然是這王府的夫人?！蔽铱粗?，

一字一句地重復(fù)?！拔乙碗x，我要帶走阿淵?！鄙蚨傻哪托慕K于耗盡。

他眼底最后一絲溫度也消失了，取而代代的是一種冰冷的、殘忍的決斷。“好，好得很。

”他連說了兩個(gè)好字。“你不是想要個(gè)了斷嗎？我成全你?！薄澳悴皇巧岵坏媚銉鹤訂?？

我今天就讓你看個(gè)清楚，他到底是誰家的種！”他拽著我，

一路拖向了王府的禁地——沈家祠堂。祠堂里陰冷森嚴(yán)，正中供奉著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。

最上方，是他亡兄沈淵的靈位。沈渡命人取來了阿淵小小的靈位。他當(dāng)著我的面，

當(dāng)著列祖列宗的牌位，將阿淵的靈位置于他亡兄靈位的正下方，像一個(gè)卑微的陪襯。

他點(diǎn)燃三炷香，高高舉起。他的聲音，在空曠的祠堂里回蕩，每一個(gè)字都像一把重錘，

砸在我的心上?！吧蚴喜恍ぷ訉O沈渡，今告慰列祖列宗、告慰亡兄沈淵之靈。

”“亡兄血脈阿瑾，已安然無恙。”“次子阿淵，頑劣體弱，福薄緣淺，未能存世。”“然，

其生為我沈家之人，死亦為我沈家之鬼。”他放下香，轉(zhuǎn)身面對(duì)我，

臉上是一種近乎神圣的殘忍?！霸剖?，你看清楚?！薄鞍Y此生最大的意義，

就是為我兄長(zhǎng)陪葬，全我沈家大義?！薄皬慕袢掌穑c你塵緣已斷，是為——”他頓了頓，

吐出那幾個(gè)字。“斷母緣。”5斷母緣。儀式結(jié)束時(shí)，我沒有哭，也沒有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