豪華酒店大廳內，宋稚妍被推倒在地上。 貼身的白裙沾滿紅酒，顯出玲瓏的身形，
勾起周圍一片不懷好意的笑聲。 穆冉冉得意地把酒杯砸在宋稚妍身邊的地上。
碎開的玻璃迸濺起來，在宋稚妍身上劃出好幾道血痕。 她忍痛閉眼，
在心底呼喚系統(tǒng)： “系統(tǒng)，我到底還要多長時間才能離開盛京？” “目前檢測出，
宿主距離獲得系統(tǒng)獎勵，拿到新身份離開盛京還需要七十五個滿意值。
”11.豪華酒店大廳內，宋稚妍被推倒在地上。貼身的白裙沾滿紅酒，顯出玲瓏的身形，
勾起周圍一片不懷好意的笑聲。穆冉冉得意地把酒杯砸在宋稚妍身邊的地上。
碎開的玻璃迸濺起來，在宋稚妍身上劃出好幾道血痕。她忍痛閉眼，
在心底呼喚系統(tǒng)：“系統(tǒng)，我到底還要多長時間才能離開盛京？”“目前檢測出，
宿主距離獲得系統(tǒng)獎勵，拿到新身份離開盛京還需要七十五個滿意值。
”“建議宿主配合段弛和顧召野的所有要求，他們越滿意，你積累滿意值的速度就越快，
也能越早離開。”“好。”半天沒看見宋稚妍有什么反應，穆冉冉沒了耐心：“宋稚妍，
你發(fā)什么愣？敢說我和段弛的壞話，我要你跪下給我們賠禮道歉！
”滿是紅酒的衣服貼在宋稚妍傷口上，蜇得她生疼。但她還是笑了出來。系統(tǒng)剛才說過了，
只要再有七十五個滿意值，她就能徹底離開盛京，離開段弛和顧召野。紅唇輕啟，
宋稚妍看向穆冉冉身邊站著的段弛問：“段弛，這也是你的意思嗎？”要刷段弛的滿意度，
必須由他親自命令。段弛眼神一暗。宋家還沒破產前，一直資助段弛上學，
宋稚妍也曾是追在她屁股后面喊“哥哥”的小丫頭。成年后，他們還曾談過戀愛。說起來，
如果宋稚妍不是這樣溫馴木訥，如同一杯白開水般沒有味道。他們或許真的會結婚。
他輕嘆口氣，維護地攬住穆冉冉的腰：“算了冉冉，和這種人計較，有失你的身份。
”“段弛，我不嘛。”穆冉冉扭了扭肩膀，嬌聲指責：“這個女人剛才對我出言不遜，
說你是她玩剩下的。”“還說，當年要是沒有宋家的支持，你現(xiàn)在就是個垃圾。
”宋稚妍聽得想笑。她剛才根本沒有這樣說。是穆冉冉將她強制帶來，潑她一身紅酒，
還讓保鏢把她推倒在地上，打了她一個耳光。竭力控制住想辯駁的沖動。宋稚妍低著頭，
只等段弛發(fā)怒，提出要求，她好增加滿意值。畢竟，對段弛來說，
曾作為貧困生受過宋家資助這件事，一直是他的恥辱。
段弛的臉果真黑了下來：“你還敢這么說？”“宋稚妍？宋家都破產了，你還有什么可傲的？
你現(xiàn)在，馬上跪下給我和冉冉道歉！”太好了。宋稚妍聽到這話，松了口氣，
起身忍著全身的痛意，直接跪在了碎玻璃上。她疼得眼前發(fā)黑。紅酒順著長發(fā)一滴滴落下，
她狼狽不堪?！澳滦〗悖蜗壬?，是我錯了，對不起?！笨礋狒[的人不少。
大家都在等著看宋稚妍和穆冉冉兩女相爭的戲碼，見她就這么低眉順眼的道歉了，
忍不住鄙夷起來?！斑@宋稚妍真是賤骨頭，既然知道玩不過穆小姐，干嘛還老是挑釁？
”“水性楊花的女人都這樣，和前男友段弛不清不楚，又吊著個顧召野為她鞍前馬后。
”“快點拿手機拍下來，宋大設計師，國內知名漢服模特濕|身跪地，
我保證點贊轉發(fā)數(shù)能逆天?！鄙砼缘拈W光燈噼里啪啦，宋稚妍低頭不語，
聽見腦海中系統(tǒng)的聲音響起：“恭喜宿主，獲得滿意值五，距離達到標準還需七十個滿意值。
”她淡淡一笑。隨便吧。反正作為宋稚妍，她為了刷夠滿意值丟的臉已經夠多了。
如今盛京人人都知道她是個不要臉的賤女人?？伤€是沒能搶在宋家破產之前獲得獎勵。
沒能救下宋氏集團。也沒能救下自殺的爸爸。穆冉冉踩著高跟鞋走近，
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她面前的宋稚妍。她一只腳抬起，剛要踩在人的手上，
就聽見一聲——“妍妍！”在場人除了段弛外，均是一震。顧召野眼帶怒氣大步走過來，
人群自動為他讓開一條路。“妍妍，你怎么樣？”顧召野環(huán)顧四周，如同被惹怒的雄獅，
幾乎要殺人：“是誰敢把她欺負成這樣的？”所有人后退了一步。
人群中不時傳來討論聲：“完了完了，都知道顧氏的顧召野有多在意宋稚妍，
她被穆小姐欺負成這樣，顧總肯定不會輕易放過。”“對啊，
我還記得當初宋家要破產的時候，所有人對宋稚妍避如蛇蝎，只有顧召野愿意伸手，
用整個顧家托舉她?！薄凹幢阕詈笏问线€是破產了，顧總依然不顧董事會反對，
和宋稚妍結了婚?！薄奥犝f他們婚后，顧總身邊全部換成了男員工，
連顧總的辦公室里都到處是宋稚妍的照片?！薄邦櫩倢λ@么好，這女人有病啊，
非要去段弛身邊找虐？”22.穆冉冉皺著眉頭，
剛才那副得意的神情在看見顧召野時瞬間變成了委屈：“召野哥哥，對不起，
我不應該在宋稚妍欺負我的時候還手?！薄拔抑滥阍诤跛?，你別生氣，下次就算她打死我，
