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吹散了兒子的骨灰,掀起了我的回憶。
暑假時,兒子想要去海邊玩,但趙明敏卻強力要求去草原。
“兒子啊,聽媽的,草原可以騎馬!”
兒子搖頭,不太開心:“不要!我就要去海邊!我喜歡大海!”
趙明敏勸兒子:“聽媽的話,媽媽認識一個叔叔,他養(yǎng)了很多土撥鼠,很可愛!”
為了勸服兒子,她翻出一張張照片給兒子看。
我皺眉:“我怎么不知道你認識在草原的男人?”
趙明敏白了我一眼:“他啊?是我大學玩得好的同學,畢業(yè)后就回自己家了?!?/p>
見我皺眉,趙明敏嗤笑一聲:“怎么,連同學的醋也要吃?”
我還沒回答她,兒子看完土撥鼠的照片,欣喜地喊道:
“好耶!那我要去喂土撥鼠!”
趙明敏十分欣慰地摸了摸兒子的頭:“我就知道,只有兒子最疼媽媽了!”
“嗡嗡嗡——”
手機震動起來。
是趙明敏打電話過來了。
“人呢?你把兒子帶哪兒去了?”
此刻已經(jīng)是第二天一早了。
昨天整整一天,她都沒打過一個電話,發(fā)過一條信息問過兒子的病情。
整個朋友圈都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親密的視頻和照片。
過了整整一個晚上,她才想起,自己還有一個家?
我張了張唇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喉嚨干澀得厲害。
那邊卻已經(jīng)不耐煩地罵開了:
“林永帆,你至于嗎?就因為我沒回來,你就故意把兒子帶走,不知會我一聲?”
“這么一點病,你就要作天作地的!”
“兒子呢?快把電話給兒子!神經(jīng)病吧你,這么一點醋也要吃!”
我根本無法再說出一個字,喉嚨仿佛有人塞了一坨石頭,我難以說出兒子的死亡。
那邊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,最后我甚至聽見那邊的男人低沉的聲音。
“寶貝,他又在鬧脾氣?不然我跟你一起去道歉吧?”
趙明敏冷哼一聲:“給他慣的!別理他!”
海風吹得我睜不開眼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不知道什么時候,淚水已經(jīng)模糊了我的視線。
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。
可此刻,我看著空蕩蕩的骨灰盒,痛苦席卷我全部身心,我再也抑制不住哭起來。
兒子,是爸爸對不起你。
......
我回到家,準備整理自己的東西。
剛打開門,就發(fā)現(xiàn)趙明敏已經(jīng)等在家了。
他旁邊還坐著一個男人,見我回來,他收回了半摟著趙明敏的手。
趙明敏沒有一點不自在,反而皺眉責怪我:
“你怎么回來了?”
“我不該回來嗎?”
真好笑啊,有人鳩占鵲巢,而我這個主人卻不該回家?
趙明敏見我反駁她,滿臉不高興:
“行了,知道你小氣,這不,我同學都跟著來向你道歉了!別鬧脾氣了!”
“我小氣?”我氣極反笑。
身邊的男人伸出手,冷淡道:
“我是明敏的同學鄭浩,這些年多謝你對明敏的照顧,我知道你對土撥鼠的事兒很生氣,雖然是你沒看好孩子,但總歸來說受傷的是明敏的兒子。”
說到這里,他側(cè)頭看了一眼趙明敏:
“希望你千萬不要怪明敏,是我的錯,我沒處理好......”
我冷笑一聲:“當然是你的錯了......”
誰知道,趙明敏聽見我這么責怪他,像個一點就炸的炮彈。
“夠了!人家都跟你道歉了,你到底還要怎么樣!”
“不就蹭點皮嗎?至于嗎?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斤斤計較了?”
說到這里,她才反應過來兒子不見了。