我也不反抗了。”段弛越聽越覺得心疼。他把穆冉冉拽到自己身后，
目光盯著怒火已被穆冉冉熄滅了一半的顧召野?！邦櫩?，管好自己的老婆，
下次再出來欺負人，我可不確定會不會親自動手?！彼沃慑活櫿僖按驒M抱起，
聽著兩人輕易就把事情還原成了她先動手打人，然后自取惡果。
中間的穆冉冉把她綁架到會場、不由分說對她動手、潑她紅酒羞辱等等的事，
仿佛從來沒發(fā)生過。而顧召野拇指輕輕摩挲過宋稚妍身上的傷口。眼神暗了暗，
看著滿臉可憐神情的穆冉冉，嘴唇嚅動幾下，就將指責咽了回去。轉身抱著宋稚妍離開。
車子緩緩往顧召野的別墅駛去。車上。顧召野用棉簽小心翼翼的為宋稚妍身上的傷口消毒。
“妍妍，你能不能別去欺負冉冉了？又討不到好處，你知不知道我會心疼的？”心疼？
宋稚妍無聲看向顧召野。她一點都不懷疑。顧召野所謂的心疼，
其實是心疼被‘欺負’的穆冉冉。她輕聲開口問：“顧召野，你見過欺負別人的人，
最后渾身是傷的嗎？”顧召野不耐煩?！皽喩硎莻愣歼€是不長記性！
”“難道你不欺負冉冉，以她的性格，會主動來欺負你嗎？”“宋稚妍，別鬧了，
你知不知道我最近還要處理好多宋氏集團留下的爛攤子，很累的?！碧崞鹚问霞瘓F。
本來還想辯解幾句的宋稚妍馬上就不說話了。是啊。宋氏集團破產了。她爸爸背上一身債務，
在一個清晨，陪她吃了最后一頓早餐后跳了樓。從宋氏出現(xiàn)危機開始，
顧召野一直陪在他們父女身邊，忙前忙后。多少人羨慕宋父，雖然企業(yè)遇到危機，
但撈到了一個這么有錢又愛慘了自己女兒的女婿。連宋父也這么覺得。臨去世前，
還拉著她的手，讓她好好跟顧召野過日子?？墒腔楹?。她一次偶然間才知道。
原來當年宋氏集團的破產，是段弛和顧召野聯(lián)手做的。那天她站在書房外，
聽顧召野和朋友視頻電話?！澳氵@一招真是高啊，既抱得了美人歸，讓她對你死心塌地，
又吞掉了她娘家的企業(yè)，軟飯硬吃?！鳖櫿僖奥曇衾涞?，
完全沒有面對她時的溫柔：“也不完全是為了錢?！薄叭饺较矚g段弛，只要我搞垮宋氏集團，
再和宋稚妍結婚，那段弛身邊的位置，就非冉冉莫屬。”“真是癡情啊，顧總。
喜歡了穆冉冉十幾年，最后卻為了成全她娶一個不愛的女人?！薄安贿^……”朋友聲音一頓，
猶豫說：“其實宋稚妍也挺可憐的，恐怕到現(xiàn)在還不知道，當初宋老爺子是被你活活逼死的。
”顧召野舔了舔唇，仿佛毫不在意?！拔铱梢杂靡簧鷣硌a償她?，F(xiàn)在她已經是顧太太了，
整個盛京的女人都羨慕她，這有什么不好的？”宋稚妍不記得那天，
自己是怎么從書房門口回到臥室的。只知道，那天晚上她做了整夜的噩夢。爸爸渾身是血，
站在窗邊，伸手向她求救。可她卻被段弛和顧召野死死拉著，任憑她使出全力，
卻還是只能看著爸爸從窗邊痛苦地墜落。收回思緒。宋稚妍看向車窗外。
夜晚的盛京燈光交輝，喧鬧而耀眼，和她空如寒潭的心底形成殘忍的對比。
“既然宋氏集團留下的一切讓你覺得辛苦，那干脆就把它還給我吧。”“什么？
”顧召野一愣，懷疑自己聽錯了?！拔艺f……”她剛要再重復一遍。
顧召野的手機就在此時響起，熟悉的旋律，是穆冉冉隨口提過的最喜歡的歌?！叭饺?？
你喝那么多酒做什么？段弛怎么敢不在你身邊守著呢？”“你別怕，找個有燈的地方等我，
我馬上就到?！?3.車門打開，宋稚妍像垃圾一樣被顧召野推下車。
她白裙上的紅酒漬還沒干，和傷口的血混在一起，站在路燈下如同個破敗的洋娃娃。
一張軟毯子緊跟著從車內扔出來。落在宋稚妍的腳邊。顧召野語速極快的和她解釋：“妍妍，
冉冉喝多走到了外面，很危險，我去看看，前面快到家了，你自己回去吧。
”宋稚妍一臉平靜，乖乖點頭：“那好，我自己回去，你快去看冉冉吧。”顧召野一愣，
隨即滿意地上下打量她，點了個頭?！肮菜拗?，獲得滿意值五，
距離達到標準還需六十五個滿意值?！彼鹤诱驹谠?，
目送著顧召野的車在轟鳴聲中飛速離去。挺好的。穆冉冉又幫她得到了五個滿意值。
只是可惜，剩下的路，要她自己走回去。開車不遠，但步行要好久。她穿著高跟鞋，
磨破了雙腳，才到家門口，手機就響了。穆冉冉發(fā)來消息：“宋稚妍，看見了嗎？
召野哥哥雖然娶了你，但他心底只有我?！薄氨话肼穪G下的滋味不好受吧？”末尾，
還發(fā)來一張照片。照片里，顧召野一身筆挺黑色西裝，背著喝得滿臉通紅的穆冉冉。后者，
正用他的領帶不耐煩地擦著鼻涕。那條領帶，是宋稚妍送給顧召野的新婚禮物。那時的她，
以為自己和顧召野是相愛的。顧召野在宋家最艱難的時刻站在她身邊，
把她從被段弛拋棄和宋家破產的地獄里拉了出來。她愛顧召野。無可救藥的愛他。
為了能時刻陪在他身邊，才親手做了這條領帶。從找人學習，到一針一線做出成品，
差不多用了半個月的時間。顧召野很喜歡。他說過：“這條領帶就是妍妍，
我會隨時把你帶在身邊?！笨扇缃瘢菞l領帶舊巴巴、臟兮兮的……她低頭，
看著自己混滿紅酒和血漬的裙子……確實，她和那條領帶很像?！诙?。
宋稚妍早早起床，準備去工作室上班。才進辦公室，就見到段弛、顧召野和穆冉冉都在。
自己的設計稿被他們隨意丟在地上，三人正一齊冷著臉看向她。穆冉冉先開口，
語氣可憐得不行：“宋稚妍，我平時叫你一聲姐姐，你怎么好意思抄我的設計圖？
”宋稚妍蹲在地上，撿起設計稿。視線在辦公室里轉了一圈，
發(fā)現(xiàn)辦公桌上新多了一個國風漢服設計一等獎的獎杯。看樣子，是前幾天的比賽出了結果。
穆冉冉聞著味道就來搶了。“你的設計稿？”宋稚妍笑了起來，眼帶嘲諷：“顧召野，段弛，
你們也覺得，這是穆冉冉能畫出來的？”顧召野沒有說話。倒是段弛大聲呵斥：“宋稚妍！
你抄了就是抄了，冉冉是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，難道她會誣陷你嗎？”“再說了，
一個巴掌拍不響，她怎么不誣陷別人呢？”一個巴掌拍不響……宋稚妍狠狠攥拳。
如果不是為了積累滿意值，她真想一巴掌拍在段弛臉上，讓他好好聽個響。
想起這人居然還是自己的初戀，宋稚妍惡心地撇過頭，不愿再看他。“你呢？顧召野，
你是打定主意，要幫穆冉冉了？”宋稚妍在家畫這些設計稿的時候，顧召野曾看過兩眼。
畫肯定是她親手畫的，至于是否抄襲……顧召野看了眼眼帶淚花的穆冉冉。算了。
就像段弛說的，如果不是冉冉吃了虧，這丫頭不會這么委屈。顧召野沉下聲音：“妍妍，
你別鬧了，我們都商量好了，只要你承認抄襲，錄一條公開道歉的視頻，這事就算完了。
你也沒有什么損失?！睕]有損失？宋稚妍真想大聲質問這三人。她是漢服設計師，
是國內知名漢服模特。走到今天這個位置，她付出了多少，所有人都知道。這是她的理想。
讓一個設計師承認抄襲，幾乎等于抹殺了她的職業(yè)道路。而顧召野，卻說……沒什么損失？
宋稚妍咬唇閉眼，從入行到現(xiàn)在吃過的苦，在眼前一幕幕浮現(xiàn)。漸漸地，
這些畫面和爸爸跳樓的畫面交織在一起，混亂無序。宋稚妍緩緩點頭。“好，我愿意錄視頻，
對穆冉冉公開道歉。”“恭喜宿主，獲得滿意值十，距離達到標準還需五十五個滿意值。
”什么理想。她不要了。她只想要離開。盡快離開。44.知名設計師公開承認抄襲。
宋稚妍成了網絡上人人喊打的對象。之前的好幾家合作商取消合作，
不少她作為漢服模特的代言，也被要求支付巨額違約金。顧召野打電話過來的時候，
宋稚妍正在工作室樓下的車庫，清理被網友潑臟了的車。“妍妍，你還好嗎？”電話里，
顧召野言語溫柔，依舊是那副愛慘了她的樣子。“網上的言論你不要怕，
過些天自然有別的消息蓋過你的熱度。至于代言的違約金，我已經幫你付過了?！薄澳愎?，
千萬別多想，我會擔心的。”宋稚妍停下手中的動作：“顧召野，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??？
”說完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?！獓W啦！掛斷電話的瞬間，一桶涼水兜頭潑下。
宋稚妍倒吸好幾口氣，才勉強站穩(wěn)。身后的水桶被扔在地上，潑她的人早就沒了影子。
又是自覺正義的網友。宋稚妍苦笑。幸好今天她穿得多了些，還有個外套放在辦公室，
不用再像上次一樣，裙子貼在身上回家。為了避開人群，
宋稚妍忍著濕溻溻的衣服走步梯上樓。才走了沒幾層，就聽見一陣爭吵?！安皇俏?，
真的不是我，我沒有偷東西啊。”那聲音蒼老、顫抖，又讓人熟悉。宋稚妍快走了幾步，
正好撞上被人推出來的老人?！按笮〗?？”老人一眼認出了她。宋稚妍扶著人站好，
半天才想起這人是誰?！摆w姨？”趙姨是集團的老清潔工，
從宋家祖父做董事長的時候就在宋氏集團工作。小時候，她還在趙姨家吃過餃子。
豬肉芹菜餡，很好吃?！按笮〗?，我真的沒有偷東西，你幫我說說，別讓他們解雇我。
”宋稚妍扶住趙姨，默默點頭。她相信趙姨。當年，有客戶把一整箱現(xiàn)金弄丟在宋氏大樓，
是趙姨拾金不昧上交。她絕對不會偷公司的東西?？偛棉k公室里，宋稚妍到的時候，
顧召野正在看文件。宋稚妍把包一扔，坐在沙發(fā)上，渾身的攻擊性幾乎藏不住。
“我去過人力，那邊說是你讓人開除趙姨的?！薄邦櫿僖?，你對我宋氏還真是上心，
一個小小的清潔工，都值得總裁親自開除？”顧召野詫異地盯著宋稚妍看。印象中，
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宋稚妍。以前的宋稚妍，不論他說的要求有多離譜，她都能笑著同意。
而現(xiàn)在的她，不討好、不乖巧，全身洋溢著放肆的生命力。臉還是那張臉。
卻莫名讓人移不開眼。顧召野懷疑自己出現(xiàn)了幻覺，于是晃晃腦袋，不敢再看她，
沉聲說：“趙姨在洗手間和別人說冉冉的壞話，開除她也是冉冉的意思?！痹捯舨怕洹?/p>
辦公桌旁的暗門動了，穆冉冉光腿穿著件男士白色襯衫，從總裁休息室里走了出來。
她眼帶水汽，兩腮粉紅，露在外面的青紫痕跡，毫不遮掩的撞進宋稚妍的眼睛里。
顧召野不自然地咳了一聲?！板?，你別誤會，我們……”話都沒說完，
穆冉冉直接走到顧召野身邊，伸手搭在了人的肩膀上。“稚妍姐姐，
你脖子上的玉佩成色不錯，我用這個鉆戒和你換好不好？”穆冉冉語氣嬌俏，
說話時歪了歪頭，眼中的霧氣一閃一閃，幼態(tài)又純真。仿佛真的不知道，
宋稚妍脖子上的平安佩，是她父親留下的遺物。55.“妍妍，能讓冉冉喜歡的東西不多，
你送給她就是了?！鳖櫿僖皾M臉不在意，如往常一樣對宋稚妍發(fā)出命令。穆冉冉點頭，
笑得暢快?！澳俏揖筒缓椭慑憬憧蜌饬恕！闭f罷，她伸手，就要抓宋稚妍脖子上的玉佩，
被宋稚妍一個耳光打開。‘啪’的一聲，在辦公室里格外清脆。顧召野拍桌而起：“宋稚妍，
你瘋了？！”“顧召野，你才瘋了！”宋稚妍看向他，眼眶瞬間通紅，但她努力仰起頭，
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：“你明明知道，這個平安佩是爸爸最后留給我的東西。
”顧召野仿佛不能理解，直接開口：“一個死人的東西罷了，難道比活人還重要，
值得你這么打冉冉？”宋稚妍一怔。心臟像被割了一刀似的痛。也對。
顧召野都能逼死她爸爸，區(qū)區(qū)一個遺物而已，對他來說，確實算不了什么。抹了把眼淚，
宋稚妍慘然一笑問：“這是你希望我送給穆冉冉的嗎？”顧召野眉頭跳了跳。
宋稚妍好像又變回了那個聽話懂事、好擺布的宋稚妍。但他的心莫名發(fā)慌，
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。架不住旁邊穆冉冉不停用小手拉扯他的衣襟，顧召野點頭說：“對，
我就是希望你把玉佩讓給冉冉?！薄昂谩！彼沃慑驹谠?，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佩。
拴在玉佩繩子上用于裝飾的小珠砸在地上，彈跳、碎裂，發(fā)出清脆決絕的聲響?！肮菜拗鳎?/p>
獲得滿意值五，距離達到標準還需五十個滿意值?！毕到y(tǒng)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的瞬間，
宋稚妍沒有任何留戀地扔下玉佩，轉身就走。穆冉冉，你拿了我的東西?？傆幸惶?，
我要你跪在地上，求著還給我。人都離開了，顧召野心里還是發(fā)慌。
穆冉冉把平安佩比在脖子上試戴，比了兩下，不耐煩地隨手丟在桌上：“什么了不起的破玉，
也沒有多好看?！彼沃慑x去的方向翻了個白眼，兩手搭上顧召野的脖子，大腿一抬，
坐在人懷里?！罢僖案绺?，她都走了，你就別裝了，不如我們繼續(xù)……”“夠了。
”顧召野躲開她的親吻，輕輕將人從腿上推了下去?！叭饺剑沃慑攀俏业钠拮?，
你應該給她最起碼的尊重?！蹦氯饺降贸训男σ饨┰谀樕希骸澳氵@是什么意思？
”顧召野起身，看著穆冉冉時，沒了往日的溫情，甚至帶了一絲煩躁?！澳慊厝?，
我要工作了。”……回到家里，宋稚妍整理了一下名下賬戶的財產。
在給趙姨打過去一筆足夠養(yǎng)老的錢后，把剩下的金額依次捐給了當?shù)刎毨Y助組織。
按照系統(tǒng)的說法。滿意值達到標準后，不僅會為她準備新身份離開，
還能送給她一份豐厚的金錢獎勵。在此之上，她作為宋稚妍的期間，所有捐款，
都會在拿到新身份后十倍返還。也就是說。她現(xiàn)在捐得越多，將來離開后，
新身份賬戶上的錢就越多。最后一筆錢轉出去，看著那個僅剩各位數(shù)的賬戶。
宋稚妍轉身從儲藏室里找出了這些年，段弛和顧召野送給她的各種禮物。從衣服、包包，
到國內外的名貴珠寶。和段弛談戀愛的時候，他的公司才剛有起色?？伤苁谴蠓?，
在金錢方面，從來沒有虧待過她。后來，她和顧召野結婚，顧氏集團和宋氏集團加在一起，
更是有錢。有句話顧召野說得很對，做他的太太，起碼在物質上，
整個盛京的女人都在羨慕宋稚妍。宋稚妍把這些禮物拍照，上傳在二手交易平臺上。
從前她有多寶貝這些東西，現(xiàn)在看著就有多礙眼。“不如換點錢，就當廢物利用，
還能捐出去，等著以后拿十倍金額?！彼龓缀跤昧艘粋€下午加一個晚上的時間，
才把所有東西拍好傳完。從上架第一樣東西開始，來咨詢的人就沒停過。不到一天時間，
宋稚妍的儲藏室就空了一半。兩天時間，全部賣空。連她學生時代和段弛傳的小紙條，
都被網上追捧段總的小迷妹給拍去了。價格高達，兩塊五。清理了所有‘垃圾’，
宋稚妍坐在沙發(fā)上，才想松一口氣，手機就叮咚一聲發(fā)來新聞推送?！罢痼@！
顧氏集團總裁夫人，靠賣二手籌錢！”66.她隨手點進去。抄襲風波后，
網友們對她的態(tài)度從‘天才設計師’、‘漢服國手’，變成了人人喊打的‘抄襲怪’。
網友們評價：“這是抄襲之后沒錢賠違約金了，要靠賣二手湊錢呢？活該！
”“剩下的錢湊不夠了怎么辦？會去賣嗎哈哈哈。”“顧氏集團又沒破產，
這么點錢對現(xiàn)在的顧氏來說簡直九牛一毛，但顧總就是不給她出，懂得都懂哈。
”“宋稚妍失寵了，可惜那么漂亮的一張臉，當個花瓶多好，非要抄襲假裝設計天才。
要是顧總喜歡有才華的，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我們被抄襲的冉冉啊。
”顧召野的電話緊接著打了進來。開口就是壓得極低的一聲：“妍妍。
”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在忍著怒氣。“需要錢怎么不和我說？
”“那些你不愛穿的衣服和包包能值幾個錢，扔了就是了，怎么這么小家子氣？
”宋稚妍嗤笑一聲?！邦櫿僖?，你說，那些東西扔了就是？”那些，
明明是她曾經當成寶貝一樣珍藏的禮物。是他們愛意的紀念。果然。她覺得珍貴的，
在顧召野眼里根本不值幾個錢。還沒聽到顧召野的回答，段弛也罕見的打電話給她。
電話接起，段弛的聲音里透著她熟悉的厭煩：“給你打了兩千萬。
顧召野那狗東西不給你零花錢，就來找我要?！薄皠e出去給我丟人現(xiàn)眼?！闭f完，
都沒等宋稚妍回復，電話很快就掛斷了。她打開手機，重新查詢金額。果然，
剛才還是個位數(shù)的賬戶，如今多了兩筆轉賬后，一下多出了好多個零。
系統(tǒng)的提示音在同一時間響起：“恭喜宿主，獲得滿意值十，
距離達到標準還需四十個滿意值?！编?？宋稚妍神色一喜。因為她乖乖收下了兩人的錢，
竟然還意外獲得了他倆的滿意值。這真是她賺過的最輕松的滿意值了。她照例，
轉手把這兩筆錢分批轉給了貧困生資助組織。宋父還活著的時候，
經常會說一句話：“少年強，則國強?！彼f，孩子是祖國和民族的未來。
企業(yè)家賺了大多數(shù)人賺不到的錢，也應該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。段弛，
也是以這種方式得到宋家資助的。只是在他眼里，這是一種‘羞辱’和‘施舍’。
成了他報復宋家，和顧召野一起搞垮宋氏集團的理由?！淮笤纾沃慑€沒起床，
就被顧召野橫抱了起來。她猛地睜開眼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在人的懷里，趕忙使勁掙扎：“顧召野，
你干嘛？放開我！”顧召野眸中流露出一絲不忍，馬上又強壓下去。他不顧宋稚妍的掙扎，
抱著人下樓，毫不留情的將穿著睡衣的她塞進車里。顧氏集團頂樓閑置的會議室里。
顧召野將人扔在沙發(fā)上，問工作人員：“人就在這，需要她配合什么，隨時告訴我。
”宋稚妍起身，望向整間會議室。除了顧召野和工作人員外，對面的桌子旁，
還有個哭成淚人的穆冉冉，以及正在拿著紙巾安慰她的段弛。穆冉冉眨著通紅的眼睛，
語氣一如既往的可憐：“稚妍姐姐，我和段弛的那種視頻不知道被誰傳到了網上。
拍攝角度看不到段弛，但是可以看出是我?！薄罢僖案绺缯f可以請你幫忙，
把網上的視頻替換成你的臉。你是知名模特，有人氣，前段時間還有抄襲的惡評，
大家都會相信那人是你的?！彼f著，站起身，直接跪在了宋稚妍面前：“稚妍姐姐，
求求你救救我，反正你的事業(yè)已經毀了，被罵兩句而已，網友們過幾天就忘了。
”她說著伸手扯上宋稚妍的睡衣，故意用很大的力道，
幾乎要把那條僅能蔽體的輕薄睡裙撕開。77.“我才拿下設計獎，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，
我不能……”“滾開！”宋稚妍一腳踢開穆冉冉?！荆∏宕嗟亩饴暰o隨其后。
段弛打完宋稚妍，將穆冉冉攬進懷里，眼中都是心疼?！八沃慑饺蕉歼@么求你了，
你簡直給臉不要臉！”顧召野怒喝了一聲：“段弛！”“誰許你對妍妍動手的？！
”顧召野扶起被打倒的宋稚妍，緊張地觀察她臉上的傷。宋稚妍鼻頭一酸，
強忍淚意：“顧總，你放心，這張臉沒傷到什么，可以代替穆冉冉的。
”顧召野一頓：“妍妍，我不是那個意思?！彼沃慑麑⒛樒尺^一旁，不再看他。
不是這個意思？那能是什么意思？心疼她嗎？太好笑了。顧召野嘆了口氣，
輕撫宋稚妍的后頸，溫柔得好像真的很愛她?？勺炖飬s說著勸她妥協(xié)的話：“冉冉說得對，
她剛剛拿獎，已經代替你成為了有名的漢服設計師，確實不可以在這種時候傳出這樣的視頻。
”“但是你不一樣，妍妍，宋氏集團破產，你也嫁給了我，不如以后就在家相夫教子，
沒事也不用出門，有我在，你不用管別人的眼光?！薄爸劣谖?，不論別人怎么說你，
在我眼里，你永遠都是最好的?！庇肋h都是最好的……室內冷氣開得很足，
宋稚妍的睡裙露出大片肌膚，冷得她幾乎戰(zhàn)栗。顧召野的話，
讓她想起了他們確定關系的那個雨夜。那天，也是這么冷。宋氏集團第一次出現(xiàn)危機，
段弛單方面提出和她分手。宋稚妍一邊開車，一邊哭得不能自己。汽車穿過雨幕，
在宋家別墅附近打滑，眼看要撞上迎面而來的大貨車。就在她都覺得自己死定了的時候，
一輛黑色邁巴赫及時趕來，漂移攔在大貨車前。顧召野下車，手舉黑傘，背對燈光朝她走來。
那場大雨中，烏云壓得極低，遠處近處是接天連地的黑暗。
只有汽車大燈散發(fā)著溫黃色的強光，顧召野在光中朝她走來?！皠e怕，妍妍，
你永遠是最好的?！彼斐鍪?，擦干她的眼淚，為她，為宋氏集團，
在盛京商場上披荊斬棘。烏云散開。明月高懸。在一個星光明亮的夜晚，
宋稚妍幸福地答應了顧召野的求婚。當時他單膝跪地，又重復了一遍：“妍妍，在我眼里，
你永遠都是最好的。”現(xiàn)在，他依舊這么說。卻在說完話后，轉過身去，示意工作人員上前，
用繩子把宋稚妍捆起來?！板闩浜弦幌鹿ぷ魅藛T，學著做幾個冉冉在情動時的表情，
這樣合成的視頻才能更真實?！彼沃慑焕υ谝巫由希砩系乃乖趻暝谐镀?，
粗糙的繩子緊緊勒住她露在外面的白|皙皮膚?！邦櫿僖?！”她掙扎，扭曲，
那種被羞辱的感覺幾乎讓她瘋狂?！板问霞瘓F還有很多和趙姨一樣的員工，
他們看著你長大，叫你大小姐，你不會忍心讓他們被陷害，背上債務再被開除的對不對？
”宋稚妍僵住了。幾秒鐘后，她極近癲狂地笑了起來?！邦櫿僖埃液弈?！
”88.宋稚妍不記得，那天她是怎么配合工作人員，擺出那些極近羞恥的姿勢與表情的。
只記得那天很冷，很冷?？伤男睦飬s有一團火在燃燒，幾乎要把她的靈魂一起燒個干凈。
“去通知顧總和段總，可以了。”“馬上找人在全網進行視頻替換，讓公關配合，
就說這人本來就是宋稚妍。”她衣不蔽體倒在沙發(fā)上，頭腦昏沉，閉眼之前，
隱約看見段弛和顧召野進來。系統(tǒng)的聲音同時在腦中響起：“恭喜宿主，獲得滿意值二十，
距離達到標準還需二十個滿意值。”再睜眼時，是在醫(yī)院里。顧召野和段弛守在她的床邊。
見她醒來，兩臂抱胸的段弛嫌棄道：“宋稚妍，不過讓你幫這么點忙，你就發(fā)燒燒到暈倒，
簡直是故意讓冉冉難堪?！鳖櫿僖拔罩沃慑氖?，一臉擔心：“妍妍，你感覺怎么樣？
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？”他眼底青黑，胡子拉碴，一看就守了她很久。
可宋稚妍心底空洞一片，沒有任何感覺。礙于滿意值，她輕輕扯出一個笑容：“讓你擔心了，
顧召野，我想吃東西?！边€有二十個滿意值，她就能徹底離開這里。宋稚妍閉上眼睛，
想起的都是在會議室中的屈辱畫面。只要能讓她再早點離開這里，她愿意做任何事。
“餓了是嗎？”醒來的宋稚妍沒哭沒鬧，態(tài)度比從前還要乖順，
顧召野又感受到一陣熟悉的心慌?？傆X得有什么東西，在他不經意間悄悄流走。
可又說不上是什么。顧不了那么多，顧召野仔細替宋稚妍掖好被子：“你好好休息，
我和段弛去幫你準備吃的?！眱扇艘磺耙缓箅x開，穆冉冉才走進病房?！翱梢园?，宋稚妍，
不過讓你幫我個小忙，你就又把段弛和召野哥哥的心都抓住了，讓他們兩個圍著你轉。
”她得意地舉起手機：“不過，你也別得意，
你想不想知道網上那些人在看了你的視頻之后是怎么罵你的？
”“從前喊你漢服女神的那些人，如今叫你‘蕩|婦’、‘婊|子’?！薄罢嫦氩稍L你一下，
被人當婊|子的感覺怎么樣？”宋稚妍語氣平淡：“他們罵的是視頻里的你，不是我。
”穆冉冉眼睛一瞪，仿佛被刺道：“反正那是你的臉，他們都指著你的名字在罵！
”“宋稚妍，現(xiàn)在你‘漢服國手’的名號是我的，你喜歡的男人也都是我的。
”“你知道我廢了多少心血，才將你踩在腳下？你……”話沒說完，宋稚妍坐直了身體，
搶著問她：“那你想不想徹底把我從段弛和顧召野的心里擠走？”“什么？
”宋稚妍微微一笑，從枕頭下拿出打火機，點燃了床邊的窗簾。大火飛速蔓延。
穆冉冉驚恐后退：“宋稚妍你瘋了？！”這里不是醫(yī)院，是顧家的私人醫(yī)療中心，
位于郊區(qū)的山上，一旦著火，幾乎不可能得到快速的救援。段弛和顧召野的聲音在屋外響起。
“宋稚妍！”“妍妍！”宋稚妍穿著病號服走到窗邊，拼盡全力提起穆冉冉的衣領，
對外喊道：“先救冉冉！”說完，在火勢更大前的上一秒，將人推了出去?！肮菜拗?，
獲得滿意值二十，達到標準?！薄肮菜拗鳎@得新身份，港城財團秦家繼承人，秦月。
”“恭喜宿主，獲得捐款十倍獎勵，巨額現(xiàn)金已經劃到秦月名下。
”醫(yī)療中心除了宋稚妍一人外，全部工作人員毫發(fā)無傷的被疏散在廣場前。宋稚妍輕舒口氣，
按照系統(tǒng)指示尋到一條逃生通道。秦家的助理和直升機正等在山上。宋稚妍登上直升機，
視野緩緩升起，腳下的盛京越來越小。她閉上眼睛。終于離開了。從今天開始，
宋稚妍死在了那場大火里，尸骨無存。99.大火熊熊燃燒了幾個小時。
消防救援好不容易繞過崎嶇的盤山公路趕來時，顧家的醫(yī)療中心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。
往日在人前冷峻桀驁的顧召野，此時跪在廢墟前，雙目通紅，萬念俱灰。
段弛站在顧召野身邊，正在聽負責人和他介紹情況：“按照現(xiàn)在這個程度，
宋小姐大概已經兇多吉少了?！薄安簧俳ㄖS時有坍塌的風險，我們也只能在外圍找一找，
不會深|入了?！倍纬趧傄c頭，就見顧召野瘋了似的站起身，一把揪住負責人的衣領。
“憑什么不找了？我老婆還在里面呢！她還沒出來呢！”“你要多少錢，我都可以給你，
但是我活要見人，死要見尸！”穆冉冉被顧召野現(xiàn)在的樣子嚇了一跳。
一想到是宋稚妍在牽動顧召野的情緒，她心底的恨和勝負欲又升了起來。
穆冉冉輕輕拉住顧召野的袖子，一雙眼睛如同受到驚嚇的小鹿，
鼻尖還帶著從火場闖出來的一抹灰，可憐又可愛。“召野哥哥。這么大的火，
稚妍姐姐肯定沒命了，你不能為了救她讓別人去冒生命危險，這樣不公平。
”顧召野從前最喜歡她的單純善良。如今他仗著自己有錢，硬逼著救援人員進入危險的廢墟，
正好是她應該站出來說話的時候?？山裉斓念櫿僖昂推綍r完全不一樣。他一把推開了穆冉冉，
看向她的眼神幾乎要把人生吞活剝了?！安还?？那我的妍妍把你從火場推出來的時候，
你怎么不說不公平？”“穆冉冉，如果沒有你，也許現(xiàn)在安然無恙的人就是妍妍！
”他轉過身，望向宋稚妍最后出現(xiàn)的窗子。那里被煙熏得漆黑一片，
只剩一個方方正正的黑洞。穆冉冉差點被顧召野推倒，還是段弛扶住了她。
這是顧召野第一次這么生硬的和她說話，穆冉冉沒法接受，
藏在段弛懷里冷笑一聲說：“本來我不想說的，召野哥哥，
你以為醫(yī)療中心為什么會突然著火？”“是你的妍妍親手放的火。
她放火又把我從火里救出來，我就應該感謝她了？憑什么?”“不可能。
”顧召野下意識反駁，隨即又頓住。他好像知道宋稚妍為什么要放那把火了。下一秒，
顧召野瘋了似的往廢墟里跑，嘴里喊著：“妍妍，我錯了，
我不應該讓你錄那樣的東西代替穆冉冉?！薄拔也粦撟屇愠惺苣菢拥那?。”“妍妍！
我知道錯了。你回來……你回來好不好？”負責救援的人死死抱住顧召野的腰，
他的力氣變得很大，大到又來了好幾個人才勉強將人攔住。顧氏集團的老總，
誰也不敢讓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。局勢混亂的時候，顧召野猛地吐了一口血，
全身徹底無力暈了過去?？扉]上眼睛之前，還徒勞地往宋稚妍最后出現(xiàn)的窗口伸手。
……段氏和顧氏還有合作。段弛不能不管顧召野的死活。他和穆冉冉一起，
把顧召野送回自己的家。這里段弛從前來過好幾次，如今再看竟然覺得有點陌生。
穆冉冉抱臂不屑：“是之前宋稚妍缺錢，把家里和她有關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了。
”“所以好多陳設都和以前不一樣了?！倍纬诿虼?。他給宋稚妍轉兩千萬的時候，
是以為她沒有錢支付代言的違約金?？墒呛髞?，他偶然聽說，
顧召野早就出面把她的違約金交過了。那她還需要那么多錢干什么？“段先生，
剛才貧困生資助組織寄了份捐款證明過來?！惫芗译p手把捐款證明遞給段弛，
希望他轉交給顧召野。卻見段弛雙手顫抖，接過捐款證明的同時，竟然有兩行眼淚落了下來。
1010.“這個貧困生資助組織是……”段弛氣息不穩(wěn)，幾乎說不下去，
眼淚大滴落下來砸在捐款證明上。這是他上學時資助他的組織。后來段弛賺了錢，
覺得這是一段灰暗卑微的過去，便強迫自己忘了這些事情。可宋稚妍還記得。
那她還記得其他什么？記不記得……他們剛在一起談戀愛的時候，
宋稚妍說感謝那個資助組織，能把段弛從一個小山村帶到她的身邊。感謝他們，
讓年幼時的段弛沒有吃太多的苦。他們在校園里手拉著手散步，在月光下，
一起暢想擁有彼此的未來時，段弛也曾說過：“我也感謝那個組織，能讓我遇到妍妍。
”“等有一天，我發(fā)達了，能娶妍妍為妻，就給那個組織捐助一大筆錢，
讓更多像我一樣的孩子，能夠擁有追求夢想的機會。”那時說這些話，他是真心的。
他真心愛過宋稚妍。也真心感謝貧困生資助組織。那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一樣的呢？
是他走出學校以后，因為家境經歷過諸多不公之后，他才開始怨恨自己的出身。
順帶怨恨曾經資助過他的宋家。如果不是宋家讓他上學，見識了盛京的富貴繁華，
他本可以和村子里的其他少年一樣甘心庸庸碌碌度過一生。他怨恨一切。
恨到忘記自己曾是那樣真摯的愛過宋稚妍。“但是妍妍沒有忘記。
”段弛捏著捐款證明喃喃自語：“她一個人，在宋氏集團破產之后，變賣能賣的所有東西，
實現(xiàn)了我們相愛時的心愿?！毙娜绲督g。段弛幾乎站不住。他這才發(fā)現(xiàn)。
盡管過去了這么多年，他依舊愛著宋稚妍，很愛很愛。……直升機在港城落地。
秦家爸媽一臉慈祥地把已經成為秦月的宋稚妍攬在懷里。“小月，歡迎回家。
”秦月端著得體的微笑，跟隨秦家父母回家，像親生女兒一樣，一起吃飯聊天。
最新一期的商業(yè)雜志上，討論熱度最高的就是港城新出現(xiàn)的秦家。這一家人無聲無息，
一夜之間傲立于港城眾多富商之中，取代了曾經的首富陸家，成為新的港城首富。
秦月看著雜志上對秦家財富的夸張形容，震驚于系統(tǒng)的強大時，
秦家父母為她找的聯(lián)姻對象也登了門?？蛷d里。陸瑾川正坐在沙發(fā)上和秦家爸媽聊天。
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穿著筆挺西裝的肩頭。他手持茶盞，聽見聲音，優(yōu)雅矜貴地抬頭，
在看見秦月的同時，眼前一亮。“秦小姐，初次見面，我是陸瑾川。
”陸家……那個被秦家擠下港城首富位置的陸家。剛看完整個港城的八卦新聞，
秦月想起陸瑾川的風評。說他留學歸來，年紀輕輕就接手了陸氏集團，外表風光霽月，
溫和得像尊玉像?？蓞s最擅長使用雷霆手段，多少競爭對手慘敗在他手下。
而且這人沒有弱點?；氐礁鄢呛脦啄?，身邊連個女伴也沒有。最近，甚至有流言傳出，
說陸家的掌權人，其實喜歡男人?；▓@里。秦月和陸瑾川并肩散步。等左右只有兩人的時候，
秦月低頭聞花的瞬間，聽見陸瑾川一句：“宋小姐，聽說你很擅長漢服設計，
我公司最近正好有一個項目涉及新中式服飾，不知道你能不能……”“你叫我什么？
”秦月轉身，語氣警惕。她還沒坐穩(wěn)秦家繼承人的新身份，本就心虛。“秦小姐。
”陸瑾川點頭，唇邊掛著溫和的笑意，“剛才口誤，秦小姐見諒。”1111.之后的時間，
秦月在父母的支持下進入秦氏集團學習。她接手了陸瑾川提出的新中式服飾合作。
有了共同的項目，兩人經常湊在一起工作。加上秦家擠掉陸家成為港城首富的新聞，
不少人懷疑，秦陸兩家有意聯(lián)姻。陸瑾川坐在秦月的辦公室里，將泡好的茶推到人的面前，
溫和一笑：“我當然是有意的，就是怕阿月你不愿意。
”陸瑾川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叫錯過她‘宋小姐’。之后就一直喊她‘秦小姐’。
再之后，干脆自來熟地喊她‘阿月’。秦月起初還警惕這人是否知道她的真實身份，
在接手集團有了權力之后，這種警惕才慢慢消減了不少。如今秦家傲立于港城。
她也慢慢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，即使有一天真的被扒出她是宋稚妍。
也沒有人能像從前那樣欺負她、羞辱她。面對陸瑾川試探的話語，
秦月敷衍笑了一聲：“我愿意……”才說了三個字，陸瑾川便挑起眉頭，眼中隱含著期待。
秦月接著說：“我愿意把第一場發(fā)布秀定在陸氏旗下的商場里?！薄拔覀円鲂轮惺斤L格，
引領國風潮流，那就不做高端，走平民路線?！本尤挥只氐搅斯ぷ魃?。陸瑾川掩下失望，
笑著點頭。他就知道，宋稚妍不會輕易同意聯(lián)姻。但是沒關系。他能等。
不論是‘妍妍’還是‘阿月’，他愿意等到她點頭的那一天。……盛京郊區(qū)公墓。
顧召野和段弛站在寫著宋稚妍名字的墓碑前。兩人幾夜沒休息好，雙眼通紅。
看著墓碑上那張有著燦爛笑意的照片，顧召野問：“還沒有找到妍妍的尸體嗎？
”段弛倒吸口氣。他哭了一夜，心里已經空了，可眼淚就是止不住的無聲滑下。
“醫(yī)療中心的建筑坍塌過一次，要找一個被大火燒掉，又被鋼筋和水泥掩埋的人非常困難。
”“顧召野，放棄吧，我們找不到妍妍了?！薄板俊鳖櫿僖稗D頭，
看著仿佛比他還要痛苦的段弛。他一把揪住段弛的衣領，
質問：“你有什么資格叫她‘妍妍’？”“如果不是你和穆冉冉在網上流出那樣的視頻，
我根本不會強迫妍妍去錄那種東西?！薄八衷趺磿粫r想不開，放火自|焚？”“段弛，
歸根結底，是你害死了她！”段弛眉眼間都是痛苦，被這樣質問，他伸出手，
同時攥住顧召野的西裝衣領?！爱敃r我和冉冉是在自己的家里，
我怎么知道能有人潛進來放設備偷錄……”話說到一半，兩人都愣住了。他們彼此對視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